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飲血劍御空飛行,迎著空中微風,佘浪的心情十分少有地輕鬆。
崆峒海事情,已經再沒有任何的變數,佘浪婉拒了不死龍族上下邀請自己待在崆峒海休整和慶祝的邀請,和眾人告別之後,便離開崆峒海,朝家的方向趕去。
而和他同行的,則是美人魚女王羅莎和曾小賢,劉瑩瑩。
羅莎要返回魔都美人魚部落,和佘浪正好同路,而曾小賢和劉瑩瑩,已經認準了佘浪,決定佘浪走到哪兒他們就跟到哪了。
回家路上有人作伴,佘浪當然不會介意,一路上和羅莎三個人聊點和爭鬥無關的事情,心情也一直十分輕鬆暢快。
回想自己這最近三十來年的時間,佘浪覺得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而又緊張的夢境,腦子裡頭的那根弦,幾乎就沒有松過,而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佘浪生出一種猶如大夢方醒一般的感覺。
四人一路無波無瀾,跨越了上萬里地界,沒過多久,爸媽所在的那一座鄉下小屋,遙遙在目。
「碧瑤,我回來了……」
凝視著那間樸素而又恬靜的小屋,佘浪心中一陣激盪,欣喜不已,但卻是突然看見老爸老媽正拎著菜籃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嘴角微揚,佘浪也不多說便當先施展瞬移,現身在父母身後。
不聲不響將兩老手中堆滿了蔬菜瓜果的菜籃子拿過來,佘浪呵呵一笑。道:「喲!今天咋這麼豐盛,難道二老未卜先知,知道我要回來不成!?」
佘父佘母聽見身後聲音,都是微微一愣,而後回過神來,都是極為驚喜地笑出聲來。
「小子回來啦!?這一趟又有什麼故事啊!?趕緊回去給老爸講講!」
佘父打量著佘浪,見佘浪毫髮無損。神采奕奕,欣慰地點了點頭。
佘浪會心一笑,點了點頭。自從把自己成為修真者的事情告訴了父母之後。一輩子安安穩穩,波瀾不驚的老父親,就對佘浪這些年來的修真經歷十分好奇。把佘浪經歷過的種種事情,都當故事一樣聽得津津有味。
佘浪心裡頭暗自覺得,這如今上了年紀,變得溫和慈祥的老爸,大概也是被自己的修真經歷喚醒了年輕時候的夢想,想要回頭去修真是不可能了,也就只能聽聽自己兒子的修真故事過過癮。
佘母則不大關心佘浪的經歷,只要佘浪好好地回來就是最大的期望,她笑瞇瞇地抓著佘浪的胳膊捏著,見兒子沒有少半兩肉。反倒是精神頭更足,更是樂得容光煥發,道:「兒子啊!餓了吧?走!趕緊回家,媽給你做飯去!」
佘浪連連點頭,道:「嗯嗯!我想吃媽做的紅燒獅子頭了!」
「好好!媽立馬給你做。管夠!」
佘母呵呵直笑,但臉上表情卻是突然愣住,失神地看著佘浪身後。
佘浪心有所感,握著母親的手道:「爸媽,我來給你介紹,這兩個小的。是曾小賢和劉瑩瑩,他們是一對,同時也是我徒弟。而這位美女,是我的好朋友羅莎!」
羅莎三人遠遠看見佘浪和二老說得熱火朝天,已經知道他和二老的關係。
曾小賢和劉瑩瑩一向是自來熟,當即同聲同氣地恭恭敬敬地朝著二老躬身行了個禮:「師公好,師母好!」
二老對佘浪這兩個容貌出眾,風度不俗的徒弟,第一眼就覺得十分滿意,連連點頭,顯得十分自豪。
「好!好孩子!哎呀,我兒子我都有徒弟了,真棒啊!」
佘母拉著那顯得十分乖巧的劉瑩瑩的手,十分疼惜。而佘父則是肅然道:「小子啊,這做了人家的師父,可千萬不能誤人子弟啊!」
曾小賢當即一臉委屈地道:「師公,師父到現在,可還啥都沒教給我呢!」
