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首尾難顧
典韋橫衝直撞，像個惡神，直取兀突骨，大雙戟與銅錘相接。兀突骨一臉愕然，沒想到這小小的西城，居然有如此多的猛將。心下不禁駭然，不久前，兀突骨與李進大戰數百回合，若不是李進手中沒有兵器，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況且，再打鬥時，李進雖佔下風，卻無半點懼色，估摸著李進的實力也是有所保留。
這才不久，又蹦出來個典韋，這漢子七大無窮。兩人斷臂相接數回合，典韋只覺得手臂發麻，四肢癱軟，再戰下去，非留在這裡不可。
這傢伙生的馬大人高，膀粗腰圓，比他還要高上大半個頭。李儒本是讓典韋跟兀突骨戰個百十回合，然後佯裝戰敗，倉惶而逃。現在看來，不用佯裝了。典韋虛晃一招，轉身就走。
兀突骨是越戰越勇，好不痛快，在夷族中，他可是第一勇士。還從未落敗過呢！自從他當上蠻夷第一勇士之後，還沒今天戰的這麼爽過，又怎麼會放典韋離去？
兀突骨雖力大無窮，速度卻比典韋要慢上一大截，他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不遠處，壯碩的青牛，直奔而來，一路上，橫衝直撞，塵土飛揚，載著兀突骨直追典韋。
兀突骨發飆時，也不管前面站著的是敵是友，一路狂奔。青牛一路衝來，將數十個籐甲兵給撞飛了出去，被青牛撞到的人，就甭想再站起來了。
「醜鬼，哪裡走。」
兀突骨怒吼連連，手中銅錘，劃破長空嗚嗚作響。
「撤……」
典韋那一雙大腳板，抓地狂蹬，大雙戟舞的是虎虎生輝，被磕碰到，不死也殘。在陽光的折射下，大雙戟泛著詭異的寒芒，好不懾人。
兀突骨雖然勇猛，卻並不擅長統率，他這麼一衝，整個籐甲兵全亂套了，雜亂無章，沒有半點章法。這可是個好時機，秦漢自然不會錯過，鳴鴻刀一拔。「金錢豹，隨我殺出城去。」
「主公，我，我領三千陷陣營一塊殺出去吧？」高順目光灼灼，眼中儘是炙熱。
古樸的城牆，樓梯口，秦漢轉過頭來，瞟了高順一眼。「你領著陷陣營把守城牆。」言畢，秦漢轉身疾走，陷陣營機動性不夠快。秦漢下去是去殺人的，不是去拚命。
陷陣營三千將士，都是保護皇帝的禁衛軍，除了再黃巾賊造反，馬元義率兵攻擊南宮門時。他們參加了一次，算不上戰鬥的戰鬥之外，就一直是養尊處優，根本就沒有上過戰場。
雖說陷陣營現在裝備也齊全了，訓練的也算是不錯。可秦漢卻不捨得放他們出去跟籐甲兵作戰，籐甲兵也是名言四海，震驚千古的雄兵。
陷陣營才初成，就跟籐甲兵玩，要是死傷太大，豈不是枉費了高順和他這麼久的心血，期盼嘛！
秦漢可不捨得，他就這麼點家底子。
金錢豹人數不多，就只有兩千勁騎，當初在上庸城時，八千金錢豹，到現在就只剩下這麼點人了。
金錢豹裝備輕便，擅長野戰衝擊，在城中他們被秦頡，申耽等人重重包圍時，做困獸鬥。還能活下來這麼多人，已經很不錯了。
這兩千金錢豹，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勇士。
短弓，馬刀，飛斧是他們攻擊的利器。
用機動性超強的金錢豹，對付籐甲兵，秦漢自信滿滿。
百步，八十步，六十步……
籐甲兵不愧是驍勇善戰的軍隊，即便沒有主將的統率，在金錢豹衝近時。他們很快的集結一堆，用圓盾護衛身軀，不退反進，朝著金錢豹迎了上來。
論陣法，籐甲兵看起來，仍舊是毫無章法，但是仔細一看，似乎，又透露著些許玄機。
三三成兩的士兵，用圓盾護在胸前，一步步朝著金錢豹逼近。
