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楠給沉睡的任雨穿好了病號服,旁邊的小齊麟睡得有些不老實,而且還尿了床。
他忙了半宿,一點睡意都沒有,安頓好了他們母子倆,繼續因為自己的身世而惆悵。
第二天一早,就有護士來給任雨抽了血,當老主任上班的時候,正好檢查報告出來了,老主任看完檢查結果之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昨天,她還以多年的從醫經驗推斷,任雨的孩子有很大的可能性保不住了,單純從出血這一點上就不難看出,可現在的結果卻是,那些不正常的激素數值全部恢復了正常,而且比正常情況下還要好,任雨出血的情況也止住了。
她親自對任雨做了一番詳細的檢查,檢查過後,老主任嘖嘖稱奇,說這是對任雨堅定守護這個小生命的回報,不輕易放棄就會有奇跡。
任雨同樣又驚又喜,她不自禁的看向了劉英楠,眼中閃爍著感激的光芒,她感謝劉英楠她搖擺不定的時候,支持她,鼓勵她,為她下定了決心,才會有這樣意外的驚喜。
只是,老主任檢查完,臨走的時候對任雨說:「這是哪個護士幫你做的清理,真是乾淨,這樣才能確保衛生,以後你在家裡,也要多注意這方面的衛生哦。」
任雨的臉騰的紅了,紅得發紫,半晌說不出話,跳樓的心都有了,倒是劉英楠一本正經的點頭,好像這活以後他承包了似地。
「放心,以後我每天幫你清理一次。」看著床上羞得不知所措的任雨,劉英楠笑呵呵的說道。
任雨直接仍枕頭,隨後她也起身下床,發現經過昨晚的瘋狂之後,不但胎穩住了,發展勢頭良好,而她的身體也格外的輕鬆,精神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飽滿狀態,好像整個人脫胎換骨了一般。
這是高朝的力量,也是孕育新生命之後,母親的力量。
任雨就這樣,以飽滿的精神狀態,和前所未有的好心情,繼續投入到工作中,脫下病號服,換上白大褂,瞬間完成了死而復生到救死扶傷的轉變。
這就是任雨的性格,一心鍾愛著她偉大光榮的事業,不過,從她走路那搖啊搖,扭啊扭的姿態來看,她的生活中除了事業之外,又多了很多其他的東西……
劉英楠負責送小傢伙齊麟上幼兒園,他至始至終手裡都握著那撿來的套套,當做任雨送他的神秘禮物,要去幼兒園和張小三王小四比試一番,看誰尿得多,誰就是純爺們。
為了不慣孩子,任雨特意囑咐讓劉英楠坐公交車送他上學,不能讓他太安逸。
可是這大清早的,公交車上,這上班的,上學的,人實在太多了,這還不算,還有那些依老賣老的,仗著自己做公交車不要錢的老頭老太太,早上去菜市場,或者去公園,都要坐著公交去,一上車,理直氣壯的找座位,找不到就戳在有座的年輕人身邊,嘴裡不乾不淨,連損代罵,又是道德,又是人性,直到年輕人給他們讓座為止。
這樣倚老賣老的人實在是太賤了,你一個逛菜市場去公園玩,你避過早高峰不行嗎?還有就是這老年人乘坐公交免費計劃,如果取消這個福利制度,每天乘坐公交的老年人保證銳減。
即便如此,每天仍然有道德高尚的年輕人為老年人讓座,其實,老頭老太太坐公交,頂多幾站就下車了,即便站著也只是累一會。可看看車上的年輕人,他們到了站之後,不是上班就是上學,要累一整天。
劉英楠抱著齊麟擠上車,直接朝車最後走,這是他坐公交的特點,不管有座每座都盡可能的走到車尾,如果有座,坐在最後一排,就算讓座也輪不到你,如果沒座,最後一排站著的空間也相對較大。
不過劉英楠的選擇引來了小齊麟的不滿,他認為劉英楠就應該哪人多站哪,準確的說是哪女人多就站哪兒,就算不做電車*之狼,聞聞味也是好的!
劉英楠對這小傢伙是徹底無語了,不過更讓劉英楠無語的是,他剛買了票,售票員看了看他和齊麟,大姐習慣性的用擴音器喊道:「哪位乘客給抱孩子的婦女讓個座啊……」
全車百十號人齊刷刷的向他看來,劉英楠努力仰起頭,故意露出下巴上那一撮鬍渣子,向世人證明自己不是婦女,但車上仍然哄笑聲一片,給沉悶的環境帶來了一份歡樂。
而且還換來了一個座位,就在售票員座位後面,一個女高中生將座位讓給了劉英楠,劉英楠哪好意思坐呀,直接把齊麟扔了上去,小傢伙小嘴甜甜的小嘴對那女高中生說:「大姐姐謝謝你,讓座之恩無以為報,唯有待我長大成人,以身相許……」
這熊孩子都跟誰學的?劉英楠滿頭黑線,那高中女生也是一臉的尷尬,幸好車子開動,發動機轟鳴,打了個茬就過去了。
很快到了下一站,不見有人下車,卻又有不少人擠了上來,一個年輕女孩擠了過來,原來是旁邊讓座那個女高中生的同學,兩人一見面,立刻愁雲滿面,哀怨憂傷的摸樣,劉英楠心中感慨,現在和學生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就連前面那些背著貸款每天奔波忙碌的小職員都比這些花季雨季的學生們過得開心。
劉英楠站在旁邊,護著東張西望是齊麟,旁邊兩個愁眉苦臉的高中女生,在小聲的交談著,劉英楠本不想偷聽,但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只聽讓座女生道:「今天又要考試,真討厭,天天考試,考的我都不想活了。」
另一個女生道:「沒辦法,誰讓我們的老師都忙呢,直接讓我們考試他們多省心啊。」
「真是討厭。」讓座女沒好氣的說:「我聽說,數學老師喜歡英語老師,英語老師喜歡有老婆的政治老師,政治老師跟教務處的一個老師有曖昧關係,體育老師很喜歡英語老師但也很喜歡語文老師,語文老師的老公和政治老師的老婆在約會的時候被發現,政治老師的老婆就是數學老師的初戀女友……」
讓座女掰著手指數著,劉英楠滿頭冷汗如雨,這他媽也太混亂了,在這種環境中,學生們的成績能好才怪呢。
最後數了半天,讓座女也沒有理清關係,她一拍額頭,無奈道:「哎,真想死了算了。」
旁邊那女生拍了她一下,道:「別老死呀活的,多不吉利。對了,你沒聽說嘛,前些天六班的那個女生,在衛生間裡離奇死亡,警察說可能是自殺,因為當時衛生間裡只有她和一面破碎的鏡子,鏡子上沾滿了她的血,應該是自己用頭撞擊造成的,而在事發之前,她的同學經常聽她抱怨,也是說每天都考試,而且她每次都考糊,前途無望,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是啊,這件事兒我聽說了。」讓座女道:「除此之外我還聽說了另一件事兒,是三班的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是一個男生,高中三年從來沒有缺席過任何一堂課,可前些天忽然要請假,和老師說是因為和某人約好了,一定要在上午十點到東城區的前進路上去見面,結果他一去再也沒回來,三天後被人發現他已經陳屍在他所說的地點,全身沒有任何傷痕,根本無法得知死亡原因,而且,那條路因為下水管道維修,已經封路半個月了,根本就不會有人去那裡,至於當天,聽說警方調取了周邊的監控錄像發現,在他出現的時候,同一時間,另一條路上有一輛靈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