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攻擊編隊的蹤跡被發現,喬治還不得已地下達了一道殘酷的命令:「愛德華,命令前方擔任護航警戒任務的第一驅逐艦分隊,如遇敵艦或者漁船,一律予以擊沉!」戰爭之中最容易受到傷害的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下達這樣的命令,喬治心裡面也是帶著深深的無奈和愧疚,但是正所謂慈不掌兵,戰爭就是這樣殘酷無情,為了能夠盡快消滅敵人,必須有所犧牲,絕對不能婦人之仁,兵敗烏江的項羽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將軍,你也不要過於自責,能夠在這一帶海域附近活動的漁船,或多或少都跟日本佬有聯繫,希望他們在被擊沉之前,來不及發出求救信號。」相對於年輕的喬治來說,年長的拉特裡奇上校倒是看得很開,出於保護己方艦隊安全的考慮,每次出海作戰,像這樣不辨船隻身份,一律不分敵我予以擊沉,無論是在同盟國還是在軸心國幾乎都已經成為了慣例。
當然,就在喬治率領攻擊編隊向預定作戰海域前進的時候,小日本這邊自然也沒有閒著。自從收到特魯克島遭到美軍空襲的消息之後,負責馬裡亞納群島防務的日軍第1航空艦隊司令角田覺治海軍少將就明顯加強了戒備(這裡的第1航空艦隊並非當初太平洋戰爭爆發初期南雲忠一指揮的那支部隊,而是1943年7月作為「決戰兵力」而新組建的一支岸基航空兵部隊),他派出了大量偵察機在馬裡亞納群島附近海域進行警戒巡邏,而其中就有1架日軍偵察機的巡邏路線好巧不巧地正好處在攻擊編隊所在的航線上面。
「報告將軍,緊急軍情,前方擔任護航警戒任務的『斯普林菲爾德』號巡洋艦雷達發現了日軍偵察機。」21日下午3點鐘左右,正當喬治躺在「薩拉托加」號艦橋指揮室的椅子上面假寐的時候,拉特裡奇上校匆忙跑過來向他報告了剛剛收到的來自「斯普林菲爾德」號的旗語報告。
「愛德華,你立刻命令第4特混大隊的3艘航母各自起飛1個戰鬥機中隊,在空中進行警戒巡邏,同時通知日軍偵察機出現方向上的我軍偵察機搜索日機,一旦發現敵機蹤影,立刻呼叫戰鬥機前往攻擊!」正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如果在馬上就要到達預定作戰海域的時候卻被小日本給發現,那麼喬治怎麼也不會甘心。而隨著這道命令的發佈,也宣告攻擊編隊結束了長達4天的無線電靜默,預示著殘酷的戰鬥即將開始。
在機載雷達性能落後,效率低下,而且尚未完全普及的二戰時期,要想在茫茫天空之中搜索單個飛機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美軍偵察機雖然忠實地執行了喬治的命令,但還是沒有能夠及時搜索到日軍偵察機。不過幸運女神也並沒有格外眷顧小日本,這架發現了攻擊編隊的日軍偵察機,偏偏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發報機居然壞了,結果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向位於提尼安島的日軍第1航空艦隊司令部進行報告,日軍飛行員在無奈之下只能決定先返回機場然後再向上級報告。
「將軍,我們是否需要改變一下航向,以便避開日本佬可能派出的轟炸機?」在搜索日軍偵察機未果之後,拉特裡奇上校向喬治詢問道。
「不用了,愛德華,我覺得現在暫時還沒有這個必要,你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喬治用手指著辦公桌上面的軍用地圖向拉特裡奇上校分析道,「愛德華,你看,目前我們距離馬裡亞納群島還有800海里左右,而日軍岸基轟炸機的最大作戰半徑只有500海里左右,還不足以對我們形成威脅。以我們目前20節的航速來計算,艦隊將在入夜之後才會進入日軍岸基轟炸機的作戰範圍之內,但是到時候太平洋上濃重的夜幕將成為我們最好的掩護色!」喬治胸有成竹地指著地圖給拉特裡奇上校分析了一番,隨後命令道:「愛德華,從現在開始,讓第3特混大隊和第4特混大隊的各戰鬥機中隊輪番起飛,在空中進行警戒巡邏,各艦高射炮手立刻進入炮位,24小時戰備值班。」
