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糊鬼是因為產後大出血而死的女性變化而成的,所有的怨念都集中在血液上。
任雨現在處在自我逃避的意識混亂狀態下,正好讓惡鬼有機可乘,如果再這樣下去,別說是腹中孕育的新生命,就連她自己都有危險。
劉英楠加緊時間呼喚她,豁出去了,以激烈的話題來刺激她:「小雨,快醒醒,讓我好好疼愛你一番,讓我撫摸你的臉,親吻你的眼,舔舔你的唇……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要攻克那些你始終嚴防死守的領域了。我記得你的脖子最怕癢,你的腳心最敏感,你的大腿最稚嫩,還有你最緊張的小菊花……」
說到這,病床上昏睡的任雨忽然動了動,劉英楠一掀被子,只見這小妞竟然夾*緊了雙腿,pp更是嚴絲合縫,不暴露一點目標。
劉英楠苦笑,這小妞明明就有意志,就在甦醒的邊緣,可她一心要逃避,就是不睜眼。
劉英楠心急如焚,幾番試驗無果,他索性叫來了醫生,讓醫生看了她當前的情況,醫生說這是流產的先兆,很可能要保不住了。
不過在劉英楠再三的要求下,醫生又為她注射了保胎針,而且加大的藥量。
無計可施的劉英楠,暫時用科學來對抗惡鬼,雖然效果不明顯,但也有一定作用,暫時抑制住了流血的情況,可惡鬼仍然隱藏在其腹中,吞噬著其血之精。
劉英楠對著她的腹部斷喝道:「大膽鬼物速速現形出來,若是敢傷她害她,我比將你的陰魂永鎮地獄最深處,受無邊業火焚燒,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劉英楠變成鬼體,氣勢逼人,聲音冷漠森寒,動了真怒,還真起到了一定作用,最起碼任雨臉上痛苦的神色有了一些好轉,再加上大劑量的保胎藥,汩汩流淌的精血漸漸止住了。
不過,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一旦惡鬼發現劉英楠其實無計可施,再加上精血的引誘,恐怕會再次出手,現在解決問題的關鍵仍然取決於任雨自身,現在是她在逃避,主動要放棄,自己都沒有主動去保胎的意志,消沉得想要破罐子破摔。
也許當醫生來宣佈,她已經徹底流產那一刻,她也許就會醒來,然後大哭一場,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只要不經歷此事等待的煎熬就好。
劉英楠能夠理解任雨的痛苦,但誰也沒想到,有一隻血糊鬼竟然會在這時候乘虛而入,嚴重威脅到了任雨的生命安全。
現在大劑量的保胎藥維持住了她的身體,而劉英楠的威懾暫時震懾住了惡鬼,他不斷的呼喚任雨,希望她快點醒來一起對付惡鬼,可任雨明明有意識,就是不睜眼。
劉英楠無奈,若是在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劉英楠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情況,即便面對強大的張公子,他也敢豁出命去拚殺,可現在,區區一隻血糊鬼,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裡,只要鬼爪一動,就能讓它魂飛魄散。
但現在,血糊鬼隱藏在任雨的體內,就躲在她的腹部,和那搖搖欲墜的胎芽擠在一起,一旦胎芽晃動,有精血溢出,有破滅的跡象,血糊鬼會立刻吞噬精血。
而劉英楠此時就像個醫術精湛的大夫,他可以醫治百病,有妙手回春之能,起死回生之術,可是,面對的卻是一個一心求死,毫無求生意志的患者。
患者自己不想活了,醫生手段再高明也沒辦法。
記得當初沈楓被傭兵的惡靈附體,他雖然有千般手段,但最關鍵的還是沈楓自己,守住自己的靈魂,堅定自己的信念與意志,才不會被鬼物侵襲,才能讓劉英楠施展手段。
可現在,任雨為了逃避現實,刻意昏睡,搞得意志消沉,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讓劉英楠也是束手無策。
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找救兵,最好是黑無常親臨,用勾魂鎖將惡鬼勾出來,只可惜,現在地府打亂,時局動盪,所有地府正式工,臨時工都忙得腳不沾地,連地獄中的小鬼都派出來了,黑白無常就更別說了。
不過劉英楠還是要盡可能的去找一找,他見任雨暫時沒事兒,又恐嚇了那惡鬼兩句,急急忙忙奔出去,直奔醫院的太平間,這裡是通往陰間的大門,雖然現在都關閉了,但這裡陰氣最重,幾個陰魂守著自己的屍身彷徨不知所措,等待著鬼差待他們走。
