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松望著眼前極其熟悉而又陌生的場面,王龍熟人已經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若是此時上去輕微的補上幾腳,或許就能輕鬆的解決掉數人的性命。可是古松卻沒有那樣做,周倉昏倒之前的話一直迴響在耳邊。
「我做了什麼?」古松發瘋似的撕扯著頭皮,隱隱記得剛剛就是自己用刀架在周倉的肩膀之上。那一道殷紅的傷口似乎在敘述著一切,剛剛自己已經喪失理性,變成了殺人狂魔。
「周哥,你醒醒,不要嚇我!」
古鬆快步走了上去,一把將周倉攬在懷裡,任由周倉口中滲出的血水侵在自己的衣襟之上。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眼前的所有人都是自己打傷致殘的。
古松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什麼會出現剛剛那一幕。自己為何會被侵蝕心神,對自己的兄弟下如此狠手。顫抖著手掌附在周倉的鼻尖之上,幸虧還有著虛弱的熱氣呼出,那就表示還沒有出現最壞的結果。
失去了外在的力量,古松只得用本體自帶的力量將周倉扛著肩上。手掌上血跡已經乾涸,可是隨著劇烈的運動。傷口再一次被撕開一條裂縫,血色再一次漫出。
此時古松已經顧不上手掌之上該是有如何的痛楚,望著周倉慘白無皙的臉龐。要是周倉真的出現什麼差錯,古松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一手扶著牆壁,戰戰兢兢的向外走去。回頭瞥了一眼生機虛弱的王龍幾人,心中的恨意四起。若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就不會帶著周倉犯險,也就不會出現現有的傷勢。雖然古松此時沒有打算立即除去王龍幾人的性命,但是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扛著周倉一步步走向操壩,此時此刻古松也就不想會不會被別人看到。王龍此時是死是活還未可知,反正事情已經鬧大該怎麼鬧騰就怎麼鬧吧。
孫悅幾人早已在操壩中央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正四處張望尋找古松的身影。可是正當古松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時,身上卻夾帶著極為不和諧的血紅之色,加之周倉被古松扶扛著,顯然是受傷了。幾人便是不由分說的疾奔而去。
「古松,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受傷了,這位大哥有怎麼了。」孫悅急切的問道。
原本以為古松只是去找王龍討教,要是幹事一定會叫上諸位弟兄前去幫忙。可是眼下看來事情顯然已經發生了,而古松兩人現今這幅摸樣,對方也是沒有留手。
「先別問那麼多了,快將周哥扶到醫務室包紮一下傷勢,不行就轉醫院。」古松無力的說道。
從王龍房間走到這裡,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是此刻他也是身心俱疲,這一路走的倒是很不平穩。見到孫悅幾人前來問話,便急忙將周倉移交到孫悅手中。畢竟照自己這個走法,恐怕只會延誤周倉的傷勢。
孫悅既是眼疾手快的接過周倉,又是小心翼翼的盡量不觸碰到周倉的傷口。雖然與周倉並未怎麼說過話,但是能讓古松如此在乎必定不是常人。隨後便是攜帶著周倉快步的朝著醫務室進發,其他幾人也是將古松架住,一併帶往醫務室。
此時的醫務室也如同平常,人氣極其低落。被古松這一幫子人硬塞進來以後,倒顯得有些突兀了。
「這,這怎麼搞成這樣了。」坐診的醫生立即小跑過來,不過在看到滿身是血的周倉以後,立馬又顯出了退意,似乎在暗示自己有些無力了。
「醫生,趕緊給包紮一下。」孫悅將周倉扶到床位之上後,也是鬆了口氣,催促道。
「傷的這麼重,得趕緊送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坐診醫生並未立即給周倉展開治療,而是把了把脈之後,垂頭喪氣的說道。
「那要你幹嘛吃的,趕緊想想辦法。」孫悅一聽急了,雖然跟周倉倒是沒大交情。但是周倉畢竟是古松在監獄唯一的好友,若是除了差錯,就算是掀了這醫務室也是有可能。
「算了孫哥,還是聽醫生的話,通知獄警送醫院吧。」古松淡淡的說道。周倉所受的傷那是這小小的醫務室能夠解決的,要是在這裡耽擱太久的時間,到了正規的大醫院恐怕也回天乏術了。
「通知了獄警,這件事情不久曝光了。那你怎麼辦?」孫悅突然想到,周倉之所以受這麼重的傷,是因為參加了打鬥。要是被獄警知曉,恐怕古松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按照古松之前的意思,此次要解決的麻煩則是這一號監獄的犯人頭子,而現在古松兩人雖身懷重傷的出現了,後面又沒有追兵。想來麻煩已經被古鬆解決掉了,在沒有想好對策之前,孫悅也是不敢貿然讓獄警發面知曉。
