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鐵匠鋪,雲肆對老闆賽門說道:「賽門大哥,用一下你的鐵爐。」
「沒問題,用吧。」
他選了把一米多長,一端扁扁的武器粗坯,把扁端插進炭火。爐子底下是一個機關風箱,呼呼朝進風口吹著氣。隨著氧氣的豐沛,炭火發出白白的高溫火焰。
「這可比酷刑還要難過,絕對灼熱的氣息會激發卷軸的魔法力量,不單有烙印時的疼痛,還有天賦力量灌注全身的麻癢!你確定要這麼做?」雲肆再次提醒對方。
山丹丹也沒有說什麼豪氣沖天的話,只是緊閉嘴點點頭。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為一些痛苦放棄!
「你準備烙在那裡?」
烙印卷軸使用很簡單,用一千度的溫度透過卷軸烙在皮膚上,裡面的種種元素就能附在人身上。
山丹丹畢竟不是堅貞的黨員,也不是瘋子,雖然勇敢面對但肯定厭惡。對於酷刑恐怕沒有人是抱著極大熱情參與承受的。「您說呢?」
「腰後!」
「那好!腰後!」他進入一種悲壯的情緒中,行動思維有些遲鈍,任雲肆擺佈。
很多然會注意npc的動向,特別是發佈重要任務的特殊人物。小小鐵匠鋪已經圍了一些人,屬於看熱鬧性質。
不是每個人都會積極地打怪升級,極少的人怕百分之十的疼痛,有些則細細感受著遊戲真實的景色。這種田園風光,在現實社會中極為難得。
「看,他們要幹什麼?」
「那個人怎麼把上衣脫下來了?」
「搞基?」
「不要那麼齷齪好不好?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
雲肆讓山丹丹脫了上衣趴在鑄造台上,手拿卷軸,輕輕放在腰後兩腎之間正中脊椎位置。這是全身力量的中樞,連接著上下肢,溝通著天與地。
他心裡稍微有些緊張,畢竟沒有親自操作過,只在文獻中看到過步驟。卷軸正中央有一個直徑一厘米的圓,它就是烙印的重點。
雲肆墊上一塊濕布抽出爐中鋼坯,已經紅得發亮,滾滾炎熱撲面。
「快看快看,那個雲泥拿出了燒紅的烙鐵!」
「看樣子是上刑,沒有想到他還有這一手!嘿嘿我喜歡,不知道有沒s-m。」
他沒有絲毫猶豫,對準卷軸中間的原點摁下去。
「啊……啊……」
「啊……媽呀」
「啊呀……」
前一聲悠長慘烈的叫聲是山丹丹的,後面則是看熱鬧的玩家!可算是開了眼界,這種只在古文獻電影中見過的酷刑,出現在眼前。
周圍玩家明白了一件事情,npc在虐待玩家!有些人不忍心跑出老遠,有些人捂上雙眼,留一點點縫隙。有些人想去救援的,最多的人是想搞清楚事情原委。
「啊……」山丹丹還在叫著,聲音已經尖銳得變了樣子。烙鐵摁了十秒鐘還沒有拿下來。茲茲的聲音烤肉的味道,冒著微微青煙。他也是好樣的,雙手抓著鑄造台邊緣,愣是一動不動。不過眼淚鼻涕全下來了,現在的狀況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終於,卷軸發出微微的金光,雲肆趕緊把烙鐵拿下。
卷軸上面的圖案文字化作紅色暖流鑽進傷口,洗刷山丹丹的全身。他依舊趴在鑄造台上,牙齒咬得噶蹦蹦直響,因為比剛才疼痛難過幾倍的麻癢來了。
血紅色的薄霧在全身皮膚上升起,有些穴道的位置打著氣旋。整個場面的氣勢不大,但很神秘。漸漸地,紅霧鑽進毛孔,肌肉開始有規律起伏游動,就像鑽進了一條條小蛇。
傷口也以極快速度癒合,最後剩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印記。直徑兩厘米的圓環中,一把沖天的長劍。尖端微微刺出圓環,四周荊棘環繞。
等一切平息,山丹丹的身上沒有了剛才劍撥弩張的氣勢,只有內斂。