劉英楠沒空理會他們,在這裡取出了打開地府之路的靈符,只可惜毫無效果,打電話,扯開嗓子喊,沒有任何回應,倒是把太平間中的陰魂嚇得夠嗆。
最後劉英楠絕望了,根本就沒有救兵來幫忙,一切還要靠他自己。
他垂頭喪氣的出了門,其實在他心中還有個萬般無奈下的計劃,那就是對任雨實施人工流產手術,將腹中的小胎芽取出,那血糊鬼自然而然也就出來了。
任雨現在昏睡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不敢面對流產的痛苦,但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準備,如果真的做了,也就做了,但劉英楠也很不捨,那畢竟是一條生命,是他們一起孕育的生命,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走這一步。
可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他垂頭喪氣的朝住院部大樓走去,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爸爸……」
劉英楠一愣,連忙轉過身,只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正朝他飛奔而來,一見他,劉英楠大喜,連忙迎上去,將他抱在懷中。
「麟兒,你怎麼來了?」劉英楠抱著小傢伙齊麟,驚喜的問。
小傢伙嘟著嘴有些委屈的說:「乾媽媽和我約好了,今天放學要來接我,可天都這麼黑了她也沒來,我想幹媽媽,就讓幼兒園的老師送我來這裡了。」
劉英楠一抬頭,就看見了在大門外的幼兒園老師,他們彼此見過,任雨填寫資料的時候留下過聯繫方式,不過由於工作的特殊性,她分別留下了家庭住址和單位地址,為了防止找不到人的情況。
今天原來任雨和小傢伙約定好了,晚上要去接他,卻沒想到,任雨忽然下身出血,檢查後才發現已經懷孕,並且有流產的徵兆,這一下把任雨嚇得六神無主,以至於現在昏迷。
小傢伙一臉的委屈和氣憤,老師無奈只好把他送到這裡來,由於劉英楠和老師認識,所以老師很放心把孩子交給了他。
劉英楠抱著孩子往樓上走,小傢伙仍然氣憤未平,怒斥任雨不守承諾,說話不算話,劉英楠痛心的告訴他:「乾媽媽不是不守信用,而是乾媽媽生病了。」
小傢伙一聽頓時小臉嚇得煞白,他之所以被任雨所收養,就是因為與他相依為命的親生母親身患重病,整個病症過程一直伴隨著他的成長,對他和他母親都是一種可怕的煎熬,到最後,他的母親更是被病魔奪去了生命,給小傢伙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如今,他好不容易在任雨這裡獲得了新的母愛,可現在任雨又生病了,他單純的認為,任雨和他的親生母親患的是同一種病,病魔將再一次折磨他們母子倆,然後讓他們永遠分離。
小傢伙嚇壞了,小手緊緊抓著劉英楠的衣領,臉色煞白,眼淚打轉,劉英楠一見,連忙說道:「別怕,別怕,乾媽媽病的不重,就是太想你,太思念你了,一會你見到乾媽媽,好好和他說說話,好好親親她,她就能痊癒了。」
「真的?」齊麟大眼閃爍著光芒,緊盯著劉英楠,這孩子雖然平時看起來像個小大人,懂很多的樣子,但畢竟還是天真單純的小正太。
劉英楠微笑的點了點頭,小傢伙立刻來了精神,從劉英楠懷中擠出來,反手拉著劉英楠,電梯都不等了,直接拽著他往樓上跑。
跑到七樓的時候小傢伙已經氣喘吁吁,但他絲毫不在意,跟著劉英楠一口氣衝進病房,看到病床上昏睡的任雨,小傢伙哇的一聲就哭了,劉英楠想,可能任雨現在憔悴痛苦的摸樣,勾起了小傢伙痛苦的回憶。
不過小傢伙很懂事,一邊哭一邊爬上病床,伸出小手摩挲著任雨蒼白的臉,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在她的臉上,手上,小傢伙聲音哽咽的喊著:「乾媽媽,乾媽媽,我來看你了,你看看我,就不用那麼思念我了……」
聽著孩子純真如天籟般的聲音,劉英楠一陣心酸,而病床上的任雨臉上也出現了欣慰的神情,不過,她仍然沒有睜開眼睛。
劉英楠毫不懷疑她對齊麟的愛,那是真正的母愛,是全身心的奉獻,即便她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對齊麟仍然是不偏不向,疼愛依舊,可現在,他對齊麟沒有變,但卻要失去自己的親骨肉,這份痛苦沒有人比做媽媽的感受更深了。
劉英楠現在把齊麟當成最後的希望,他也是任雨心中的牽掛,此時是她的精神支柱,任雨比任何人都清楚齊麟的遭遇,她肯定不忍心再讓孩子經歷一次失去母親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