佘父雙眼一瞪,朝佘浪道:「這哪成!?你看小賢這孩子都多大年紀了,你還不趕緊傳他本事,這要是等到年紀大了,還怎麼學!?」
佘浪嘴角抽抽了兩下,不動聲色地瞥了曾小賢一眼,意思十分明顯:「小子,屁股癢癢了是吧?」
曾小賢臉色一變,急忙擠出一個笑容朝佘父道:「師公,你誤會師父啦,師父不是不教,是太忙嘛!這不,現在我也跟他回咱家來了,他肯定會教的啦!」
咱家……
佘浪對曾小賢已經懶得做什麼評價了,朝羅莎道:「羅莎,別理這胡說八道的小子,走,去我家坐坐再聊!」
「哎喲!」
佘母突然驚呼一聲,直朝老伴眨眼,而佘父先是一愣,然後頓時回過神來,顯得有些糾結地看看佘浪,又看看羅莎。
佘浪納悶道:「爸,媽,你們怎麼了?」
佘父乾咳一聲,道:「兒子啊,咱家挺小的,這麼多人,怕是擠不下啊!」
佘浪也沒多想,只覺得更加疑惑:「不怕,這幾位都是熟人,要是真擠不下,我讓小賢蹲門口就行了。」
佘母一把拉過佘浪,神秘兮兮地道:「你爸的意思是說,你屋裡現在已經有兩個了,這再多一個羅莎,打麻將是夠了,但這可是犯法啊……雖然說這羅莎也的確不錯……」
佘浪嘴巴張得能吞下兩個鹹鴨蛋,道:「媽,你兩老到底在賣啥關子啊?我屋裡有兩個啥?而且,羅莎和我也不是……」
「唉!別說了,媽理解你!誰叫我兒子你長得帥,又是個修真者呢,找多幾個也行,就當替咱們老佘家發揚光大了!」
佘浪暈頭轉向,被二老不明不白的話弄得快要抓狂,連連搖頭道:「哎喲喂,您二老的話裡頭真是玄機多多。我受不了了,我得趕緊回屋裡坐坐才行!」
說著,佘浪身形一動,當先瞬移到了屋子面前掏出鑰匙。
佘浪倒不是真的像嘴上說的那樣納悶,而是想知道,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哪來的老媽說的兩個什麼……
而才剛剛掏出鑰匙,房門,便從裡頭被推開來!
佘浪心中一動。下意識開口道:「碧瑤!」
在佘浪看來,父母屋子裡除了碧瑤,也不會有別人了。但是,當那開門的人映入他視線中的時候,他卻是大大地愣住!
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女人,只不過,是一個中年女人,雖然這女人無論是神采還是面容,都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就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是。眼角的幾道魚尾紋,卻還是透露出了這個女人的真正年齡……
而對這個女人,佘浪第一眼就是似曾相識,然後腦海之中,驟然閃過一個嬌蠻而又驚艷的面孔!
那個面孔的主人。曾經對著他一口一個色狼,叫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那個面孔的主人,曾經和他在任何場所,任何時候,都能夠打上一場互有勝負的嘴仗……
那個面孔的主人。曾經在他的惡作劇之下,渾身**地在月光的籠罩下,站在他的面前,但直到現在,那還是佘浪一個不敢說出的秘密……
那個面孔的主人,就是葉紫玫!
此時的葉紫玫,身穿一身淡藍色的運動服,身材依然修長,但卻也比印象中要豐腴上了幾分,那被歲月沖刷過的容顏,嬌蠻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淡雅。
「碧瑤,怎麼?你腦子裡就只有一個碧瑤麼!?哼,還真的是色狼,死性不改!」
葉紫玫的聲音,傳入佘浪的耳中,那語氣,那低調,都像是昨日重現,將佘浪的所有關於她的記憶,全都喚醒!
