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20日上午,麥克阿瑟都一直站在旗艦「納什維爾」號的艦橋上面拿著望遠鏡聚精會神地觀察登陸情況,他望著塔克洛班對身旁的薩瑟蘭中將說道:「理查德,你瞧瞧,塔克洛班還是沒什麼變化,我上次來這裡還是40年之前,那時我剛剛從西點軍校畢業啊對我來說,今天是一個多麼難忘的時刻啊」
到了下午2點鐘的時候,麥克阿瑟回到自己的休息艙裡面換上了一套嶄的卡其布軍裝,戴著美國陸軍四星上將戰鬥軟帽和一副大墨鏡,手裡面拿著那隻玉米芯煙斗,又出現在甲板上面麥克阿瑟和薩瑟蘭中將、肯尼中將以及西南太平洋戰區司令部的其他軍官,還有許多的聞記者登上1艘登陸艇,前去迎接身在「約翰蘭」號運輸艦上面的菲律賓流亡政府總統塞爾希奧?奧斯梅納和外交部長卡洛斯?羅慕洛將軍
菲律賓流亡政府的首腦們從「約翰蘭」號的舷梯登上登陸艇,麥克阿瑟情不自禁地走過去擁抱著老朋友羅慕洛將軍,滿臉淚水地喊道:「卡洛斯,我的老朋友,我們到家了」
在前往登陸海灘的航程之中,麥克阿瑟一直坐在登陸艇的發動機罩上面,他的左邊是奧斯梅納總統,右邊是薩瑟蘭中將當登陸艇靠近萊特島海岸的時候,遇到了20多艘從登陸灘頭返航的登陸艇,其中有1艘大型戰列艦上面的汽艇船麥克阿瑟告訴他所乘登陸艇的艇長查爾斯?塞希爾海軍少尉:「查爾斯,招呼那艘汽艇船」塞希爾少尉當然照辦了然後那艘汽艇船就開了過來
麥克阿瑟對那艘汽艇船上面的舵手本傑明?斯文森海軍下士大聲地叫著,斯文森下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對自己問道:「那真的是麥克阿瑟將軍嗎?」
「孩子,」麥克阿瑟喊道「哪裡的戰鬥最激烈?」斯文森下士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指了指他們正前方的「紅灘」,那是步兵第24師登陸的地方麥克阿瑟大聲地致謝,然後轉身對塞希爾少尉命令道:「查爾斯,就朝那個海灘開」
當登陸艇靠近海岸的時候,麥克阿瑟激動地看到了他年輕時代的紀念物——碼頭,它們就像是一條深色的長線向著水域北方的塔克洛班附近延伸過去這些在麥克阿瑟還是少尉時候修建的碼頭依舊完好無損,而且仍然還在使用著他轉身對薩瑟蘭中將說了一句:「理查德,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們又回來了」
下午2點30分,登陸艇靠近海口沙洲登陸艇上面的4名記者首先衝下舷梯,其中兩個人帶著照相機,準備記錄下麥克阿瑟重踏上菲律賓國土的這一時刻麥克阿瑟下船之後,奧斯梅納、薩瑟蘭中將、肯尼中將、羅慕洛將軍等人緊隨其後上岸,海水沒過了他們的膝蓋攝影記者們不失時機地拍下了這一動人的涉水上岸的場景,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最為著名的情景之一從登陸艇到岸上只有幾十步的距離,但是麥克阿瑟心裡面卻感慨萬千:「雖然我只跨了40多步就到達了陸地,但是這幾十步卻是我有生以來意義最為深遠的步伐當我走完了這幾十步站在萊特島海灘上面,我知道我又回來了回來打擊巴丹的死敵來了,因為在那裡的日軍屍體上面閃爍著本間雅晴將軍的王牌部隊第16師團的徽章」
海灘前面堵塞著4艘被日軍炮火打壞的登陸艇,其中1艘還在起火燃燒,不過麥克阿瑟對此毫不理會,大步踏上了塔克洛班海灘,鎮定自若地到處轉悠薩瑟蘭中將提醒他注意小日本的地雷,但是麥克阿瑟卻滿不在乎地回答道:「別擔心,能炸死我的地雷還沒造出來呢」
麥克阿瑟在棕擱叢裡面遇到了步兵第24師師長弗雷德裡克?歐文陸軍少將,他一邊詢問著戰況,一邊跟士兵們打著招呼之後麥克阿瑟轉身拉著奧斯梅納的手,坐在一棵被炮火炸倒的樹幹上面說道:「總統先生,到家了,你感覺怎麼樣?攻下塔克洛班之後,我就把行政權力移交給你,這可能比原計劃要早一些,因為形勢發展很順利」
奧斯梅納感激涕零地說道:「我已做好一切準備,將軍,您什麼時候移交都可以」
就在這個時候,通信官阿諾德?蘭爾多夫陸軍少校把麥克風拿到了麥克阿瑟面前,麥克風是從一輛電台卡車上面拉出來的,電台卡車接通了「納什維爾」號上面的大功率無線電發射台,英語、西班牙語、漢語、馬來語播音員早就已經宣佈即將有重要消息廣播,同聲譯員也戴上了耳機進行調試遠在萬里之外的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國際聞部已經得到通知,隨時準備中斷正常的廣播節目,雖然萊特灣與華盛頓時差達13個小時,但是仍然需要播發這條重要聞
