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涼,又一年秋天,john已經長成只大狗了,由於梓健並不常去看它,偶爾一見面它竟會將梓健當成陌生人,不過或許,梓健還真的算陌生人吧。
由去年五月底開始的初戀,風風雨雨的過了一年半,激情早已磨盡,加上又碰到種種的背叛與謊言,梓健與溫妮也漸漸疏遠起來。
雖然溫妮還是愛著梓健的,可梓健無心,又遇到了周昊這麼個追求者。
梓健想過溫妮與周昊在同一個班中天天見面的情景,他明白溫妮要離開自己的一天遲早會到來。
但他並未做任何努力,像看著洪水一浪高過一浪,漫過防洪堤一般。
他與溫妮的見面次數也日漸減少,而溫妮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緊挨在梓健身邊了。
這段曾綺麗的戀情——即將要結束了。
這天梓健騎著山地車回家,路上遇到由超市出來的鹽水雞。
「喂!你去哪?」
「還能去哪兒啊,回家。」
「溫妮呢?」
「我哪知道。」
「那你知道昨天溫妮打電話給我,說周昊要約她出去的事嗎?」
「不知道,她沒和我說過。」
「她問我要不要去。」
「你怎麼說?」
「先別管我怎麼說,你是她男朋友,她要和別的男的出去是來問我不是問你,這不很奇怪嗎?」
「嗯,怎麼了?」
「梓健你會讓她去嗎?」
「她要去的話就好了。」
「啊?」
「那你怎麼說的?」
「我讓她不要去。」
「是嘛……」
「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呢?」
「我哪有心思煩這些。」
鹽水雞似乎有點氣憤,「雖然溫妮很喜歡你,可她也會走的,你明白嗎?」
「…………」
「算了,只要你到時候不要後悔就好。」
梓健騎車回家,心中還是有些在意的,一路上都在想著溫妮和那男的出去的事。
他越想越煩,竟騎過了家門。
他不清楚溫妮是否真會和周昊出去,可她之前也未聯繫過自己。
他們已經三天沒打過電話了。
另外嚴吟君的話也有道理,為什麼溫妮要和別的男人出去的事,不是來問梓健而是問他呢?
梓健想不明白,但不管怎麼說,溫妮的心發生了變化,她猶豫了,而非斷然拒絕。
晚上,梓健已鑽進被窩,溫妮來了電話,那頭很安靜,她應該也在家。
「在幹什麼呢?」溫妮問。
「睡覺。」
「這麼早就睡了?才九點呀。」
「嗯,有些累了。」
「看書看的嗎?」
「是啊。」
「這幾天還好嗎?」
「還是那樣子,每天不停的做卷子講卷子,腦子裡全是卷子。」
「梓健要加油哦。」
「嗯,我會的。」
兩人一陣沉默,彷彿誰都沒找到接下去的話。
不久後溫妮的語氣略帶傷感。
「梓健。」
「嗯?」
「今天……我和一個人出去了。」
「哦。」
「……」
「怎麼了?」
「你不問和誰出去了嗎?」
「和誰啊?」
「和周昊出去了。」
雖然心中已有準備,可當真聽到那名字時心還是被重重刺了一下。
「和他去哪了?」
「其實也沒去哪,就吃了一頓飯,然後就回來了。」
「……嗯。」
「他還送我一塊手錶。」
「你要了?」
「我不想藥的,可他趁我不注意偷偷塞到我包裡,回家才發現的。」
「好看嗎?」
「哎?什麼?」
「我說表好看嗎?」
「梓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怎麼樣了?」
「你為什麼就不能多在乎我一點呢?我求求你在乎我一點好嗎?我為了你做了那麼多……那麼多,你都看不到嗎?」
「…………」
「你知道嗎,現在我身邊的所有朋友,盼盼、甜甜,甚至連君都勸我離開你,不要再傻下去了。」
「他們這麼說的?」
「是啊,可你還是不在乎我,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嗎?」
「不是有人在乎你的嗎?」
「可我不要啊。」
「那你還和他出去?你不要就別和他出去別收他的表,不就行了嗎?」
「那我也不要啊,」溫妮已語帶哭腔,「你不明白問題不在我和他出去,我拿他的表嗎?」
「那在哪?」
「你真的連問題在哪都不知道嗎?」
「我現在真的沒心思去煩這些事。」
「那如果是姚琳呢?如果是她和你說這話呢?如果是她你肯定連大學也不想考,為了她,對嗎?」
梓健語塞。
「我真的很嫉妒她,而且我也很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比不過她,我有哪裡比她差呢?你要這樣對我!」
「不是這個問題。」
「就是這個問題!」
「我不想和你吵。」
「唔。」溫妮抽泣幾聲接著說,「梓健……他今天叫我和他在一起……」
「哦,你走吧。」
「梓健你說什麼?」
「你走吧。」他又低低的重複一句。
聽了這話溫妮倒一下停止了哭泣,她又問一句,「那你……還愛我嗎?」
「不愛了。」
四下一片沉靜,只聽到在電話那頭溫妮極小聲的在說:「鄺梓健,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這一晚梓健沒有睡好,他反反覆覆的怎麼也睡不著。
他感到了隱隱的心痛。
在梓健的性格中,其實有塊很難察覺的懦弱之處。
這片懦弱之處甚至連他自己也很難發覺。
那即是——當愛情遭遇第三者挑戰時,他都會本能的選擇退縮。
在張智與溫妮那時候,他便想過要退出讓張智與溫妮在一起,而這一次,又是如此。
他將溫妮推到了他人的懷抱。
雖然這兩次梓健對於溫妮的感情不同,但從本質上來說,他存在著這一懦弱面。
「我想使用『擴展功能』。」
五十歲的鄺梓健對著床上輾轉反側的人說,他想去看一看,溫妮與周昊約會的樣子。
冰冷的「擴展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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