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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戰略反攻 第一百五十六章 決戰來臨 文 / 淡月江南

    6點45分,小澤治三郎相繼收到數架日軍水上飛機發回來的報告:「在塞班島西南、關島西北大約150海里處發現米國航母艦隊。」,小澤治三郎通過分析地圖判斷,第58特混艦隊位於機動艦隊東北方向,距離第3航空戰隊大約300海里,距離第1、2航空戰隊則將近400海里。瞭解到這個情況之後,小澤治三郎不禁開始自鳴得意起來,因為這正是他實施「超距攻擊」最理想的態勢。

    所謂「超距攻擊」是小日本海軍的傳統戰術之一,這個軍事術語來源於炮兵作戰,意思就是「使用比敵人射程更遠的火炮,在敵人炮兵射程之外打擊敵人」,說白了就是「我打得著你,而你打不到我」。早在第1機動艦隊組建之初,小澤治三郎就曾經仔細研究過適合機動艦隊的作戰理論和戰術戰法,後來他就把「超距攻擊」作為了自己的基本戰術之一,這是因為大多數日軍飛機都沒有安裝防護裝甲和自封油箱,重量相對較輕,所以它們的作戰半徑要大於美軍飛機。小澤治三郎認為第58特混艦隊現在已經進入機動艦隊和馬裡亞納群島之間的中間地帶,形勢對日軍相當有利,完全可以按照預先設想進行「超距攻擊」和「穿梭轟炸」,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命令前鋒第3航空戰隊先行出擊。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在太平洋的凜冽晨風之中,在迎風飄揚的z字旗之下,在第1機動艦隊9艘航母的飛行甲板上面已經一字排開了數百架各種各樣的飛機。然而對於這支龐大機群之中的大部分小日本飛行員來說,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參加實戰,與此同時,這也是聯合艦隊自從瓜島戰役結束之後第一次向美軍艦隊主動發起大規模進攻。日軍飛行員還是和他們的前輩一樣,吃完出征之前的戰鬥早餐,然後留下遺書、指甲、頭髮等個人物品,帶上象徵著吉祥與幸運的千人針,義無反顧地鑽進飛機駕駛艙裡面。

    7點25分,栗田健男根據小澤治三郎的命令,從第3航空戰隊的「千歲」號、「千代田」號、「神鷹」號3艘輕型航母起飛了69架飛機,其中包括7架中島b6n「天山」式魚雷機、14架三菱a6m3「零」式戰鬥機、43架三菱a6m5「零」式戰鬥轟炸機,在「千歲」號飛行長阪田義雄海軍大尉的率領之下作為第一波攻擊準備前往攻擊第58特混艦隊。其中這所謂的戰鬥轟炸機是因為小日本在1943年10月的聖克魯斯海戰之中,轟炸機幾乎損失殆盡,而戰鬥機卻大部分平安返回的情況之下被迫發展起來的。小日本把「零」式戰鬥機機腹下面的可拋式副油箱移除,換成掛載250公斤炸彈,從而就可以執行俯衝轟炸任務。日軍艦載航空兵自從1943年底就開始進行這種改造訓練,直到現在已經成為了機動艦隊的主要攻擊手段之一,其中這次擔任前鋒的第3航空戰隊就是以這種戰鬥轟炸機為主,第2航空戰隊有27架戰鬥轟炸機,而第1航空戰隊也有部分這種飛機。

    然而讓小澤治三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機動艦隊的第一波攻擊機群還沒有達到第58特混艦隊上空實施攻擊,美軍潛艇就搶在了前面,從水下首先向小日本艦隊發起了攻擊。8點05分,小澤治三郎從自己親自指揮的第1航空戰隊的「大鳳」號、「翔鶴」號、「瑞鶴」號3艘重型航母上面起飛了128架飛機,其中包括48架「零」式戰鬥機、27架「天山」式魚雷機、53架橫須賀d4y「彗星」式轟炸機,由「大鳳」號飛行長鈴木義清海軍大尉率領作為第二波攻擊機群。他們將首先飛往前鋒第3航空戰隊上空,然後沿著第一波攻擊機群的路線飛向第58特混艦隊。