猛然跳出兩步遠,佘浪雙手捂臉,瞪大著雙眼道:「你怎麼在這裡!?」
葉紫玫奇怪地看著佘浪,道:「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佘浪吞了口口水,道:「怕你打我臉……」
葉紫玫微微一愣,而後眼中閃過一絲極為複雜的情緒,稍稍沉默之後,低聲道:「不打了,我早就打不著你了。」
說著,葉紫玫神色沉靜地繞過佘浪,迎向佘父佘母,像是做過了很多次一般,挽起佘母的手,相攜進屋。
佘浪心裡頭納悶到了極點,轉頭看了父親一眼,但佘父卻只是朝他莫名其妙地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進屋,什麼都沒說,但又像是表達了一些什麼。
「暈死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佘浪鬱悶地嘟囔了一句,悶頭進屋,打算接著問個究竟。
羅莎面帶著淡淡笑意看著這一幕,眨了眨眼之後,緊跟著佘浪進屋。
「老婆,你覺不覺得這氣氛,有點詭異?」
曾小賢壓低聲音在劉瑩瑩耳邊說了一句。
劉瑩瑩精靈的眼珠子轉了幾圈,而後目光古怪地看了曾小賢一眼,道:「師父交給你神通本事可以,但如果想我守寡的話,你就學她泡妞的本事試試!」
劉瑩瑩扔下這句話,甩開曾小賢的話,顯得迫不及待地進屋。
「暈,這是哪跟哪啊!?」
曾小賢撓了撓腦門,莫名其妙,但是一隻腳才跨進大門,一看到方圓不過二三十個平方米裡頭的景象,便不由得愣住了。
此時,客廳沙發裡頭,佘父佘母並肩坐在主位,在他們的左側,依次是沉默不語,神色沉靜的葉紫玫,然後是腰間圍著圍裙,猶如少婦般的碧瑤,最後,是單獨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羅莎,而在他們面前,則是杵著一個佘浪。
一看見一臉嚴肅,又夾雜著幾分忐忑的施工師傅,以及客廳中這三個全都擁有絕世容顏,正襟危坐的女人,曾小賢心裡頭突然一片敞亮!
「老婆,我明白了!」
曾小賢輕手輕腳地靠近劉瑩瑩,生怕干擾了客廳裡頭的氣氛,湊在劉瑩瑩耳邊說了一句。
劉瑩瑩斜眼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噓。主角不是你,閉嘴看戲!」
……
佘浪站在客廳中間,看看老媽老爸,發現二老表情完全一樣,都是顯露出自豪和糾結兼而有之的神色,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佘浪不是不想找個地方坐,而是位子全都被佔了。不知道自己該坐哪裡……
用眼神朝父母詢問了一下,佘浪的意思是:「爸媽,葉紫玫怎麼來了。跟在自己家似的?碧瑤好像也跟她很熟,這是咋回事啊?」
佘父佘母沒有動彈,但是眼中精芒閃爍。無聲地道:「兒子啊!這可都是你的能耐啊!本來只有兩個還好辦,現在多了個羅莎,我們二老可沒主意啦!」
二老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十分默契地起身,朝佘浪投去一個蘊含著同情,鼓勵,擔心等等心情交匯的目光,攜手走進了裡頭的臥室。
「哎,爸媽,你們這是……」
佘浪來不及發問。二老已經是關上了房門。
佘浪一陣無奈,只能是上前坐到沙發上,正要朝身邊的葉紫玫繼續追問,葉紫玫卻是突然彈了起來:「我去洗菜做飯了!」
說著,葉紫玫看也不看佘浪一眼。繞了個彎走進廚房。
撇了撇嘴,佘浪探身靠近碧瑤,還沒想到要說什麼,碧瑤卻又彈了起來「我熬的湯該放鹽了,我去看看!」
碧瑤說著,同樣是繞開佘浪。鑽進廚房。
佘浪對著空氣張嘴半天,最後轉向羅莎道:「你也要進廚房!?」
羅莎微微一笑,道:「不,我想掃掃地。」
說著,羅莎卻是鑽進了廚房……
「我的天啊!你們乾脆殺了我吧!才幾天功夫,怎麼一個個全變成地下黨啦,到底有什麼那麼神秘啊!?」
佘浪此時心裡頭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百爪撓心,很想弄清楚家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根本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頭髮被抓得跟鳥窩似的,佘浪無奈地看向一直站在門口偷笑著看著自己的曾小賢和劉瑩瑩,神色一肅,道:「你們倆,過來!」
曾小賢和劉瑩瑩對視一眼,同時嘿嘿一笑,吐出一句:「廚房!」
言罷,兩人身形一動,直接全速竄入廚房!
