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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戰略反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抵達上海 文 / 淡月江南

    1945年12月20日清晨日出時分,上海江灣機場。此時已是隆冬季節,江南往日的秀麗景色已變得蕭瑟淒涼了,空中還呼呼地刮著從北方南下的寒風,霏霏細雨飄灑不停。在一座略顯破損的機庫前面,一隊中美兩國的高級軍官正在整齊地站立著,向著南方天空翹首期盼著。

    突然,一陣喧囂的飛機發動機轟鳴聲打破了周圍寧靜的氛圍,一架美軍c54「空中霸王」式運輸機穿出低厚的雲層出現在江灣機場上空。飛機在機場上空盤旋一圈之後,開始緩緩地降落在跑道上面,當飛機停穩之後,機艙門「嘩」地一聲被打開了,喬治第一個走出了機艙。走出機艙,喬治首先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一眼細雨濛濛的天空,然後闊步走下飛機。在飛機旁邊早已經有美軍的接待人員在此等候,當喬治走下飛機之後,接待人員立刻引著他穿過停機坪,來到機庫面前。

    喬治還沒有到達機庫的時候,前方就響起了一陣嘈雜的歡迎聲,他只有頻頻地以微笑回禮。「寇蒂斯將軍,歡迎你來到中國。」由於和喬治並不相熟,所以魏德邁中將的歡迎詞以客套成分居多,卻憑白少了幾分親切感。

    「魏德邁將軍,感謝你們為我舉行的歡迎儀式。」喬治也客套地回答道。

    前來迎接喬治的中美兩國官員將領之中除了中國戰區美軍司令魏德邁陸軍中將之外,還有中華民國陸軍總司令何應欽陸軍一級上將。他是代表蔣介石前來迎接喬治的。除了這兩位重量級人物之外,還有中國戰區美軍參謀長克拉蘇斯?懷特黑德陸軍少將,中國戰區美軍副司令魯賓森?塔爾伯特海軍少將,美國駐華大使館臨時代辦沃爾特?羅伯遜。號稱蔣介石麾下「八大金剛」之一的上海市長兼淞滬警備司令錢大鈞,第3方面軍副司令鄭洞國陸軍中將,淞滬警備副司令李及蘭陸軍少將等人,喬治都上前和他們一一握手寒暄。

    緊接著,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軍樂隊奏起了美國國歌《星條旗永不落》和中華民國國歌《三民主義歌》。喬治和眾人以標準的軍人姿式肅穆行禮,然後在前來歡迎者的陪同之下,躊躇滿志地檢閱了**儀仗隊,這支儀仗隊是蔣介石專門從南京運過來的。為的就是在喬治這個美國總統特使前面裝點門面。在檢閱完畢之後,聞訊趕來的一大群中外記者迅速包圍了喬治,詢問他和蔣介石會面之後所要商談的問題,對此喬治僅用一句「我和蔣委員長先生將就我們所共同關心的問題交換意見」就給搪塞過去了。他還忍不住在心裡面感歎道:「沒想到經常看新聞聯播竟然還能夠在這裡派上用場」。

    「請上車,寇蒂斯將軍。」魏德邁中將擠開嘈雜的人群,把喬治迎上了懸掛有星條旗的美國大使館轎車之中。

    「寇蒂斯將軍,實在不好意思,道路凹凸不平難走得很。戰後上海的一切都還沒有完全恢復。」轎車行駛在年久失修的道路上面顯得有些顛簸,羅伯遜代辦忍不住用關切的口吻對喬治說到。

    「羅伯遜先生你多慮了,這跟我當初行軍打仗時的艱苦條件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嘛。對於我們這些軍人來說。其實沒有戰爭就是一種最大的幸福。」喬治有所感觸地對羅伯遜回答道。

    當得知喬治將於12月20日抵達上海,20日這天清晨。上海全市許多地方都懸掛起了中華民國的青天白日旗和美國的星條旗。甚至就連某些商店的櫥窗裡面都還貼著喬治的像片,在像片的底下。有幾行小字介紹他的履歷。喬治以美國總統特使的身份來到上海,上海人自然深感愉快,不過豈止是上海人,就連全中國人都感到高興。因此,中國的廣播電台不斷地以無線電波播送著喬治使華的消息,人們奔走相告,電報局和無線電拍發著千萬個喬治的名字,大家對於喬治此行都寄予了無限的期望,因為他是來使中國復興的。

    喬治坐在轎車之中,沿途都可以看到帶著白色頭盔、手臂上面披著「mp」袖標的美軍憲兵,他們和中國警察一起維持著秩序,因為道路兩邊擠滿了許多歡迎的人群。

    10多分鐘之後,轎車沿著外灘一拐彎,來到了位於外灘20號的沙遜大廈(之前所說喬治下榻於上海國際飯店的說法有誤),一面巨大的星條旗在大廈的入口處迎風飄揚。在戰前的那些繁華歲月裡面,來自中國的官員富豪,外國的大使商人以及他們的夫人太太經常在這裡聚會,享受著燈紅酒綠的奢華生活。