「我日!那個人腰上怎麼出現了一個紋身?」
「是啊,夠漂亮。」
「我也想要……」
「那你上去人他烙一下!」
說話的人趕緊搖著頭。
山丹丹站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涕淚混合物,感覺渾身舒暢。想起剛才的劇痛讓他打了一個寒戰。那種鑽到骨子裡的不適,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不單單是疼痛,似乎摻雜毒癮發作時候的萬蟻噬心。
看了一眼屬性,攻擊力後面多出一行小字:「天賦烙印,基礎攻擊力永久+50%,普通攻擊帶有弱魔法效果。」沒有白白受罪,他基礎攻擊力佔有極大優勢,以後再選擇武器方面也有很大空間。暴力賊,可選擇鋒利較高的武器,控制賊,可選擇鋒利較低的武器,甚至選用小錘頭。
遊戲中的「控制」不單單指技能。在肉-體受到鈍擊傷害和擊中關節也會影響各方面速度。在普通攻擊中,鈍器更容易控制敵人。腫脹、瘀傷、殘廢這些狀態都不錯。
以後的「小錘賊王山丹丹」由雲肆的幫助,邁出遊戲第一步。
「怎麼樣?」雲肆扔下手中的鋼坯問道。
「嗯!很好,謝謝你了雲泥先生!」山丹丹聲音沙啞,是剛才喊聲造成的。不過他沒有在意,有的只是打心眼裡感激。他滿臉亂糟糟,還露出莊重表情,看起來好笑。
聽到那行小字的描述,雲肆說道:「嗯,基本達到了效果。以後再得到這樣的卷軸,不要胡亂烙印。每個人的次數是有限的,弄不好還會造成衝突!務必拿來給我看一下,我住在巨人鎮。」
山丹丹重重點頭。
兩人走出鐵匠鋪,人群嘩啦就散開了。可能怕雲肆再抓個人過去「烙」一下。不過目光卻沒有離開兩人,甚至一直尾隨。
回到傳送陣旁邊,雲肆說道:「外來者山丹丹,我看你骨骼清奇,是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這裡有一個小任務,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他想把隱藏任務給這個堅強的小子,看看能打造出出一個什麼樣的強力玩家。
這個別出心裁的台詞把周圍的玩家和山丹丹本人鎮住了。任誰聽了都知道這是一個隱藏任務。
「雲泥先生,您看我的骨骼怎麼樣?」
「呀呀……誰踩著我的腳了」
「先生,您看我的腳怎麼樣?」
雲肆打開了任務光環一陣白光閃過,除了山丹丹,其他玩家被硬生生推出了十碼。他們聽到了系統提示「請不要圍觀npc!」。這是雲肆惡搞寫上的話語。
任務光環是任務權限開啟時的一個技能,為的就是清理周圍聚集的玩家。雲肆不知道其他npc是怎麼發放任務的,反正他把那些普通任務放到面板上,如同傳統網游中的「擺攤」。個別任務才親自發佈。
「玩家山丹丹,最近有一夥兒強盜經常在村口搶劫樹根村的富商,用帝國軍隊來對付他們又顯得大材小用。你能去解決他們,並帶回頭領大癩的頭顱嗎?」
「是的,雲泥先生,我會取來他的頭顱。」
「叮……接到任務,大癩的頭顱。任務獎勵,未知。」
這是遊戲的一大特色,很多任務的獎勵未知,讓人又愛又恨。不過未知獎勵的物品通常物超所值。
山丹丹去做任務了,臨走拜託雲肆給他繼續挑選破爛,他是一個實誠人。
其實現在玩家剛剛進入遊戲,對於npc還停留在傳統網游的印象裡,他們都是老實勤懇守紀律的數據。在很多人吃過虧後,就不同了。
曾經有人把傳奇武器交給npc保管,然後被掉包。
曾經有人把部件交給npc精鍛,被黑掉。
曾經有人把金幣交給npc代買物品,結果買回一堆殘次品。
這是一段段血淚史,用金錢和事件買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