靠!我家廚房三個平方米都不到,你們擠個什麼勁啊!?
佘浪徹底無語,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和老爸老媽緊閉著的房門,突然心中一動,起身朝二老房間走去。
房門突然被拉開一條縫,二老露出半個腦袋,看見一臉鬱悶的佘浪,立即飛快探手把佘浪拉了進去。
「爸媽,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把家裡搞得神秘兮兮的,該不是參加了什麼地下組織搞顛覆吧!?」
佘母不理會佘浪胡扯,直接進入主題,朝外頭努了努嘴,道:「兒子,這裡就咱一家子,你給爸媽透個信,你到底選哪個?」
佘浪眨眼道:「什麼選哪個?」
佘父嘿嘿一笑,道:「好小子,裝糊塗的功夫,比我年輕時候可是青出於藍啊!」
佘母瞪了佘父一眼,佘父立即住嘴,而後佘母又道:「就是那葉紫玫,碧瑤,羅莎,你到底想選哪個啊!?」
佘浪隱約從這話裡頭聽出了一點端倪,順勢問道:「選她們幹啥?」
「還跟老媽廢話!當然是選來當媳婦啦!」
「啊!」
佘浪大為錯愕,道:「我不是早就選了嗎!?」
佘父呵呵一笑,無比自豪地道:「好!我兒子果然有霸氣,是塊修真的料!別的男人一個女人都嫌多,我兒子居然要三個!」
佘母稍稍皺眉,道:「嗯……三個也行,反正你有錢有才,也不是養不起,最多買套大一點的房子弄張大床就是了……」
佘浪一聽這話,滿頭黑線道:「爸媽,你們這說的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說我早就選好了,就是碧瑤啊!」
佘母一愣,道:「那另外兩個怎麼辦?!」
佘浪道:「另外兩個?哎喲喂,爸媽,羅莎就是我的好朋友,我們才剛和別人打完戰,她要回自己的家,順路就跟我來看看你們二老而已!至於那葉紫玫,爸媽,我和他身份不同,怎麼可能會找她當媳婦,再說,如果我喜歡她的話,早在和她分開的三十年之前就在一起了,哪會等到現在?」
佘父佘母一聽這話,面面相覷。
佘父一臉沉思,幾秒鐘之後,搖頭歎息道:「兒子啊,你的心思我們知道了。但是,以我的經驗,這事兒可沒有那麼簡單啊!」
稍稍一頓,佘父接著道:「兒子,你想想,如果羅莎對你沒意思,怎麼會進咱們家門?這女孩子拜見男生的父母,可不是那麼隨便的啊!」
「再說那葉紫玫,兒子,我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在你不在的這三十年裡,葉紫玫經常過來看望我們兩個,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你的一片癡心,我們卻是早就看出來啦!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人家會直到現在,還為你守身如玉麼?」
歎了口氣,佘父最後說道:「你喜歡碧瑤我們不反對,但要是傷了另外兩人,尤其是小玫的心,那可是罪過啊!」
佘浪心頭巨震,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有很多事情一直都不知道!
「師父,師公,師母,開飯啦!」
劉瑩瑩聲音在門外響起。
佘浪只覺得心神混亂之極,心不在焉地開了門走了出去,而佘父正打算跟著出去,老伴卻是突然在身後幽幽地說了一句:「老頭子,你剛才說,你對這種挑老婆的事情,很有經驗?」
佘父身軀一顫,心神一寒,撒腿逃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