當金錢豹衝到四十步時，秦漢忙怒吼道。「放箭！」粗糙的手臂，快速在赤兔馬馬背上，捻弓搭箭，瞄準身前籐甲兵，拉滿弓弦兒。
箭矢離弦兒，拖著旋轉的尾翼，激射而去。
噗嗤一聲，寶雕弓射出的箭矢，巨大的氣力，射穿了籐甲兵的木製盾牌，帶著籐甲兵像後倒飛了出去。
一根根箭矢，劃破長空，發出咻咻聲響。兩千個金錢豹，一輪輪射出去的箭矢，像是漫天飛舞的蝗蟲，鋪天蓋地，灑了下來。
籐甲兵立時頓住腳步，士兵與士兵之間，用圓盾護在胸前。他們低著頭，口中呵嘿聲響，兩邊的士兵，快速往中間聚攏。
三輪箭矢射完之後，金錢豹與籐甲兵已近十步，秦漢立馬收了弓箭，從馬肚子旁邊摸著標槍，舉在手中大聲喊道。「飛斧怒投。」
手中的烏芒，像是黑夜裡黑色的閃電，黝黑發亮的標槍，在空中嗚嗚作響。片刻間，便扎穿了圓盾，帶著籐甲兵掙扎的軀體，倒飛出去。
秦漢調轉馬頭，往側翼繞道折回。
一輪衝擊下來，籐甲兵起碼死傷過千人，而金錢豹卻無一人傷亡。
金錢豹坐下大多數都是大宛良駒，速度奇快，他們身上的裝備像是用五銖錢，一枚一枚的相鏈接，扣在一塊，成為一副鎧甲。
鎧甲輕便，在艷陽的折射下，泛著金色的光芒，與秦漢身上的金甲相互輝映。
金錢豹的機動性極強，身上的五銖錢裝備防禦力也特別強悍，雖說比不上恐狼的鎢鐵套裝，刀劍難傷。尋常弓箭射出來的箭矢，根本就妄想射穿他們的盔甲。
籐甲兵的機動性相對比步兵來說，也是十分快速，但要與金錢豹相對比，就差上許多。等他們反應過來，想要進攻時，金錢豹已經在秦漢的率領下，躲進城門去了。
高順在城牆上看的熱血沸騰，雖說主公有些無恥了，但秦漢一直這麼打下去，用不了多久，三萬籐甲軍，遲早要被他給饞食掉。
聽聞後翼受到攻擊，兀骨突想追，也追不上典韋了。漢中張魯在攻擊前，已經按照李儒的計策，在籐甲兵營寨千米開外，紮了一座簡易的營帳。
兀突骨騎著青牛，站在營帳百步之外，望著營寨中的張魯，雙目欲裂。沒想到，這個懦夫，居然還敢率兵來堵截自己。
兀突骨銅錘一舉，指著張魯怒罵道。「你這懦夫，速速給我滾遠一點，天黑之前，若在不走，我殺你全家。」
兀突骨攻破漢中時，張魯都不知道領兵逃到哪兒去了。
那漢中也是個窮地方，耗費兀突骨那麼大氣力，搶下城來，那庫中，糧食不足千斤。
再過一個季度，就要入冬了，蠻夷守城不好，不弄點吃的，這個冬天很難捱過。氣惱的兀突骨，聽人說西城富裕，邊棄了漢中城，轉戰殺向西城。
西城城牆高大，護城河水又深，城牆上，黃邵壓根就不派兵追殺。籐甲兵一靠近，黃邵就命人放箭，等籐甲兵衝到城下時，又著人放火，無賴之極。
兀骨突的籐甲兵死傷無數，到現在愣是還沒能攻下西城。
現在突然又傳言秦漢回來了，秦漢是誰，兀突骨不知道，他只曉得，今天蹦出了兩員悍將。再這樣下去，西城也攻不下來，糧食也搶不到不說，他的精銳籐甲兵都得交代在這裡了。
首尾難顧的兀突骨，被秦漢張魯，夾在中間。打的他是心煩氣躁，士氣大跌。
張魯窮鬼，打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可眼下，若是不把張魯給驅趕走。前後受攻的兀突骨退無可退之處，心中想著，要不然先把張魯殺退，再掉過頭來對付西城？
突兀骨這邊收攏著殘兵，西城城牆上，秦漢才剛剛踏足城樓，東門又傳來戰鼓聲響。
秦漢不禁眉頭一皺，該死的。
定然是南門與兀突骨作戰，公孫瓚和劉岱二人，也想要把握這次機會，讓秦漢首尾難顧，破擊東門。
「主公，」黃邵緩步走來，「婁圭讓人傳話與主公。」
「哦？」
秦漢眼前一亮，婁圭平日裡，只顧得喝酒，也不獻計，一獻計，定然是奇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