    但是第二波攻擊機群在剛剛出發的時候就遇到了一系列令人難以置信的損失,在起飛伊始,就有8架飛機因為出現故障而被迫放棄出擊。而在8點15分,「大鳳」號上面的瞭望哨千代穆雄海軍下士又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納尼?!」,因為他看到一架剛剛起飛的「天山」式魚雷機朝著海面筆直地撲了下去,而在海面上竟然還有6道若隱若現的魚雷航跡,正在急速奔向「大鳳」號。原來,剛剛駕駛「天山」式魚雷機起飛昇空的武籐信男海軍二等飛行兵曹,發現海面上居然有魚雷射向「大鳳」號,為了為保護旗艦免遭攻擊,武籐信男毅然決然地按下機頭,奮不顧身地俯衝下來,採取自殺式撞擊行動,用自己的座機和其中1條魚雷同歸於盡。

    更加讓人哭笑不得的是,當日軍第二波攻擊機群飛臨第3航空戰隊上空的時候,居然被下面的日軍高射炮手誤認為是美軍飛機從而挨了一頓暴揍,2架飛機當場被擊落,另外還有8架被擊傷,只能被迫返航。這樣一來,原本擁有128架飛機的第二波攻擊機群,最終只有109架飛向了第58特混艦隊。

    然而更大的損失還不止這些,雖然武籐信男用自己的性命為「大鳳」號擋住了1條魚雷,但是由於「大鳳」號當時正在逆風起飛艦載機,沒辦法進行反潛機動航行,所以當發現魚雷來襲從而開始進行緊急規避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大鳳」號雖然成功地躲過了剩下5條魚雷之中的4條,但最後還是被一條魚雷命中了前部升降機附近右舷艦體。不過「大鳳」號不愧是一艘重裝甲防護的裝甲航母,它是小日本吸取了中途島海戰的教訓之後精心設計出來的傑作,在被美軍魚雷擊中之後表面上依舊安然無恙,一時之間並沒有顯現出什麼異樣,似乎美軍的魚雷並沒有對「大鳳」號造成致命傷害。「大鳳」號航行如常,僅僅只有航速減少了1節,於是小澤治三郎只是命令護航艦隻加強反潛警戒,戰鬥仍然按照原計劃繼續進行。但是對於這次魚雷襲擊的後果卻是所有人事先都沒有預料到的,關於這一點,後文自有詳細描述,這裡先暫且略過不提。

    再說第58特混艦隊這邊,直到19日凌晨,美軍艦載機的夜間搜索還在繼續,那些配備有機載雷達的「復仇者」式魚雷機,一直不停地在艦隊西邊將近300海里範圍之內的區域上空飛來飛去。但是直到馬裡亞納海戰結束之後,美軍飛行員才遺憾地發現,如果他們的搜索範圍能夠再增加50多海裡,那麼他們就能夠提前發現敵人。但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對於體積和重量都十分有限的艦載機來說,300海里這個距離已經是極限了。好在這個時候已經進駐塞班島的美軍水上飛機發揮了自己航程更遠的特長,凌晨1點鐘左右,1架從塞班島起飛的pby「卡特琳娜」式水上飛機在距離第58特混艦隊大約350海里的地方用雷達探測到了日軍艦隊,但是水上飛機發出的無線電報卻並沒有被美軍基地接收到。

    雖然還沒有得到全面情報,但是小日本的艦隊肯定已經相距不遠,不能夠再猶豫了。凌晨2點鐘,喬治大聲下令:「立刻傳我命令,特混艦隊取道西南偏西航向,縮小與日軍艦隊之間的距離,升將旗!」。這一刻,喬治高坐在「企業」號的艦橋指揮室之中,顯得是那樣的氣定神閒,沉著冷靜,潔白筆挺的海軍將軍服,英武俊朗的面容,炯炯有神的目光,不怒而威的氣勢,永遠地留在了歷史的記憶深處。

    每個海軍將領都有一面屬於自己特有的將旗,而將旗在戰艦桅桿上面的高低,又代表著這位將軍在艦隊中所處的地位。相信大家從各種渠道都看到過戰艦上面懸掛的那些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旗子,不同的旗子代表著不同的含義,而在戰艦上面只有三種旗幟不會隨意升降,那就是國旗、軍旗和將旗。在一支艦隊之中只有旗艦才可以懸掛軍旗,而艦隊指揮官的將旗就應該緊靠在軍旗之下。通常在海戰之中,可以通過辨認對方的將旗來判斷對方的艦隊番號與指揮官,為了避免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一般都是開戰之前才臨時升起將旗。

