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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戰略反攻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日本國憲法 文 / 淡月江南

    果然不錯喬治所料,1945年10月9日,幣原喜重郎組織了日本戰後第二屆內閣政府,他的內閣成員都是由沒有戰犯嫌疑的所謂民主主義者組成。就在幣原喜重郎內閣成立之後的第二天,幣原喜重郎便遵照麥克阿瑟於10月4日頒布的《關於廢除對政治、公民、宗教自由限制的備忘錄》,釋放了包括日本**領導人德田球一、志賀義雄在內的3000多名政治犯,擺出了和駐日盟軍司令部密切合作的姿態。

    10月11日,才剛剛上任兩天的幣原喜重郎便親自來到駐日盟軍司令部拜訪麥克阿瑟,為了實現日本的非軍事化和民主化,麥克阿瑟向幣原喜重郎口述了實現民主改革的6項指令:1、憲法自由化;2、解放婦女,賦予婦女選舉權;3、鼓勵成立工會組織;4、教育需要民主化和自由化;5、廢除秘密警察制度;6、經濟結構民主化。

    根據麥克阿瑟的指示,幣原喜重郎內閣很快就開始了《大日本帝國憲法》的修改工作。幣原喜重郎成立了以國務大臣松本烝治為首的「憲法調查委員會」,對日本憲法進行討論修改。但是沒想到小日本卻是陽奉陰違,松本烝治公然提出了所謂的「憲法修改四原則」:1、天皇總攬統治權的大原則不變;2、擴大議會權限,對天皇權力作出一定限制;3、國務大臣與議會負有連帶責任;4、確立臣民的權利和自由。

    1946年2月,憲法調查委員會根據松本烝治確定的上述原則。向駐日盟軍司令部提交了憲法修改草案。這部憲法修改草案除了在個別詞句上面對《大日本帝國憲法》進行了修改,例如把「天皇神聖不可侵犯」改為「最高不可侵犯」,「天皇統帥陸海軍」改為「天皇統帥軍隊」之外,只不過是《大日本帝國憲法》的一個翻版而已。當看到交來的這份草案之後。麥克阿瑟頓時怒氣衝天,於是他立刻命令駐日盟軍司令部民政局局長查爾斯?惠特尼陸軍少將,由美國方面直接起草日本憲法修改綱要,並且提出了修改憲法的3條原則:1、天皇為日本國家元首,其皇位由世襲繼承,依憲法行使職權,順應所體現國民基本之意志;2、廢除發動國家主權之戰爭,日本放棄以戰爭解決紛爭、甚至保護自己安全為手段。其防衛與保護委由當前世界正推動國際和平之崇高理想。禁止設立陸海空軍,並不賦予任何日本武力有交戰權;3、日本封建制度予以廢止,貴族權利除皇族之外,止於現存之一代。今後在其任何國民或公民政治權力之中無貴族特權。

    實際上當時除了小日本政府之外,其他日本政黨以及各種政治團體也提出了各自的憲法修改草案。有意思的是,和麥克阿瑟想法最為接近的居然是日本**起草的《日本人民共和國憲法草案》,這個憲法除了要求廢除天皇制建立共和國這一點不合麥克阿瑟的胃口之外,在尊重人權和民主改革方面比麥克阿瑟見到的所有小日本憲法修改草案都要更強。比松本烝治弄出來的那個「松本草案」更是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但是由於日本**畢竟不是執政黨(日本**1946年4月才首次參加國會眾議院選舉,取得了5席眾議院席位),而且其中提出的政治主張在當時看來太過激進,所以麥克阿瑟雖然感到滿意。但最終還是沒有接受日本**提出的這份憲法修改草案。

    在麥克阿瑟的命令下達之後,惠特尼少將立刻找來了駐日盟軍司令部民政局副局長克拉克?韋伯斯特陸軍上校、法務處處長愛德華?亞歷山大陸軍中校、政治處處長奧布裡?費迪南德海軍中校。向他們傳達了麥克阿瑟的命令。這三個人再加上惠特尼少將本人,就是駐日盟軍司令部民政局裡面擁有律師資格的四個人。由於當時美國實行的是徵兵制。再加上又是全國總動員的戰爭期間,所以駐日盟軍司令部裡面根本不缺職業律師,甚至就連專門研究憲法的人才都能夠找到。但是一來這些律師不在民政局,而起草憲法又是非常秘密的一個任務,沒辦法興師動眾;二來就是即使興師動眾可能麥克阿瑟不下軍令也沒有人肯過來,因為當時不少現役軍人律師都跑去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參加對小日本戰犯的審判工作去了。畢竟當時戰爭已經結束,這些軍人律師們都在準備著退役之後重操舊業,如果這個時候能夠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上面露一下臉出一下名,那麼對於他們將來的律師職業生涯豈不是如虎添翼,誰還會來幹這個無名無利的起草憲法的工作呢?

