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洛陽城的人舉城悸動,天上竟然有兩個太陽,一明一暗。
一大早,氣勢宏大,富麗堂皇的南宮門外。
秦漢,典韋,周倉三人就像是三竿標槍似的,矗立在門外等人。宮內的文武百官數百人簇擁著王允幾人往南宮門外走來,一群人神色焦慮,憂心忡忡,怕是哪裡有發生什麼大事了。
大漢王朝的天,風雲善變,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王司徒,天增幻日,你是作何想法?」
王允癟了癟嘴,滿不在意道。「泰山太守張舉麾下不過八千兵馬,也敢妄自稱天子,真是笑話。只是,幽州的黃巾賊餘孽,有些頭疼。」
秦漢轉頭看去,人群前頭,白髮蒼顏,一身深褐色錦袍的老者額骨稍寬,略有福相。「王司徒?難道是王允嗎?」秦漢喃喃自語,對於演義中的王允,秦漢一點好感都沒有。
世人看來王允愚忠,秦漢卻覺得,王允還不如董卓呢!董卓雖殘忍嗜殺,倒行逆施,可人家不做作,該得瑟得瑟。王允此人實乃偽君子,殺了董卓,輔助少帝,到頭來,還不是他代替了董卓的位置?
為了佔據董卓的位置,不惜把自己漂亮的女兒貂蟬送給董卓那個老匹夫,秦漢是越想越氣人,三國中第一美人的那一層膜,就……王允這人實在是太陰險了,為達成自己的目標,手段層出不窮,七星寶刀,貂蟬,沒有他不捨得放棄的東西。
既然自己穿到了這個時代,自然不能再讓這個悲劇發生了,怎麼說,自己現在多少也算是個英雄吧!秦漢自我感覺與貂蟬其實挺般配的。至於貂蟬到底美到什麼程度,秦漢不知道,也沒有見過,巧合遇到王允,自然要好好搭訕一番,日後,再想辦法把他家女兒給拐了。
想到這,秦漢連邁開腳步,恭恭敬敬的迎了上來。「西城縣尉秦漢,敢問拜見王司徒?」見秦漢走動,典韋周倉兩人自然是緊隨其後。
「啊呀!」
見典韋生的那副凶悍樣,文武百官紛紛避開,就像看到街道上有一坨屎一樣,掉過頭看都不多看一眼。西城秦漢,百官多少也略有耳聞,家中或多或少都有張太師椅在哪裡擺著呢!
王允兀自邁步向前走去,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秦漢喊他似的,王允如此,百官又怎會去與秦漢搭訕?
秦漢還以為人多嘈雜,王允沒有聽到呢!又恭恭敬敬的喊了聲。「敢問可是王允,王司徒?」秦漢心裡再盤算著,王司徒此人喜歡什麼呢?得花費什麼代價,才能把貂蟬給拐到手?
想來想去,除了錢和物品之外,身為商人的秦漢仍摸不著頭腦。
王允這才轉過頭來,停下腳步,傲慢的看著秦漢,眼中儘是戲謔。「你再叫我?」見秦漢點頭,王允臉上掛著冷笑。轉頭看向身後的文武百官,朗聲道。「有誰知道,大漢天下有多少個縣城多少個縣尉啊?」
「千八百個吧!」人群哄笑,有人回應道。「我們也記不清了,多的數不勝數。」
王允瞥了秦漢一眼,又看了看典韋周倉,「還是老老實實幹回自己的本分吧!」說完,王允邁步朝轎子走去。他的意思很明確,大漢上下縣城縣尉何其之多,你一個小小的縣尉,要有自知之明。最後句,讓秦漢還是回西城去,好好當他的廚子吧!
不細細品味,又怎知王允話中意思?
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極其低下,廚子一般都是老女人才會幹的活計,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人,怕是都不會去下廚的。王允是鄙夷秦漢堂堂八尺男兒,竟然幹這種活兒。
典韋雖然想不透徹,也知道王允這是在罵人了,嘴巴一張,就要吼出聲來。秦漢瞳孔收縮,連忙抓住典韋周倉的手臂,讓兩人不要衝動。文武百官的冷笑,如針扎一般刺痛,秦漢滿以為,自己到這個時代這麼久,也算混的風生水起,還算不錯。
沒想到,秦漢在文武百官中,連一坨屎都算不上。
「一個小小的廚子,還想跟王司徒大人攀關係,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東西。」
那扎痛耳膜的聲音,氣的秦漢渾身顫慄,恨不能手持利劍,將這些腐儒全數砍翻在地。
臨上車杖前,王允滿面春風的看著秦漢,嘴角上揚,開懷大笑起來。最近瑣事繁多,不是這個造反就是那個造反,皇帝劉宏近來又龍體欠恙。朝中大將軍何進父親才亡,何進跑到宛城弔喪去了,黨人之首袁隗與閹狗竟然聯合起來在朝中打壓他。
壓抑,讓王允的脾氣變得極其暴躁,秦漢與閹狗們有往來的事情,王允略知一二,正好秦漢可以拿來當出氣筒。一個廚子發家的小縣尉,王允料他這輩子也無辦法與自己作對。
人,要有自知之明。
笑吧!笑的再開懷一點,再狂妄一些,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撕了你的老臉。看著王允那副賊臉,秦漢恨不得現在就生撕了他去。他發現自己越是憤怒,反而越加的冷靜,這是個好的兆頭。
文武百官雖然笑的猖狂,卻沒有一個人敢正面與秦漢典韋周倉三人對視,雖然他們三人地位卑微,矗在哪裡,就像是三頭猛獸。尖銳的目光,隨時都可以將人撕成粉末,最可怕的是,被當眾凌辱的秦漢,非但沒有表現出憤怒不平的樣子,臉上竟然掛著盛世凌人的笑容。
好像,被當做小丑的不是他,而是文武百官。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帝王往往被神化,被宣傳為上天派來掌管黎民百姓的有神奇力量的化身。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帝王和官員就是最高級的地主階級。他們通過政治權利剝削百姓,從而維持自身。搜刮來的錢財和土地使得帝王和高級別官員得以控制住黎民百姓。
商人通過做生意,互通有無,把百姓的錢財迅速聚積起來,從而也同樣能夠過上像帝王和官員般奢侈的生活,蓄養兵將。這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威脅到了帝王和官員的身份和地位。
商人的流動性對當時的社會的穩定統治也產生威脅,那個年代,交通不便,又沒有身份證,也沒有神器攝像頭,沒有網絡。基本上百姓都通過檄文才能略知一些國家大事。
是好是壞,當然都是寫的人說了算。而,商人,卻是一部活廣告,走到哪兒,一些不利益帝王統治的信息就傳播到哪兒。重農輕商便於統治,百姓固定,便於管理。
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商人知道的太多了,還到處亂跑。
待文武百官已經消失不見之後,秦漢吐出一口渾濁氣,沉聲道。「典韋,周倉,記住這些人的嘴臉,有一天,我定親手撕了他們。」當然,前提是自己有那個能力時,才敢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