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住手!」陳錚和老孟趕到山腳下的時候,這場下山道的混戰已經結束了~午間熾熱的陽光下只見一輛白色的cbr600靜靜的躺在地上,身穿藍白色賽車服的車手抱著自己右腿的膝蓋躺在地上……
陳錚是從上山道到達山頂,然後再一路追下來的,一路上四部賽車在發生了事故,不用問,這都是刀子的傑作。陳錚每見一個就停下來幫忙處理現場,和老孟兩人先是把沉重的賽車扶起來,然後再檢查傷員的傷勢:四個摔車的倒霉蛋中只有一個比較幸運,胳膊和膝關節有些挫傷外,其他的三個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輕微腦震盪……
無名山的下山道很窄,本就不適合多部賽車同時進行比賽,發生這樣的事故,那些被刀子激將上場的車手們也算咎由自取,但這些車手們可不這麼認為,刀子在跟他們拼彎的時候,逼車逼的實在是太凶了,本來嘛,飆車除了會摻雜一些賭博性質的東西之外,更多的就是交流和切磋,而刀子卻把自己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傾瀉給了他們,而且刀子接到最後一個挑戰電話的時候竟然還揚言要打斷輸給他的人一條腿!這性質可就變了……
到了山腳下的拉麵館,陳錚大喝一聲,但還是晚了一步,刀子已經高高揚起從拉麵館拎出來的折疊椅狠狠的朝那個藍白色車手的膝蓋上砸去!
「啊!」車手再次慘叫一聲,雙手緊緊地抱著右腿膝蓋蜷縮在地上。
刀子滿頭大汗,通紅充滿戾氣的雙眼漸漸恢復了平靜,想必刀子也消氣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旁的那群車手個個也都是敢怒不敢言,麻木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刀子,你麻煩大了!」陳錚趕緊蹲下身子檢查那個車手的傷勢,這名身穿藍白色賽車服的車手在跟刀子拼彎的時候右腿膝蓋就被刀子撞了一下,好不容易堅持跑了下來卻又被刀子用折疊椅狠狠地砸了幾下……
「啊!」陳錚的手剛剛輕觸到車手的膝蓋,那名車手就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看來真的傷的不輕。
在盛怒中清醒過來,刀子呆呆的拎著折疊椅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小塵,你沒事吧……」陳錚扶起那名因為疼痛面孔極度扭曲的車手。
「……」刀子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不經意間鬆開了握著折疊椅的手,整個人像是換了一個似的走到了傷者的跟前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夥計,不要緊吧……」
「願賭服輸,沒啥說的……」傷者倒是硬氣,咬著牙擋開了想要幫忙攙扶的刀子。
人群漸漸散去,陳錚和老孟忙著叫車聯繫醫院,而刀子,像根木頭似的呆呆的站在原地,無人搭理。
……
刀子掏出所有的家當再加上老孟和陳錚幫刀子墊付了一部分醫藥費,總算將四名車手在醫院安置住了,拿著劃價處的單子刀子才知道自己非但將這個學期所有的生活費都用光了,還欠老孟和陳錚兩萬多……
「老孟、老陳,這次多謝你們了,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你們的……」出了醫院大門,刀子底氣不足,像是闖了大禍的小孩一樣低著頭說。
「其他三個還好說,最後你打斷他腿的傢伙,不好擺平啊……」陳錚點著香煙歎了口氣。
「錢的事其次,關鍵是你小子也太能惹禍了……」老孟也跟著搖了搖頭。
事後得知,這名車手名叫落羽塵,是落楓的親弟弟,落家的家勢在鄰市也是首屈一指的,跟刀子的家庭極為相似,父親在鄰市從政,任市長;母親經商,而且產業遍佈壟斷著鄰市各個行業……
刀子隱隱有些不安,做事平衝動不計後果的他也能感覺到,此事難以善了……回到住處的時候,刀子口袋裡只剩下陳錚留給他的200多塊零錢,這點錢,連自己在洋快餐店吃頓飽飯都不夠,更何況還有小舞……
……
「遠……你不覺得奇怪嗎?」林子從寢室的門口撿起百合花束插進航遠床邊窗戶上的花瓶。
「有什麼好奇怪的?」航遠無精打采的倚在窗邊輕歎一聲放下了手裡書本。
「自打你上次發高燒住院,隔三差五就會有人給你送百合花……」林子撥弄著潔白的花瓣說。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航遠扭過頭看了看窗外,樓下一輛黃色的摩托車拖著兩沖程引擎的特有轟鳴聲慢慢的離去。
「肯定是他!」林子朝相同的地方望去,然後又看了看航遠,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我說小遠,你可以啊……」
「騎摩托車的沒一個好人……」航遠轉過頭翻開自己的書本淡淡的說了一句。
今年初夏的雨似乎多的讓人覺得厭煩,因為高溫的天氣,每次下雨就會讓空氣更加的濕熱。刀子在用完最後一塊錢給小舞和自己買了兩支老冰棍後自己開始陷入了深深的苦惱之中,從來沒有找人借過錢的刀子根本不知道如何跟人開口,心裡盤算了一圈,只有那個平時給自己報銷油錢買零件的張文俊還算靠譜,但是對於這種人,刀子是絕對不願意去開口的,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張口,張文俊就能立刻把錢送到自己的住處,但是,就如報銷油錢,買零件這些開銷並不是刀子張口找張文俊要的,而是人家巴結自己給送的,張口找人家要,那性質就不一樣了,即便是找他借,料想張文俊也不會讓刀子還的,畢竟他張文俊不過是一個交警隊大隊指導員的司機,身為省委書記家的公子,刀子絕對拉不下這面子……
「兩萬塊……兩萬塊……」刀子一邊為錢的事發愁一邊騎著車往學校去,不是刀子因為闖了禍學老實了,乖乖的去上課,而是最起碼找駱駝蹭幾頓飯順便讓他幫自己出出主意,找個借口從家裡再騙出點錢花……
「臥槽!怎麼又下雨了?」刀子剛剛把車子騎進校園,大雨就毫無徵兆的下了起來,沒帶雨傘的刀子只好就近把車子停在了圖書館的屋簷下,看四下無人,脫掉自己的t恤使勁的擰著水。
「流氓!」刀子身後有個女孩的聲音罵了自己一句。
「怎麼是你?」刀子轉身有些詫異的看著仍舊是一身白裙的林子,校園廣播再次播放起和那天一樣的曲子《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