    喬治的將旗十分簡單,深藍底色的旗幟上面呈品字形分佈著三顆白色的五角星,而在三顆五角星中間就是一個斗大的紅色字母「c」,這是喬治姓氏的第一個英文字母。當「企業」號上面升起了喬治的將旗之後,其他戰艦上面也分別升起了各自的旗幟,接著整個第58特混艦隊開始轉為西南偏西航向。但是艦隊的前進並不順利,因為當時海上吹的東鳳很強烈,所以航母每次起飛或者回收飛機,都要掉頭向東。就這樣,在接下來的4個小時時間裡面,第58特混艦隊只緩慢地向預定方向前進了40海里。不過當黎明破曉,第1機動艦隊開始磨刀霍霍的時候,第58特混艦隊的所有戰艦終於還是雲集到了塞班島西南方向130海里處嚴陣以待。

    鑒於一場規模空前的海空大戰即將來臨,為了進一步鼓舞士氣,激勵美軍官兵的鬥志,喬治利用早餐的短暫時間,通過無線電系統向特混艦隊的全體官兵,發表了歷史性的戰前講話:「第58特混艦隊的全體將士們,我很榮幸自己能夠成為你們的指揮官,因為你們是一支能征善戰的英雄部隊。我們曾經幾次把敵人打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而在今天,決戰的時刻就要來臨,我希望你們能夠拿出自己英勇無畏的男子漢氣概來和日本佬決一死戰,你們的奮勇廝殺必將贏得永恆的榮譽,太平洋戰爭的歷史將由你們親手所書寫!敵人指望用卑鄙的炮火送我們歸天,但是仁慈的上帝絕對不會讓這一切發生,日本佬必定將率先葬身火海,飽受地獄之火的煎熬!美利堅合眾國的勇士們,號角正在長鳴,戰鼓已經擂響,相信你們都已經熱血沸騰,那就讓我們攜手並肩,去征服這個卑微的民族吧!大戰將至,請記住,你面前的敵人永遠比你更加恐懼,上帝保佑美利堅!」

    成功的領導者,都是鼓舞士氣的高手,喬治自然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總是能夠在重要的戰鬥之前,給手下的官兵打上一劑思想興奮劑。喬治這段簡短有力的講話,迅速地點燃了特混艦隊全體官兵的鬥志,大家的士氣空前高漲起來。

    「立即起飛第一波攻擊機群,空襲日軍關島機場,務求徹底摧毀其航空兵力,防止他們聯合機動艦隊對我們進行兩面夾擊。」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必須在第一時間把關島的日軍機場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給拔掉,要不然自己還真是寢食難安,如芒在背,所以在早餐結束之後,喬治很快就下達了今天的第一道戰鬥命令。

    隨著喬治的一聲令下,位於特混艦隊南邊最靠近關島方向的第3特混大隊立刻從2艘重型航母「邦克山」號和「富蘭克林」號上面起飛了36架「地獄貓」式戰鬥機,雖然數量並不多,但是由於每架戰鬥機上面都攜帶了6枚火箭彈,所以用來封鎖壓制關島機場已經綽綽有餘了。正所謂未算勝,先算敗,只有先立於不敗之地,才能夠求得取勝之道,特混艦隊對關島機場的空襲正是為了先取得不敗之地的優勢。

    望著空中的戰鬥機機群迅速地消失在天邊的盡頭,站在舷窗旁邊的喬治意猶未盡地放下了手裡面的望遠鏡,一邊走回到指揮桌前面,一邊向皮爾斯上校宣佈了第二道命令:「富蘭克林,你立刻命令詹姆斯?麥迪遜上校率領警戒編隊以20節航速,向西南方向海域前進,利用艦載預警雷達進行嚴密監視,一旦發現日軍飛機或者軍艦,立刻進行通報!」憑借美軍艦載雷達的先進性能,喬治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取得先機,從而立於不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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