這時候天開始下起了小雨,麥克阿瑟站在雨中,打開電台開關,拿起麥克風,他的聲音有些顫動,但還是飽含深情地發表了著名的重返菲律賓演說:「這裡是自由之聲廣播電台,麥克阿瑟將軍在向你們講話,菲津賓人民:我回來了托萬能之主上帝的福,我們的軍隊又站在菲律賓這塊灑著我們兩國人民鮮血的土地上面了我們為摧毀統治你們的殘餘敵人,為恢復不屈不撓的力量的基礎——你們民族的自由,回來了站在我旁邊的是你們的總統、偉大的愛國者曼紐爾?奎松總統的傑出繼承人塞爾希奧?奧斯梅納總統以及他的內閣成員因此,你們的政府現在已經牢固地重建在菲律賓的土地上面
你們光復的時刻就在此時,你們的愛國行動有力地證明了你們堅定不移地要爭取人類歷史記載之中的最高的自由原則現在,我號召你們盡最大的努力,發揮覺醒的民族勇氣,讓敵人知道,和他們作鬥爭的一支內部力量是異常兇猛的,是和外來的一支兵力一樣難於對付的菲律賓人民,團結在我的周圍,讓我們繼續發揚巴丹半島和科雷吉多爾不屈不撓的戰鬥精神,隨著戰線向前推進,起來戰鬥利用每一個有利的機會,打擊敵人為了你們的故鄉和家庭,戰鬥為了你們的後代子孫,戰鬥為了你們神聖的死者,戰鬥不要氣餒,不要放棄,讓每一隻手臂都堅強如鐵,神聖的上帝將為我們指路,跟著他,去爭取正義的勝利」
隨後,奧斯梅納也發表了講話,他號召菲律賓人民和美軍通力合作,戰勝日本侵略者,重建法律與秩序發表完演說之後,麥克阿瑟又提筆給羅斯福總統寫了一封親筆信,告訴他自己現在已經打回菲律賓,為美國在遠東重建聲威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羅斯福復電慶賀道:「舉國上下感激你,全國都為你以及你的部下反攻回去所取得的成功而祈禱」不過羅斯福也並沒有忘記為這次萊特島登陸戰役鋪平道路的太平洋艦隊,他在給麥克阿瑟發去賀電的同時,也給尼米茲將軍和哈爾西上將發來熱情洋溢的祝捷電報:「全國人民都為你們的艦隊在敵人海域之內取得的輝煌勝利而感到自豪,我們對你們航空兵的英勇善戰和水兵的吃苦耐勞精神感到欽佩你們和麥克阿瑟將軍的精誠合作,為部隊協調一致和高度發揮各兵種的作用做出了榜樣」
10月20日,隨著「捷一號作戰」命令的下達,栗田健男率領第2艦隊從加坡林加錨地出發,駛往位於加裡曼丹島北部的文萊灣,並且做好了相關戰鬥準備10月21日晚上,栗田健男把第2艦隊的高級軍官都召集到旗艦「愛宕」號重巡洋艦上面,舉行了出征之前的壯行酒會在宴會上面,平時沉默寡言的栗田健男這次一反常態,以非常嚴厲的口氣對自己的部下訓示道:「眼下的戰局實際上比諸位想像的還要嚴重得多,如果國家滅亡了而艦隊尚存,那將是我們的一大恥辱我想,恐怕大本營也是打算要把本艦隊『置之死地而後生』戰局已經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萊特灣的突擊是義不容辭的,是會在世界上創造奇跡的誰敢斷言我軍艦隊此次出擊就不會力挽狂瀾,挽回敗局呢?諸位殲滅勢不兩立的仇敵哈爾西、寇蒂斯、金凱德等米國艦隊的機會來了,我希望諸位努力奮戰,再立功」
在栗田健男的鼓動之下,前來赴宴的小日本軍官都群情激動,舉起酒杯齊聲高呼萬歲幾杯清酒下肚之後,濃烈的酒精讓一個個小日本軍官臉紅心跳起來,有些不勝酒力的參謀下酒數杯就耍起酒瘋,不時地引起哄堂大笑,幾個月以來揮之不去的抑鬱氣氛隨之一掃而光,埋在小日本軍官心裡面的不安情緒似乎就這樣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在被白天的烈日烤得發燙的艙室裡面,醉醺醺的小日本海軍將校們覺得遙不可及的戰爭勝利似乎已經離他們近在咫尺,幾乎唾手可得夜深了,萬籟俱寂,仰天而望,星斗滿天,其中,天狼星泛著青白的寒光散落在海面上,宛如要同即將出征的小日本官兵們的永別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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