    惠特尼少將在2月4日召集他手下的民政局人員開會,宣佈從那時開始直到2月12日為止的任務就是完成起草日本憲法的工作,其他日常事務全部都要為此讓路。惠特尼少將按照「立法」,「司法」,「行政」等職能內容被手下人員分成了10個小組,每小組由3到4個人組成,民政局裡面男男女女能上的全上,日本憲法起草工作開始轟轟烈烈地展開。好在惠特尼少將的民政局裡面雖然真正擁有律師資格的只有4個人,但是讀法科出來的卻不少,其中還不乏哈佛、耶魯、斯坦福、哥倫比亞、普林斯頓這些名校。這群平均年齡不到30歲,軍銜也只是尉官的年輕人,雖然沒有資格登上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去打官司,但是這個任務照樣讓他們激動不已——起草憲法!這可不是在課堂上面寫作業,而是貨真價實地在為一個國家從無到有地起草能夠立刻實際應用的憲法。在起草憲法的那段時間裡面,民政局的這群年輕人幾乎就沒有睡過覺,晚上回宿舍洗個澡就回來接著干,實在累得不行了就在辦公室裡面打個盹。

    8天之後的2月12日,也是美國已故總統林肯的誕辰紀念日,駐日盟軍司令部民政局工作人員夜以繼日地加班加點工作,終於在這天上午把憲法起草完畢。惠特尼立刻把這部憲法交給了麥克阿瑟過目,麥克阿瑟對於這份草案非常滿意,只糾正了一處拼寫錯誤就交回給惠特尼少將:「很好,查爾斯,你去把這部憲法交給日本人。」

    當惠特尼少將把這份憲法草案交到幣原喜重郎的繼任者吉田茂手裡面的時候,臉色陰沉的吉田茂只說了一句話:「這無異於革命!」對於美國方面制定的這份憲法草案,吉田茂顯然感到難以接受,於是他不得不在2月21日拜訪麥克阿瑟請求予以寬限,但是麥克阿瑟還是拒絕了吉田茂的請求,他向吉田茂透露了遠東委員會裡面出現了不利於保存天皇制的聲音,「象徵天皇制和放棄發動戰爭權力,這是不容更改的兩大原則,只有在日本憲法裡面明確規定了這兩項原則,才能夠排除蘇聯的反對意見而維持天皇制。在當今國際局勢之下,我們所提供的草案是絕對必要的修正案,也只有這樣,才能夠保住天皇的地位。」

    2月22日,吉田茂進宮把此事上奏裕仁天皇,請求裕仁進行決斷。這時候的裕仁已經意識到,只有接受麥克阿瑟提出的這份憲法草案,天皇制才能夠得以苟延殘喘。所以裕仁態度冷靜地向吉田茂表示,即使憲法規定將從他手中剝奪一切政治權力,他也將予以全面支持。

    吉田茂於是在4月2日召開內閣會議,通過了以美國草案為藍本的新憲法草案,並且於4月3日正式對外公佈。這份憲法草案隨之被分發到日本各地進行討論提出修改意見,1947年5月3日,在經過1000多處文字修改之後,《日本國憲法》正式生效施行,它集中體現了三大原則:尊重基本人權、主權在民、和平主義。對於這個本名叫做《日本國憲法》的小日本憲法,有的人根據其特性稱之為「和平憲法」,也有人根據立法者的名稱稱之為「麥克阿瑟憲法」或者「佔領軍憲法」。

    對於賦予日本婦女選舉權的問題,小日本方面倒是沒有多少反對意見,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某些美國專家卻對此予以表示反對。至於反對的理由倒不是出於日本式的男尊女卑觀念,而是美國式的機會均等觀念。這些所謂的日本通們說日本婦女沒有獨立人格,只是丈夫的附屬品而已,如果賦予日本婦女以選舉權其實就是給予了日本結婚男子以雙重選舉權,而這樣對於那些未婚男子來說就是不公平的。

    不過麥克阿瑟根本就沒有理會這些美國專家們的意見,因為在他看來,這種以否認某個社會成員集團人格來鼓吹種群歧視的論點實在太荒謬了。所以小日本在1945年12月17日頒布的《眾議院議員選舉法》就根據麥克阿瑟的意志,明確了婦女的參政權。日本在1946年4月10日進行了戰後首次眾議院議員選舉,這也是日本歷史上第一次男女平權的普選,大約有1300萬日本婦女參加了選舉,並且有38位婦女當選為眾議員。

    據說在選舉之後有一位日本官員在拜見麥克阿瑟的時候,憂心忡忡地向他報告道:「將軍,據說有一位妓女當選了眾議員,這可怎麼辦,究竟成何體統?」

    麥克阿瑟頓時眼睛一亮,趕緊問道:「她得了多少票?」

    「25票。」

    麥克阿瑟立刻笑著說道:「那就只能說明她當選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所從事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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