微風拂過,吹散世間繁華;泉水叮咚,拍打人生苦涯。
在一偏僻的茅屋中,一蒼老而有些虛弱的婦人道:「晨兒啊,以後別那麼衝動知道嗎?畢竟,我們都是聶家的族人,儘管他們不仁,可是你卻是不能不義啊!教訓教訓世水也就罷了。」
聶晨風有些疑惑的看著聶母道:「可是他們竟然侮辱娘親,還看不起父親,這樣也能忍受嗎?」
聶母皺著眉頭道:「晨兒,我當年身受重傷恰巧遇到了你的父親,你父親為人很好,情投意合之下,因此有了一段姻緣。但是我卻來自聶家仇人家族,你父親死後,他們待我們母子不好,這也怪不得聶家之人。娘親時日無多,若是不在了,你得好好活著,知道嗎?」
聶晨風聽得一陣心酸,竟然是抱著躺在床上的聶母哭了起來。
「娘親,晨兒不會讓你死的,嗚嗚嗚」
任聶晨風怎樣得堅韌如鐵,但看著一天天虛弱的娘親,還是忍不住的悲傷起來。虎膽續命,只有一個月,但是由於是黃階雷虎虎膽,所以聶母活到了現在,不過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旁邊的煙絮雪看到這一幕,雙眸之中有些霧氣,單純的她也是明白了些什麼。
就在第二天,三叔又來到了聶晨風的偏院,皺著眉頭道:「晨風,族長叫你過去,說是把煙絮雪也帶上,看來有麻煩了啊!」
聶晨風聽聞,很想不去,但是不可能違背族長的命令,於是很不情願的告別娘親帶著煙絮雪跟著三叔走了。一路上,雪兒很是乖巧,和聶晨風開心的聊著,殊不知道大禍將要臨頭。
「晨風,你也別太擔心,呵呵,有三叔在,想必我大哥也不會太為難你二人的,不過世水的事情」
「這倒沒什麼,大不了我又去思過崖就是,反正已經習慣了!」聶晨風撇撇嘴道。
不一會,三人便是來到了聶家的大堂。大堂十分輝煌,有數丈高大,外面全是龍刻。兩個石麒麟在大門的左右兩邊,氣勢懾人。
一入大堂,聶晨風便看到了數位長老,還有臉腫得很大的胖子聶世水,而其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而後卻是肆無忌憚地瞟著旁邊的煙絮雪。在大堂上方,一身著華麗的中年男子背對著眾人,恐怖的威壓震懾著四方,此人顯然便是王階族長聶震宇。
面對眾長老以及青年強者的奇異目光,聶晨風習以為常,牽著煙絮雪的玉手直接走到了堂中央。
「咦?這小子從哪裡帶回來的女子?聽說他去過七彩山脈?」一長老開口對旁邊的老嫗道。
「老婦才不信呢,怎麼可能,這女子一定是其他家族派來的奸細,打探我聶家的重要機密。七彩山脈可是一處禁地,憑這小子的修為能夠活著回來嗎?」
「就是就是,這小子有辱門風,都是他那個不爭氣的爹娶來小妾生出的雜種!哼!趕出聶家算了,要不然只會添亂!」
聽聞這些刺耳的話,聶晨風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而旁邊的煙絮雪卻是輕皺秀眉,左手緊握著聶晨風的手低聲道:「晨風哥哥,原來塵世這麼複雜嗎?是雪兒連累了你!」
「呵呵,隨他們吧,雪兒沒有錯,你也不是什麼奸細!」
就在這時,高台上的族長終於是轉過身來,咳嗽了一聲,面如刀削的臉龐上虎目怒視著聶晨風,眾人更是噤若寒蟬。族長刺人的眼光在聶晨風與煙絮雪的身上刮來刮去,甚至,聶晨風籠罩在這目光下,全身如火燒般疼痛。
「哼!晨風,這就是你帶回來的禍水女子嗎?」族長聶震宇開口道,洪亮的聲音在聶晨風耳邊炸響。
「稟族長,她叫煙絮雪,是我從七彩山脈帶回來的。」聶晨風不卑不亢的說道。
「混賬!你以為這樣說本王就相信你嗎?哼,連我都不敢隨意進入七彩山脈,何況你?老實交代吧!是不是與別的家族串通好了謀害我等?」隨著聶振宇的一聲怒喝,整個大堂的空氣都為之凝結了。
「族長大人,我晨風忠於聶家,未曾有過叛變之心,而雪兒的確是我從那裡帶回來的!」
「哈哈哈,小子,這我暫且不談,可是這個女子為何一直蒙著面紗?難道沒做虧心事,還怕見人嗎?」
聶晨風聽聞臉色有些不好看,解釋道:「這是雪兒的一種習慣,還望大叔伯能夠諒解!」而旁邊的煙絮雪聽聞卻是看著聶晨風,有些猶豫,皺著秀眉。
「小子,少來這一套,本王知道,最邪惡的就是你了。昨天,無緣無故傷了世水,要不是你娘親連忙阻止,恐怕世水都死在你的手中了,要知道,他可是你的大哥啊!」聶震宇有些嘲諷的看著堂下的聶晨風,眼底儘是不屑與厭惡。
