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天色愈發陰沉,簇擁的陰雲攜帶陣陣悶雷聲,一副風暴欲來的景致,卻顯得如此的溫柔,如若是以前,新世界中的暴風雨來襲前會快到令人措手不及,但此刻卻吞吞吐吐,更顯得恐怖。
雷聲漸漸震耳起來,劃過天際的雷蛇一瞬間照亮了整片天地,海浪開始不安分,在那一聲接一聲的雷鳴後,洶湧波濤了起來。
紅髮海賊團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的暴風雨,但此時此刻,他們卻開始害怕了起來,因為他們的船長受傷了,他們害怕這場暴風雨會給船醫帶來治療上的阻礙。
為什麼船長的胸口會莫名其妙出現這麼深的一道傷口,如同頭頂陰沉厚重的烏雲,他們的心情陰鬱得無解。
佛斯號船長居室內,貝克曼面色沉著注視著正在被船醫救治的香克斯,船身搖晃的力度愈發激烈了起來,然而船醫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因此有過一絲失誤,是那般的穩健讓人不免生出安心的情緒。
「怎樣?」看著由於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的香克斯,貝克曼緩聲問道。
躺在船上陷入昏迷狀態的香克斯呼吸已經均勻,顯然是擺脫了危險的境地。
在這樣惡劣環境中縫完傷口的船醫滿頭大汗,心力交竭,在聽到貝克曼的詢問後,有氣無力的回到道:「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我難以想像,以老大的**強度竟然會被斬出那麼深的傷口,險些傷到了心臟。」
「難以想像嗎…」貝克曼眉頭輕輕皺起,慢慢鎖緊,「更加難以想像的是我們,在一旁觀戰連香克斯怎麼受傷都沒看清楚。」
船醫微微一愣,旋即低著頭收拾醫具,如釋重複的道:「不管怎樣,老大沒事就行,再說紅眼是惡魔果實能力者,掉進海裡必死無疑了。」
貝克曼點了點頭,從香克斯受傷陷入昏迷狀態中一直緊繃的語氣徒然鬆了:「這次又勞煩你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船醫抹了抹額頭的汗水,點了點頭便是提起收拾好的醫具,朝著門口走去,一走出船長居室後,在外面著急等待的幹部們便是將船醫擁在了中間,七嘴八舌的問起了結果。
「老大沒事吧!」
雖是著急的詢問,卻是一種肯定的語氣。
被一群腦中長滿肌肉的男人圍擠在了一起,船醫臉頓時黑了下來,吼道:「老大沒事,不過你們再不去應付這場暴風雨的話,我看就有事了!」
得到船醫的回答,幹部們包括等待消息的海賊團成員,都是開心的歡呼起來,便是開始各就各位,等待著這場暴風雨的來襲。
然而,即便是為船長的無礙感到興奮開心,也難以驅散掉心中的那一絲陰霾,哪怕造成這一絲陰霾的人已經落入海中必死無疑。
船長室中,聽著外面吵鬧的聲音,貝克曼拍了拍腦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下意識的便是摸起一根煙,點著抽了起來。
不一會,煙霧蔓延在小小的空間中,遮掩住了貝克曼陷入沉思的臉龐。
「這裡可是有傷患。」就在貝克曼嘴上那根煙燒到末尾的時候,一道疲倦的聲音響起。
頓時,貝克曼從沉思中醒過神來,捻滅了煙,驚喜的朝著躺在床上的香克斯望去,看到了香克斯正一臉鬱悶的神色,當即,他哈哈一笑,解釋道:「不知怎麼的,回過神來,手上就有一根快燒完的煙。」
香克斯看了一眼貝克曼腳下為數不少的煙屁股,沉聲道:「讓你擔心了,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煙癮,又犯了啊。」
貝克曼在顛簸的房間內用腳勾來一張椅子,穩穩的坐在上面,搖頭道:「以目前的情形而來,這些都是次要的。」
「那麼現在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之前的設想是不是要全部推翻?」香克斯微微皺眉,語氣中夾帶著些許歉意。
貝克曼淡淡道:「先把你受傷的消息隱瞞下來吧,之前我也在煩惱怎麼阻止你,好在這次你受傷了,至少,在這場戰役中,紅髮海賊團將不會面臨我不想看到的情況。」
香克斯聞言苦笑一聲,「抱歉,但我依舊是那個想法。」
「我明白。」貝克曼神色淡然道:「也不會去阻止你,不過或許這就是命運,即便我不去阻止你,命運也為此指引了另一條路。」
香克斯嘴角上的苦笑愈發苦澀,疲倦的歎了口氣:「海軍就一定會敗嗎?我始終有種不好的預感。」
「誰說得準呢,一場戰爭不到結束的時候,誰也不會知道結果,更何況是波及整個新世界的一場戰役。」貝克曼揉了揉太陽穴。
「且不說這個,紅眼,死了嗎?」忽然,香克斯神色一凝,問道。
貝克曼揉著太陽穴的手一頓,用一種不太肯定的語氣回答道:「紅眼的能力是回復,雖然被你砍了一刀,但不會致命,不過他受傷的同時掉進海裡,也許死了吧。」
「是嗎。」聽著貝克曼不大肯定的語氣,香克斯不可置否,微微蹙眉。
「我已經第一時間吩咐團裡好手下海搜尋紅眼,不過這片海域的海流太強,他們只下到百米,就被逼退了回來,我想這時紅眼的屍體被捲到千里之外也不奇怪。」貝克曼不大確定的語氣驟然肯定,似乎是要安香克斯的心。
「希望他便這樣死去吧。」香克斯盯著天花板,沉聲道:「這場戰役興起後,我看到他,便會感到極度的不安。」
貝克曼從椅子上起身,認真看著香克斯,笑道:「能讓你不安的,很少。」
「我也是人…」香克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是聽到貝克曼接下來的話時,不由凝固。
「香克斯,海賊王羅傑在自首時,應該留下了一些訊息給你吧?」
香克斯斂了斂嘴角凝固的笑意,看了一眼神色平靜的貝克曼,光棍的點頭應下,並不想對夥伴有所隱瞞。
以前,是貝克曼不問,既然現在問了,那便沒有隱瞞的道理。
徒然,貝克曼輕輕笑了起來,很是爽朗,他回身打開了門,然後朝著躺在床上的香克斯爽朗笑道:「我以為,那個男人只給你留下了一頂傳承時代標誌的草帽,最後的島嶼嗎,我是很想看看那上面究竟被那個男人留下了什麼,不過肯定不是財寶,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大海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初衷,你說是嗎?香克斯…」
隨後,人走了出去,門輕輕的關住了。
床上,香克斯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朝著空氣自語道:「就知道瞞不住你,貝克曼…在最初遇到你的時候,我就該知道了,你這混蛋永遠比我聰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