「管不了那麼多了,瞞也瞞不住,周哥的性命要緊。」古松望了一眼呼吸極其微弱的周倉,心中不由得泛起羈絆。事已至此,跟周倉的性命比起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好吧!」隨後孫悅暗自應了一聲,便是低著頭快步走出了醫務室,顯得有些無奈。
坐診醫生聽了一會,大概也是明白怎麼一回事了。暗暗想起上個禮拜的打鬥事件中就有古松參與其中,隨即靜悄悄的摸出了手機,不知道給誰發著短信。
醫務室內,此時顯得無比的寂靜。孫悅走後,劉強,王兵之人也是躋身在門口,等待著獄警的到來。而古松則是耷拉著腦袋,回想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依稀記得,當時自己已經是出於崩潰的邊緣,掌心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自己險些昏死過去。可是卻突然間不知為何手臂上湧出極端狂暴的力量,生生將劇痛壓了下去。隨後的事情,古松怎麼想也只能記起很模糊的跡象。
望著手臂上被鮮血完全侵蝕的檀木手鐲,古松也是想一起了上一次在危境中脫險好似也是這枚手鐲。
「是你麼?」
古松眼中浮現出極其複雜的神情。若是檀木手鐲的功效,能夠讓自己瞬間獲釋強大的力量,卻要因此付出喪失心神的代價。不知道是值得還是不值,眼下周倉便是被古松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所傷,而古松也不願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此事。恐怕周倉現在心裡已經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在那樣的環境之下,居然對自己稱作大哥的兄弟動手。或許是人都會心涼吧。
古松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如今可真謂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不僅沒有將王龍除掉,還讓周倉在自己手中受到重傷。
不過儘管如此,古松心中還是想周倉能夠盡快好起來,就算是恨也罷,怨也罷。只要能夠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就算是當眾再把那一刀還回去,自己也絕不說二字。
「古松,你倒是讓我有些失望了,如此的衝動,意氣用事,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你有個交代。」說話間,錢景天陰沉的走了進來。頭也不回的望著躺在床上的周倉,只得是暗自歎聲連連。
「署長,今日之事我一人承擔,只要你盡快讓周哥住院就診,該如何處罰施行便是。」古松倒是沒有想過要推卸責任,淡淡的說道,逕直將雙手背在身後,唯恐其他人看到自己掌心處血肉模糊的跡象。
「算了,這件事情隨後再議。」錢景天亦顯無奈,道。隨即擺了擺手,便從大門外走進幾名獄警,手扶擔架將周倉抬了出去。
「你可知道,這件事情若是上面追究起來,你會怎麼樣嗎?」數名獄警走後,錢景天踱步上前,輕聲附到古松耳邊說道。
「只要不讓署長你難做,我都可以承擔。」古松凜然的說道。
對於錢景天,古松自認心中有愧。只因跟老爸有過交情,這段時間在監獄裡對自己也算關照有加,而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事端。凡事終有界限,眼下自己所犯的事情貌似已經越過了。
古松知道處罰不會馬上下來,便雙手緊握,將傷口附在其中。錢景天心中的矛盾古松自然知道,多待一刻,只會讓雙方更加的尷尬罷了,語畢便是走出大門,想自己的獄房走去。隨後孫悅幾人也是跟了出去,古松現在這個狀態,他們可是不太放心。
「哎,跟你父親一個樣,都這麼強。」錢景天望著那道消瘦的背影,苦笑著說道。
自古松身顯血跡出現在操壩那一刻,一些明眼的囚犯便是猜到一些情況。隨後伴隨著轟隆的警報聲,膽大的更是走到王龍的房前探測最新的狀況。
當王龍幾人慘狀橫向的暴顯在囚犯之前時,隨後消息便是傳的滿天飛。
有人說,古松是為了爭奪下一個監獄霸主才向王龍下次狠手。
也有人說,古松是為了報私仇。
各種謠言瞬間籠罩著整個一號監獄,到底孰是孰非,只有等到一些按耐不住的人動手之後才能後得知。於是一向平穩安靜的一號監獄,卻反常的孕育出各種姿態。
王龍,這個稱霸監獄許久的霸主,顯然已經消失了氣焰,接下來該有誰來撐起這個陰暗的地下王朝,或許只有交鋒之後才會有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