「還有,這女子竟然修煉過,而且體質也不一般,怎能不讓人懷疑呢?哼!寶刀洩密,現在整個蒼茫大陸都沸騰了,我聶家危在旦夕,你有辦法讓本王相信你嗎?」
此時,站在聶震宇身邊的聶震行終於是說話了:「大哥,晨風這孩子向來聽話,而這女子也很是單純,想必不會是洩密之人啊!還望大哥放過這二人吧!」
「老三,都是你幹的好事,要不是你當年包庇這小子,本王早就將其逐出去了。哼,這次,聶家危難了,肯定與這小子洩密有關!」聶震宇不容置疑的吼道,怒狠狠地看著自己的三弟。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聶世水突然插了一句道:「父親,世水有個好辦法,能證明這二人通敵與否!」
「嗯?那你說說看!」聶震宇聞聽自己的孩兒有辦法,虎目不由得轉向他,而眾人的目光也是齊刷刷地看向肥胖的聶世水。
「孩兒的意思是,我要娶這位白衣女子!若其是奸細,那麼必然會反叛,若不是,試問,天下間誰會拒絕這等好事呢?而這也可證明晨風賢弟的清白!當然,即使她是奸細,時間久了,以孩兒的智謀怎會發現不了呢?還望父親同意,孩兒願身先士卒!」聶世水說得慷慨激昂,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樣子。
聶晨風聽聞頓時怒髮衝冠,沒有想到這個死胖子竟然要娶煙絮雪。於是,他雙眼血紅,取下背上的闊刀就向聶世水砍去,同時怒吼道:「死胖子,我要殺了你!!!啊」
「住手!混賬!」
一聲恐怖的怒吼傳來,只見高台上的族長食指一按,剎那放大,壓向暴怒的聶晨風。空間頓時凹陷,而後破碎了開來,而聶晨風也是被這巨大的一指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其嘴角溢出鮮血,五臟六腑都是被其震傷了。
「大哥,手下留情啊!原諒晨風侄兒的衝動吧!」旁邊的三叔卻是伸出手掌堪堪擋住了族長的一擊,擔憂地道。
聶震天冷哼一聲,終於是收回了浩瀚的法力,放開了堂下的聶晨風。
「大家也看到了,這小子魔性難改,野性難馴,罰他到思過崖面壁一年吧!至於這女子,就按世水說的辦,七日之後便擺婚宴。」聶震宇冷冷地看了一眼聶晨風而後繼續道:「本座怕時不我待啊,那些修煉者早就蠢蠢欲動,我聶家危在旦夕,需要婚宴來沖沖煞氣!」
而一旁的煙絮雪連忙扶起聶晨風,雙眸之中儘是擔憂,絲毫不管別人的三言兩語已經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或許她不懂,或許更本不在意。
「晨風哥哥,你沒事吧?不管怎樣,雪兒都跟著你,他們都是壞人!」煙絮雪有些心疼的道。
受傷嚴重的聶晨風卻是不停地低吼著,咆哮著,「族長,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可是,一切都是由不得聶晨風。
眾長老見此也是漠然,議論紛紛,甚至還說道:「世水賢侄真是有勇有謀,深明大義啊,將來必然能走上王皇之道!」
「老夫早就認為該將這個小惡魔逐出家族了,族長大人真是仁慈啊!」
「那可不是,要不是看中這晨風小惡魔的天賦的話,族長恐怕早就將其擊殺了!」
「唉,都是他的父親惹得禍,不聽我等之言,非要娶那個仇人的女子,這下倒好,死了,留給我們這麼多的麻煩。」
良久,眾人都散了去,留下聶晨風一個人在大堂之中哀嚎:「族長,你怎麼能這樣?天理何在啊!!!」
旁邊的煙絮雪看到躺在地上嘴角血流不止的聶晨風如此地悲憤,卻是趴在他的身上抽泣了起來。
「晨風哥哥,是雪兒不好,雪兒不該跟著晨風哥哥來的,他們都是壞人,雪兒恨他們,恨他們!嗚嗚嗚」
聶晨風見此輕輕撫摸著煙絮雪的頭髮道:「不是雪兒的錯,讓我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吧!」
就在這時,站在不遠處的聶震行卻是走了過來,遞給了聶晨風一枚丹藥讓其服下,而後略有深意地道:「晨風,你是一個男人,是男人就得忍常人之不能忍,為常人之不能為。逼不得已,提刀也要勇敢的站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