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迷迷糊糊醒來,太陽高掛天邊。他感到渾身酸痛,想起昨晚奶茶店來了一車的貨就心驚膽戰。
他與年近三十的店長兩人,一直奮戰到凌晨兩點才回宿舍。
見時間已然晚了,原本上午要去的統計學課程也放棄了,他起身在窗前看了會兒備考資料靜等時間到一點,再去奶茶店。
「哎?在啊?」吃過午飯的花勇回到宿舍,「怎麼沒去上課?」
花勇昨夜也一夜未歸,不知和哪個女孩找樂子去了。
「睡過頭了,索性就不去了。」
「是嘛,那下午打球嗎?反正沒課。」
「下午要打工。」
「你小子還真抓緊每分每秒啊。不過算了,不強求不強求。」
花小勇邊說邊穿上戰服戰靴,哼著陳奕迅的「lastorder」對鏡子鼓搗半天。
「那晚上eigh****去嗎?沒你總覺得少了什麼呀。」
「下班早的話會去的。」
「那等會兒和老牛、雞去看你哦。」
「好啊。」
講完花勇原地跑步,而後朝梓健一揮手,刷的跑下樓。
梓健在窗口看著他跑向籃球場,不禁好奇:像花勇這種男人,他不快樂的點在哪兒呢?或者說,哪兒是他的弱點呢?
看時間差不多了,梓健也下了樓走出學校,途中經過超市買了塊花卷蛋糕當午餐。
陽光明媚的灑在身上,六月的初夏氣息,河畔的青柳如同婚禮上美妙的伴娘一般,嬌羞的垂在那兒。
梓健啃著花卷蛋糕,心情不壞。他穿過白日寂靜的酒吧街,沿著藍河北岸而行。
一拐彎走上藍橋,這座古風似的拱橋仿造明代設計,青磚石欄,橋兩側豎著些許拳頭大小的石獅子。
走到橋頂時,梓健看到有個女子手撐在橋欄上,眺望著藍河的遠方。
女子穿著深灰色衛衣,指尖夾著煙,不時輕皺眉頭抽上一口。
梓健邊啃著花卷蛋糕邊覺得這個側臉有些眼熟,再看看不止側臉,這樣一副孤獨、無助似的感覺也非常眼熟。
走的稍近了些,那女子緩緩轉過臉,正好看見將最後口花卷蛋糕塞進嘴裡的梓健,兩人四目相對,梓健認出了她。
她是上次在酒吧碰見的,請了一瓶啤酒即刻走人的奇怪女子。
梓健依稀記得她叫作賴雅妍。
但此刻賴雅妍並沒化妝,臉色顯得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黑眼圈。看起來既疲憊,又憔悴。
她應該也覺得這個正在啃花卷蛋糕的男子似曾相識,但很快她便轉回頭去,又深吸口煙,繼而輕吐在午後斜陽之下。
純白的煙氣裊裊上升,漸漸消失不見。
兩人擦肩而過。
「梓健我問你,花勇是不是有女朋友?」晚飯時間棋棋在收營機邊問。
「女朋友倒沒有,可有個未婚妻。」
「未婚妻?別亂說了。」
「男女雙方父母都見過了,你說算不算未婚妻?就差沒求婚了。」
「真的啊?」
「廢話……怎麼你喜歡他?」
「又有男人味又有錢,誰不喜歡。」棋棋幻想一陣,又說:「梓健,我覺得你的朋友不是比你帥就是比你有錢,還比你玩得開,總之各個比你強。」
「哦。」
他淡淡回一句看著店門口冷清的街道。
丫丫無聊似的跑來,手搭在梓健身上。
「副店長,我能不能喝杯熱水果茶啊?」
「這天喝熱水果茶?有二十多度了吧。」
「那個來了有什麼辦法,覺得渾身發冷。」
「哦,那你自己去倒吧。」
「謝謝副店。」
丫丫跑入飲料台,自己調配水果茶。一回頭竟看見兩張熟悉的一模一樣的臉,正翻看飲品單。
那是叮鐺。
梓健與叮對上眼,但立馬躲開。
「哎鄺梓健,花勇說你去勤工儉學了,原來是在這啊。」鐺說。
「恩是啊。」梓健笑笑,「你們喝什麼?我請。」
「那就喝最貴的吧,要……」
「不要了鐺鐺,不想讓他請。」
「不行,他要請就一定要請……那就白蘭地巧克力……唔……還有夏威夷奶泡好了。」
「恩好的。」
雙胞胎退到一邊,看梓健在服務台內調配,一旁的棋棋想笑又不敢笑,低頭假裝數錢。
「紅豆牛奶一杯,熱的,謝謝。」
店外傳來另一個聲音,循聲看去梓健愣了下,竟是下午在藍橋上遇見的女子。
棋棋收了錢也來幫忙調奶茶,她小聲問梓健:「雙胞胎,情債哦?」
「屁!」
梓健回過身將白蘭地巧克力打包裝好,目光卻停留在那女子身上。
女子穿著同下午一樣的灰色衛衣,那衣服應該是附近服裝店的工作服,看樣子她在附近的服裝店工作。
另外她看起來和下午一樣憔悴,但其中又似乎透露出某種倔強與要強。
不知不覺間,梓健對這女子產生了好奇。
送上奶茶,叮叮塞來錢。
「不是說了我請嗎?」
「不想讓梓健請。」叮叮說,「還有,我不生你的氣,會一直等你的,梓健。」
講完,女孩拿著奶茶,跑開了。鐺鐺也跟了上去。
在一旁的賴雅妍仍面無表情的看著飲品單,對身邊的事漠不關心。
「紅豆牛奶好了,要打開嗎?」梓健問。
「不用了。」女子冷冷的說,接過奶茶。
她的指尖碰到梓健的掌面時,梓健感覺到她的手是冰冷的。
臨近關門,「狐朋狗友軍團」出現在店外,可花勇最先打招呼的不是梓健,而是准空姐棋棋,接著他才看向梓健。
「小子,今天去酒吧嗎?」
「去啊,為什麼不去?」
「我跟你們說哦,剛剛有對雙胞胎來找梓健,其中一個還說『梓健,我會一直等你的哦。』笑死我了。」
「是嗎?都追到這裡來啦。」
「這小子是賤人,不用理他。」
關了門脫下工作服,梓健同他們一塊去eigh****,剛坐下沒一會兒老闆娘就迎了上來。
「弟弟,你要救救姐姐啊。」
君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最近有兩個男人在追我,我都不知道該選哪一個了。」
「這是好事啊。」
「好什麼,煩也煩死了。來弟弟,你跟我去看看,看到底哪個好。」
說著老闆娘拉起嚴吟君,走上二樓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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