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有個隱士,字子伯,姓名婁圭。能說會道,伶牙俐齒,是南陽有名的隱士。生平好酒,時常來宛城沽酒,秦頡與婁圭早有相識,不久前,婁圭來宛城沽酒,被黃巾賊一併圍困在這宛城當中,若請他來,或許能說動秦漢。
「主公,對不起!」軍營中,黃邵一臉愧疚,早知道如此的話,當初他就不應該堅持讓秦漢來宛城。何進還算是個孝子,如今秦漢為了他們得罪了何真,相當於得罪了何進,如此一來,秦漢的仕途怕就要倒頭了。
秦漢擺了擺手,頗為無奈,先前得罪了袁紹,他現在還沒來報復自己,許是因為恰巧碰上黃巾賊爆發吧!「先生不必自責,不管你們的事,那老頭子實在可惡,要不是何進他爹的話,我恨不得匡他兩嘴巴子。」
想想,還真挺可笑的,大將軍何進有什麼好可怕的?遲早死人一個,要論可怕程度的話,袁紹比何進還要厲害的多,連袁紹都不懼,還怕他個鳥。等這次事情過後,立馬趕回西城,想辦法把劉宏給搞定,只要固守西城,就不信何進和袁紹能拿他怎樣。
沉默了半響,黃邵思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
黃邵擅陽謀,對於毒謀也略知一二,只是不喜使用罷了。「主公,不如,我們今晚離開宛城。引大軍藏在邙山,隔岸觀火,不管黃巾賊輸贏,只要宛城有一個人逃出來,我們就……」黃邵伸出手臂,在脖子上一抹。「主公,切莫心軟,否則的話,大難就要臨頭了。」
即便現在是亂世,一個縣尉的領兵建制也是有限度的,大家都不說,也就相安無事。如果,何真還活著,何進想要玩死秦漢,實在是太容易了。
秦漢轉過頭來,重新審視了一番黃邵,讀書人果然心狠手辣啊!黃邵說大難,一點也不誇張。何進,秦漢孰輕孰重,不難分辨。還有一點,秦漢現在被命名為宛縣縣尉,也就是秦頡部下。
既然的已經來到宛縣了,剛剛甩手離去就已經很不給秦頡面子了,要不是秦漢有功在線,秦頡人還算不錯的話……不管是宛縣縣尉還算西城縣尉,只要劉宏讓人奪了他的西城,如果秦漢還想掌握這只兵馬的話,最終只有走上反賊的道路。
這不是他所願。
殺何真一個無用,宛縣只要有一個人活著,消息被傳到陽城,秦漢都危險。要殺就必須幫著黃巾賊將整座城池裡面的郡兵,連帶著數十萬百姓,全部給殺了。沒想到啊!才剛放了一把大水,淹沒黃巾賊,轉眼間的功夫,就要想辦法殺宛城的人。
如此,自己與那黃巾賊何異?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秦漢苦思冥想,為今之計,要麼按照黃邵所殺,將宛城百姓殺絕。如此的話,自己帶來的那些人日後該怎麼看待自己?典韋,黃邵,周倉要怎麼看自己?
還有,黃忠,文聘,他捨得殺嗎?秦漢現在非但點擊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之外,還想著,要怎麼才能把黃忠和文聘拉到自己麾下效忠。
想想,只能從劉宏入手了,召來鮑鴻,從懷中袖中取出蔡琰所交信件。「鮑大人,等宛城事件結束之後,想鮑大人也該回陽城覆命了。秦某想請鮑大人幫在下一個忙?」
鮑鴻百感交集,這一天終於要到來了,跟在秦漢身邊不少時間了,還真有點不捨得啊!平日裡看著秦漢如同常人一般,一點架子都沒有,與手下典韋周倉在演武場酣戰,如茅塞頓開,習到不少東西。
如今年代,文不傳書,武不教數。除非關係非常好,要不然別人根本就不會指點你。而,秦漢卻似乎不在意這些,只是,鮑鴻看得出,秦漢對他頗有防備。人之常情,鮑鴻也不在意。
只有呆在秦漢身邊,鮑鴻才能鼓足勇氣,找到自我,那種熱血沸騰的豪邁,在陽城看門,一輩子都別想體會到。
自己身後還有個不大的家族,好不容易爬到如今這個地位,鮑鴻一拜至地。「秦大人若有事,只要一聲招呼,雖千里,鮑鴻必前來相助。」
看著鮑鴻眼中的真誠,秦漢擺了擺手。「鮑大人,無需勞煩您多少功夫,只要您幫忙把這封信交給蔡邕蔡先生,順便將這裡發生的情況,一併轉告給蔡先生就好了。」
「鮑鴻一定送到。」秦漢如今得罪了何真,下場估計不會太好,只狠自己身份卑微,幫不上忙。
「大人,秦太守求見。」有小廝來報。
秦頡乃南陽太守,按官銜來說,是秦漢的頂頭上司。頂頭上司在外面求見,實在難見。
黃邵緊隨秦漢身後,朝外走去,先看看事態怎麼發展再說吧!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黃邵也不願秦漢如此做法。秦漢若是答應為了前程,真殺了幾十萬百姓的話,黃邵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面對他,但是主意是他出的,日後就算是再一次造反,他也會不離不棄,隨秦漢鞍前馬後的。
不必多說,秦漢也知道秦頡是來勸說他的。秦漢也不想深夜遣將士退出宛縣,大家都累了一整天了,也該好好休息片刻,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秦大人。」秦漢注意到,在秦頡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鞭麟笞鳳,兩柄發白,臉上皺紋縱橫交錯,手臂乾枯。
婁圭年齡在四十左右,看起來卻像是六七十歲的樣子。
「這位是……」
「此乃終南山下隱士,婁圭,字子伯,道號夢梅居士。」秦頡連忙介紹,相互又客套了一番,婁圭這才直奔主題。「我聞秦大人宅心仁厚,遠從西城領兵趕撲宛城破賊,實乃大漢只幸。」
秦漢卻隻字沒有聽到一半,雙眼呆滯,婁圭,好怪異的名字啊!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難道……徒然,秦漢雙眼發光,忍不住喊出聲來。「我想起來了。」婁圭可是有大才能的隱士,隨曹操數度建工,最大的亮點就是,敵馬超時,建議曹操澆冰築城,這才讓馬超大敗。
婁圭眼皮一翻,略顯不悅,自己磨了半天嘴皮子,感情秦漢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婁圭好生尷尬,轉頭朝著秦頡拱了拱手,「大人,婁圭不才,要食言了,那些美酒……罷了!」擺了擺手,婁圭轉身告辭。
「等一下,婁居士,恕在下冒昧,剛剛徒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還請婁居士見諒。婁居士慢走!」秦漢連忙道歉,這傢伙居然是居士,想必現在還沒有被秦頡挖走吧!「剛剛婁居士說什麼,能否請秦先生代說一遍?」再讓婁圭說,未免顯得太不敬了。
秦頡又將婁圭所言,重複一遍,無非是讓秦漢留下來,共同抵抗黃巾賊。如今天色已黑,貿然殺出去,要是中了黃巾賊的圈套怎麼辦?
見婁圭臉上似乎不滿,秦漢連忙道。「既然婁居士和秦大人一併前來,秦某就算在傲嬌,也不能不給二位面子啊!」心裡卻想著,婁圭居然妄稱夢梅居士,想必對梅花應該過於鍾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