雖然喬治的一番考慮的確合情合理,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會遇上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當那架發現攻擊編隊的日軍偵察機在下午4點多返航之後,就立刻向第1航空艦隊司令角田覺治報告了情況,角田覺治當即決定先下手為強,他不惜冒著飛機可能掉進海裡面的危險,馬上組織能夠進行夜航的飛機實施攻擊。角田覺治在第一時間派出了5架裝備有機載雷達的一式攻擊機,前往偵察機報告的海域搜索美軍艦隊,並且隨時與基地保持聯繫,以引導後續飛機的攻擊。由於有了機載雷達的幫助,再加上喬治並沒有命令攻擊編隊改變航向,所以5架一式攻擊機很快就順利地搜索到了美軍艦隊的蹤跡,並且立刻向日軍基地發回了報告。晚上7點30分左右,美軍艦隊剛剛進入日軍岸基轟炸機的有效打擊半徑之後,角田覺治就立刻命令16架進行過夜航訓練的一式攻擊機從提尼安島起飛前往攻擊美軍艦隊,但是在飛往攻擊編隊途中有5架一式攻擊機因為出現故障而被迫返航。
「報告將軍,走在編隊最前面的『阿爾伯特?格蘭特』號驅逐艦艦載雷達發現2鍾方向出現了日軍機群,數量11架,距離50海里。」晚上9點鐘左右,當喬治坐在「薩拉托加」號艦橋指揮室裡面悠然自得地喝著咖啡,享受著戰鬥來臨之前的這片刻安詳時光的時候,拉特裡奇上校的報告卻突然打破了這份寧靜。
「所有人員各就各位,各艦密切配合攔截日機,不能給敵人以任何靠近航母的機會!」雖然「地獄貓」式戰鬥機的夜間型號f6f-3n已經從1943年11月開始逐步裝備美軍艦隊,但是由於它的生產數量較少,再加上美軍目前擁有夜戰能力的戰鬥機飛行員並不多,所以這次攻擊編隊的6艘航母都沒有搭載夜間戰鬥機,也就沒辦法進行空中攔截,現在只能依靠各艘戰艦的防空炮火來進行防禦。
11架一式攻擊機利用夜色的掩護,向美軍艦隊發起了攻擊,企圖突破外圍護航艦隻的高射炮火,攻擊位於艦隊中心位置的美軍航母。但是這時候的攻擊編隊早就已經嚴陣以待,6艘航母、5艘戰列艦、2艘巡洋艦、15艘驅逐艦所組成的密集防空火力網,又豈是小日本的11架一式攻擊機所能夠輕易突破的。而且美軍艦隊的各艘軍艦現在都已經裝備了最新型的炮瞄雷達,能夠在遠距離上面準確地發現目標,並且引導高射炮進行射擊,再加上美軍高射炮現在使用的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vt近炸引信,具有相當高的命中率和殺傷力,試問小日本又怎麼能夠有得逞的機會呢。
就在短短的5分鐘時間裡面,11架一式攻擊機還沒有接近到美軍航母的跟前,就已經被擊落了7架。日軍空中指揮官竹下義雄海軍大尉見勢不妙,立刻命令剩下的4架一式攻擊機匆匆扔下魚雷開始撤退,但是小日本飛機在匆忙之間扔下的這4條魚雷根本就沒有對美軍戰艦形成任何威脅,被美軍艦船輕易地規避了,小日本的第一波攻擊就這樣在美軍強大的防空火力面前無疾而終。正所謂人要是倒霉連喝涼水都要塞牙縫,可憐的小日本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出擊的一式攻擊機在返航著陸的時候又有1架不小心墜毀,這樣一來日軍的首次攻擊就損失了8架一式攻擊機,僅有3架完好無損。
「繼續保持警戒,防止日軍的再次攻擊。」雖然成功地挫敗了小日本的第一波轟炸,但是喬治現在仍然不敢有絲毫鬆懈,依舊命令攻擊編隊繼續保持著最安全的環形密集防禦隊形前進,並沒有因為旗開得勝而放鬆警惕。而反觀日軍方面,雖然已經在馬裡亞納群島部署了超過100架飛機,但是苦於航空燃油的缺乏和具備夜戰能力的飛行員數量有限,再加上最近幾天在支援埃尼威托克島的戰鬥之中也消耗了部分飛機,以至於對發動第二波攻擊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直到晚上10點30分,角田覺治才又勉強拼湊出20多名具有夜戰能力的日軍飛行員駕駛5架一式攻擊機,準備發動第二波攻擊。
