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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臭王」確實很難對付,她一年四季不苟言笑,除了口臭外還有用原子筆扎人的絕技。於是梓健的手臂時不時就會多幾個藍紅色的針眼。
老師好心換得位置,現在看來簡直就是變相體罰。不過這裡倒有一個全班皆知的秘密,口臭王暗戀慢悠悠已久,
慢悠悠叫榮維明,永遠板寸頭,不管做任何事都慢吞吞的。
有一次火爆體育老師練操,榮維明遲到十分鐘,到操場上還慢悠悠的走過來。把老師氣得抓起旁邊的標槍就擲了過去,老師的臂力驚人,參加奧運會的話保準拿名次,標槍飛速滑過慢悠悠的頭頂,插進老遠的花壇裡。
慢悠悠同張智也很好,因為同是航模組的關係,但兩人也時常吵架。
榮維明人慢氣量也小,這點倒不像一樣成績優異的松子,松子就是個很開懷的人,彷彿有人把刀架在他老爸頭上他也會笑著說「沒事沒事。」
不過有一點,松子會和梓健以誰的球技高而爭論不休,可松子個子不高,自然處於劣勢,但勤能補拙,趁梓健談戀愛的空檔,他似乎一直在苦練。
體育課上完,溫妮照例買了汽水來給梓健。
「又沒跑一千米?」梓健問她。
「太累了,跑不動。」
「那怎麼和老師說的?」
「簡單,我就和他說我肚子痛。」
「真好……我也不想跑,全班大概就梅毒一個人想跑,跑起來像猴子一樣。」
「是啊,」溫妮擺擺手,「中午吃什麼?」
「拉麵吧,和他們一起去吃。」
「嗯。」
中午走進拉麵店,班中的一群人已佔據了位置,嚴吟君朝溫妮招手,兩人擠了進去。
梓健要了兩碗拉麵外加份荷包蛋與牛肉,溫妮是不愛吃這咖喱味的,她完全是為了陪男友,拿著筷子在指尖打轉,順帶問了鹽水雞。
「君,上次和盼盼一起吃了飯之後她問我要你家的電話哎。」
梓健一口面差點沒噴出來。
「熊貓問人要電話?」
「別叫她熊貓啦,其實也不是她要電話,是別人叫她要的。那個瑪莉記得嗎?」
「瑪莉是誰?」梓健問。
「盼盼的高中同學。」
「她要我家的電話?」
「嗯是啊。八成是喜歡你咯。」
「哦。」君冷冷的應付一句,像是提不起精神。
在隔桌吃麵的梅毒奶霸、張智慢悠悠,聽了也湊過來。
「鹽水雞,都風流到其他學校去啦?不容易不容易。」張智用力拍著他的肩膀,又問溫妮:「那個瑪莉漂亮嗎?」
「大美女。」梓健插話道。
「你連瑪莉是誰都不曉得,還大美女啊?」
「我看過照片,大美女,和明星一樣。」
「乖乖不得了。」
嚴吟君看一眼溫妮,問:「你把電話給她了?」
「給了啊,因為我看上次吃飯你們聊得滿開心的。」
「哦。」
吃了面,梓健同溫妮去馬路對面的奶茶店,在排隊過程中溫妮忽然對梓健說:
「其實我覺得那個瑪莉和君不合適。」
「是嘛,那你剛才為什麼說的好像很合適一樣?」
「我也不知道。」
「那怎麼不合適呢?」
「瑪莉兩個耳朵都打了耳洞,頭髮表面看上去是黑的,可裡面有點黃,一定染過。看樣子就是外面玩得很瘋的女孩子嘛。」
梓健點點頭,大致瞭解溫妮所說的類型。
「我都有點後悔把電話給盼盼了。」
「你想得好多唉,管那麼多幹什麼啦?」
「因為君是我們的好朋友嘛,所以就多想了點。」
「那要不要幫他也帶杯奶茶?」
「是哦,他喜歡喝香芋的。」
剛一說完溫妮就注意到梓健的眼神,隨即改口。
「算了,讓他自己買吧。」
「這就對了嘛,怎麼花錢你都要聽我的知道嗎?」
「知道了。」
下午化學課,嗓音高亢的年輕教師點燃酒精燈,解釋什麼叫「負氧化現象」。
梓健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拉開筆袋又拉上,拉開又拉上,他發現自己的指甲好噁心,就想剪指甲,可對於其友善的借「指甲鉗」的請求,口臭王不理不睬,一門心思的做著筆記。
「記死你吧,書獃子!」梓健咒罵一句。
可咒罵聲還在胸中迴響,教室門突然開了,班主任出現在門前對化學老師說:
「不好意思,我叫個人……」
化學老師點點頭。
「鄺梓健,你出來一下。」
聽到叫自己名字梓健一下緊張起來,莫不是班主任有讀心術?聽到了自己對口臭王的咒罵?
走出教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感覺像明星登台領獎。
「你叔叔來了。」出了教室班主任說一句。
辦公室門口果然見身著夾克衫的叔叔站在那兒,他面帶憂鬱,下顎的胡茬凌亂不堪。
梓健有了股不祥的預感。
班主任老太同叔叔又聊了幾分鐘,而後讓梓健去班級裡把書包理好,一起走。
回到教室快速理了書包,坐第一排的溫妮始終望著他,隨即撕下化學書一角寫了什麼。
背上書包走過溫妮面前時,她做了個「怎麼了」的口型,梓健搖搖頭,只見她將揉成團的紙丸塞到梓健手中。
出了教室,梓健打開紙丸,只見上面寫著:
「老公,不管多晚,打電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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