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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百三十三 文 / calfenhh

    梓健獨自去看了部電影《復生子》,稍有熟悉的名字。講述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子踏上復仇之路的故事。

    電影看的梓健身心惆悵,從影院出來時外面飄著小羽。夜幕下的銀絲倒映在光斑輝耀的地面,一側新開的乒乓球館正在招募會員,他接過廣告單見能免費打一小時便走上樓。

    然而在形似健身房大小的屋內大多是帶孩子來打的家長,梓健被分到與個六年級生對戰,打了幾局,兩人水平相當,六年級學生的禿頂父親大聲為兒子加油,感覺像進入了世乒賽決賽。

    結果在一記漂亮的削球下梓健落敗,父與子擊掌相慶。而腕上時間一小時的免費也正好到了。梓健出了身汗悻悻離開乒乓房,雨仍舊在下。

    便是如此無趣,有種淪落至此,這般不堪的感覺。

    也未帶傘,發上蒙著層薄薄的濕霧,吃過晚飯逛街的男女列隊整齊的與他擦肩而過,手機在袋中鳴響,取出一看是尤娜打來的。

    「閒人,在幹什麼?」

    「啥也沒幹,剛打完乒乓球。」

    「乒乓球?你?」女人笑起來像嘲笑狗熊騎車,「那對手是誰?不會是牆壁吧。」

    「一個六年級小學生。」

    「結果輸了?」

    「你怎麼知道?」

    「你個三十歲的人和六年級孩子打,不論輸贏都叫人看不起啊。」

    「是吧……那什麼事?」

    「有空嗎?一起看電影。」

    梓健剛要說才看過電影但話到嘴邊又收回去,轉而說:「怎麼想到找我看電影?」

    「沒別的意思,本來是約了師傅一起看的,可她好像心情不太好,直接回家了。想來想去大概就你比較閒。」

    「哦好,什麼電影?」

    「《復生子》,新上的聽說不錯。」

    「唔,在哪兒?」

    「恆源廣場,我現在過去半小時以後到,你呢?」

    「開車二十分鐘,不堵的話。」

    「那到了再說。」

    於是第二幕《復生子》上演,這不是部讓人看了能輕鬆愉快的片子,看過一遍的梓健連劇中女主角喝茶翹哪根手指都記得,忽而他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

    兩小時的電影結束,兩人坐到廣場旁的甜品工廠,幽黃燈光下點了塊杏仁巧克力及珍珠奶茶。

    「後悔了,不該來看的。」

    「嗯?」

    「這種電影應該先打個提示『影片中有令人不適的場景,請謹慎選擇觀看』,至少該加上這麼句吧。」

    「哦,還好我覺得。」

    「真噁心。」

    「什麼?」

    「你啊,看這東西沒感覺,你不很噁心?」

    「吃巧克力。」

    梓健用塑料刀將小蛋糕切成三片,自己吃了一片。他喜歡這種不怎麼甜的甜食。尤娜望了會兒落地窗上自己的臉,跟著說:「梓健,我不想再干了。」

    「工作?」

    她點點頭,「覺得好沒勁,而且越來越忙,越來越累,根本就不值得。不過也許是因為我年紀上去了,心思也不一樣了。」

    不想幹那就別干唄。」

    「你倒也不勸我,我師傅啊朋友啊都勸我說這是工作了幾年後出現的倦怠期,她們也都有,撐下來就好了。」

    「嗯,我不喜歡強求,特別是工作這東西,比談戀愛更不能強求,沒鬥志的話再堅持也是浪費時間,生命。」

    「我想做完今年就不做了。」

    梓健嚼著珍珠,「現在才三月份,我還以為你說自己今天就不做了咧。做完今年的話變數很多哎。」

    「你想讓我和你一樣閒?和小學生打乒乓球?」

    「不是你自己說做不下去的嗎?」

    「這是真的,我沒開玩笑,太沒意思了。我渴望的呀是輕鬆愉快的生活,也不要做什麼有錢少奶奶,輕鬆愉快就好了。」

    「但朋友有的東西你也要有。」

    「那當然,吃不到好吃的穿不到好看的,怎麼輕鬆愉快,難道吸空氣就愉快嗎?」

    「有些人連空氣都吸不到……」

    話一出口氣氛冷淡數秒,平日肯定會被認為是句玩笑,可今日由於小喻的事,即使說者無心也令人聯想到不幸。

    「梓健,我師傅好像……」尤娜沒說下去但梓健也明白她的意思。

    「老實講哦,你呢也算有點經濟能力,可我覺得你們兩個間沒有那種調子,潘雲松倒想撮合你們,可我不看好。」

    「…嗯。」

    「你怎麼想的?」

    「不可能。」

    「你和你老婆就有那種調子夫妻調,可惜。」

    「沒事,不過這種事別挑明,不然很尷尬。」

    「我是不會說的,其實我師傅倒也不是有那麼喜歡你,你也不是什麼人見人愛的人,懂我的意思嗎?」

    「知道。」

    「這就好,大家一起打打麻將還是挺開心的,別把關係又搞僵了。」

    「是啊。」

    自己按抽出煙來抽,齒夾間的奶茶味與尼古丁混合後產生種淡淡的香草味。天色漸暗,店內客人一一離去,一首wonderfultonight在耳畔迴響。

    「馬上就4月4號了,清明節的時候下葬嗎?」

    「下葬?」

    「是啊。」

    「沒這準備。」

    「……」

    「不打算下葬,墓地也不打算買。」

    「為什麼?」

    「她人都沒找到。」

    「那這樣她家裡人會同意嗎?」

    「我老婆沒有家裡人,我就是她家裡人。」

    「這樣哦,算了也不關我事,多嘴了。」

    「你也會問些像樣的話。」

    尤娜翻個白眼,「死啦你。」

    梓健笑笑。

    「可你還是快找個工作,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可以無聊,但男人不行。而且作為知己呢我也是關心你的嘛。」

    「關心,從你這個自私的人嘴裡說出來可不容易啊。」

    「喂,說話別那麼刻薄。」

    「知己不就是有話就直說,朋友又不是玻璃傷不得。」

    「好啦,哎你手機在閃。」

    梓健瞟一眼桌上手機,確實有電話進來。尤娜身體前傾,臉躲進微卷的長髮中,顯得更嬌媚了。

    「喂是誰?」

    「梓健!」那頭火急火燎似的報出名字。

    「你是誰?」

    「是我啊,花勇!」

    「你?怎麼聲音這麼啞。」

    「來不及多說了你現在馬上去我家,如果我爸媽在的話馬上把他們領去你家。」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不多說了,他們手機打不通,打家裡電話也一直是忙音,你快去看看,如果在就帶去你家,一定要帶去,如果不在……那就不在,總之別報警。」

    梓健神經頓時緊繃,顯然發生了他預料不到的大事。

    「我知道了,那我怎麼聯繫你?」

    「別聯繫我!」講完這話那頭戛然而止,彷彿有人用斧子砍斷看不見的線一樣。

    「怎麼了?」尤娜看出有事發生,問一句。

    「朋友好像出事了,我要趕去他家。」

    「什麼事?」

    「還不知道,總之要我馬上去,你一個人叫車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

    「看你樣子怪怪的,大概不是小事。」

    「我也不知道啊。」

    梓健摸出錢來付賬,但也沒多和尤娜說什麼,急急去拿了車徑直駛向華勇父母位於郊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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