「媽的,看來小日本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就憑這麼區區5架一式攻擊機也想攻擊我們嗎?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日軍參與第一波攻擊的11架一式攻擊機都沒有能夠撈著好處,這第二波攻擊的區區5架一式攻擊機又怎麼能夠佔到什麼便宜呢。在攻擊編隊的美軍官兵眼裡看來,小日本這根本就是在送死,攻擊行動才剛剛開始,便已經宣告結束了,美軍高射炮乾淨利落地擊落了4架一式攻擊機,只剩下最後1架落荒而逃了,看著狼狽逃竄的小日本飛機,喬治冷冷地自言自語說道。
「呵呵,將軍,我看這下子日本佬總該清醒了吧,就憑他們這點數量的轟炸機,想要攻擊我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嘛。」拉特裡奇上校得意洋洋地說道。
「愛德華,你也別小瞧了日本佬,他們都是一群頑固死板的傢伙,信奉武士道精神的他們可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我估計他們還會不顧死活地繼續發起攻擊。命令各艦繼續保持高度警戒,不得有絲毫鬆懈!」喬治可是深知小日本冥頑不靈的天性,所以仍然不敢放鬆警惕。
正如喬治所預料的那樣,小日本是不甘心坐以待斃的,雖然明知道是九死一生,但是角田覺治還是在22日凌晨2點30分的時候,再次派出了8架一式攻擊機組成第三波攻擊機群,反正用不著他去送死,所以角田覺治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日軍空中指揮官平田一郎海軍大尉眼看面對美軍戰艦強大而密集的防空火力,數量稀少的日軍轟炸機根本沒辦法進行突破,只能命令從遠距離上發射魚雷,希望能夠瞎貓碰上死耗子。雖然小日本飛機躲在遠處發射魚雷,但即使是這樣也被密集的美軍高射炮火擊落了3架一式攻擊機,而它們從遠距離發射的8條魚雷也被美軍戰艦輕鬆規避了,平田一郎只能帶領剩下的5架日機無功而返。
在小日本的第三波攻擊結束之後,時間已經將近凌晨5點鐘了,但是黎明之前的黑暗卻總是最壓抑的,等待著敵人主動進攻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報告將軍,緊急軍情,『阿爾伯特?格蘭特』號驅逐艦發來報告,在1點鐘方向發現大批敵機,數量35架以上,距離80海里。」隨著拉特裡奇上校的一聲報告,喬治心裡面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只有未知的東西才可怕,既然小日本飛機來了那就沒什麼值得擔驚受怕的地方了,直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把他們全部都幹掉就對了,所以喬治有條不紊地向拉特裡奇上校大聲下達了命令:「愛德華,立刻命令『普林斯頓』號和「貝勞伍德」號各自彈射起飛1個戰鬥機中隊,前去迎擊來犯的日軍飛機,把它們都給我狠狠地揍下去!」
隨著喬治的一聲令下,「普林斯頓」號和「貝勞伍德」號迅速彈射起飛了2個戰鬥機中隊,共計36架「地獄貓」式戰鬥機,剛好和這次前來攻擊的日軍18架「零」式戰鬥機和19架一式攻擊機在數量上面旗鼓相當。但是因為美軍飛機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性能先進的「地獄貓」式戰鬥機,所以其實他們是佔據優勢的一方,而戰鬥過程的發展也正如美日雙方的實力對比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懸念可言,美軍在飛機性能和飛行員素質方面已經遠遠超過小日本,因此從空戰一開始就處於絕對優勢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