    沙遜大廈是英國公司新沙遜洋行下屬的華懋地產股份有限公司投資240萬元,在上海外灘20號興建的一幢10層大樓(局部13層),總高77米,是外灘最高的建築物,建築面積3余平方米。沙遜大廈底層西大廳和4-9層開設了當時上海最為頂級豪華的飯店——華懋飯店,飯店內部設有英、美、印、德、法、美、日、西、中9個國家風格的套房。身為沙遜大廈主人的英國猶太富翁維克多?沙遜在華懋飯店頂樓長期地保持著兩套房間,以備他從倫敦或者巴黎前來中國視察他的各種企業時居住,也許這是兩套在當時的上海,甚至整個中國租金最為昂貴、裝修也最為豪華的房間。現在,魏德邁中將美其名曰為了軍事上面的需要,以中國戰區美軍司令的身份佔用了這兩套房間,而其中一套就是為喬治所準備。

    「寇蒂斯將軍,我已經為你的到來準備好了房間。」當魏德邁中將和羅伯遜代辦陪著喬治進入華懋飯店自動電梯的時候,魏德邁中將顯得有幾分慇勤地說到。雖然喬治和他都是中將軍銜,但是畢竟喬治現在的身份是總統特使,就相當於咱們中國古代的欽差大臣,皇命在身魏德邁中將又怎麼能不慇勤對待呢。

    「謝謝你,魏德邁將軍。」喬治滿意地頜首說到。

    電梯升到了華懋飯店頂樓,魏德邁中將引導著喬治走出電梯,進入了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客房。「這裡不錯,寇蒂斯將軍,憑窗遠眺,你可以看到穿梭於黃埔江上的輪船,外灘的美麗景色也盡收眼底。」魏德邁中將拉開窗簾,面有得色地對喬治說到。

    「的確很不錯,真沒有想到戰後中國還有這樣舒適的環境。」喬治略有感觸地說到,正所謂「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即使到了國破家亡的時候,有些人也不會輕易放棄驕奢淫逸的生活。

    「這可是上海,也可能是中國最好的客房。」魏德邁中將自豪地說到。

    「是嗎?也許。」喬治不再說什麼,而是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他從黑色的皮箱裡面拿出杜魯門的親筆信,遞給魏德邁中將說道:「魏德邁將軍,我需要你親自讀一下這封總統先生的親筆信」,喬治還鄭重地加了一句,「並且請告訴我你的看法。」

    魏德邁中將認認真真地讀完了杜魯門的親筆信,這才知道作為總統特使的喬治究竟需要完成總統所賦予的什麼使命,接著他便對喬治嚴肅地說道:「寇蒂斯將軍,你決不能做這件事,這是不行的!」

    喬治自從接受來華使命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不行」的話,頓時驚愕地問道:「為什麼?」

    「將軍」,魏德邁中將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喬治異常的表情,只管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國民黨擁有這裡的所有權力,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將不會做一絲一毫的放棄。而**則一直想要取得這裡的全部權力,並且他們還得到了蘇聯的支持,根本就不存在使國共兩黨團結起來的機會。我瞭解這些人,我瞭解蔣介石,你可以和他以及他手下的人一起工作,但是你要首先記住這是一個封建國家。我也瞭解**的領袖,他們經常來我的住處,我們在一起談論馬克思,談論馬列主義辯證法。我必須誠實地告訴你,國民黨和**決不會合到一起來,這是行不通的!」魏德邁中將越說越激動,最後他竟然衝著喬治喊了一句:「將軍,你肩負著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使命來到了中國!」

    羅伯遜代辦在一旁被魏德邁中將的這番話給驚呆了,他知道雖然魏德邁中將和喬治都是中將軍銜,但是現在他一來就給剛剛被任命為總統特使的喬治劈頭澆上一盆刺骨冷水,羅伯遜真怕喬治受不了。說實在的,羅伯遜倒是相當贊成魏德邁中將剛才所說的那番話,雖然他來中國的時間也並不長,但是他知道史迪威、高思、謝偉思,還有不久之前剛剛辭職的赫爾利,都是因為中國問題而黯然離開的,羅伯遜真不願意看到年紀輕輕,有著大好前途的喬治重蹈他們的覆轍。不過此時此刻羅伯遜也不好說些什麼,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喬治,想看看他的反應。

    面對魏德邁中將的敢言直諫,喬治倒很是欣賞滿意,所以他並沒有任何不滿,只是語氣淡淡地說道:「我知道將軍此言非虛,所以我此行也並沒有抱多大的期望,中國有句古語叫做『盡人事,聽天命』。如今我也只能盡力而為,至於結果究竟如何那只能聽天由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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