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天龍人有存在的必要嗎?」
還未開始說斯諾德姓氏的事情之時,愛德爾平淡的說出一句在政府中大逆不道的話。
天龍人,創建世界政府的後裔,哪怕權利在這時間的長河中逐漸流失,哪怕在政府高層中失去了身影,但其身份就是如同指路燈一樣明亮的權利。
不需要實質,僅是後裔這個身份就足以令政府無法反抗,這便是根植在政府腦海裡的不容置疑的權威,不容否對的念頭。
哪怕是掌控了最高權利的五老星,也無法抗衡這個身份的影響力,說穿了是最高決策者,但若是天龍人出言干涉,那就得優先遵循天龍人的意見,如果反對的話,就算在政府中是一棵參天大樹的五老星們也無可奈何,因為失去了土壤之後,樹再高再茁壯,最終也不過是一棵倒在地上即將成為朽木的大樹。
政府的組成中,土壤會是大樹可以隨意使喚的存在,但同樣也能顛覆掉大樹,而擁有造就這個結果能力的人,就是天龍人的影響力。
「沒必要,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剷除這種存在。」
出乎五老星們的意料,西蒙沒有絲毫猶豫,就道出了回答。
在見識了香波地群島發生的事情後,這種問題根本不需要猶豫。
如果是以外來人的身份來看待這件事情的話,那麼殺掉天龍人並非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有趣。」愛德爾不禁笑了出來,「流淌在時間長河的仇恨在無常的命運中引導到了原點嗎?有趣,真的很有趣。」
「現在就讓我告訴你,斯諾德姓氏的一切。」
「八百年前,政府成立之初的主要阻礙者之一就是被稱為王者一族的斯諾德家族,也是當時天龍人最大的敵人。」
「擁有巔峰力量的家族,卻崇尚自由平等,也著實可笑,世界的本質是什麼?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擁有力量的人就該站在頂點統治下方,所以被稱為王者一族的斯諾德家族在這場對抗中完敗,在創建政府的天龍人面前,幾乎被屠戮一空。」
「不過這樣的對抗以及反抗,在那動盪的一百年間也不過是一件並不大起眼的事情,為什麼實力凌駕在峰頂的斯諾德家族會完敗,這個真相無人得知,文獻中缺失了很多訊息,唯一的真實也許只能在歷史本文上得知。」
「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那已經是成為過去式的歷史,不過我們沒想到,王之資質的一族竟然留下了血脈傳承,一開始我們懷疑不過是巧合罷了,但是…」
「你展現出的種種特徵都表明,你確實是八百年前遺留下來的血脈。」
「被天龍人屠戮一空的斯諾德家族血脈!」
在愛德爾長篇的敘述中,西蒙眼眸緩緩的撐大,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所佔據的這具身體,來頭竟是那麼的深遠,自己所佔據的姓氏是那麼的不凡。
「崇尚自由平等…」
西蒙在略微驚呆中,腦海徒然電光一閃,明悟了許多。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想到這個弱肉強食,弱者是罪的世界,西蒙霎視驚悟了過來,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低聲道:「原來是這樣,所以我才會來到這個世界,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就算沒遇到小西和昆克大叔,我最終也會走上這條路嗎?一切都是為了讓我踏上這條路嗎?」
就因為我來自那個世界!
所以我佔據了這具身體,吞噬了靈魂,從而站在了這裡。
可是,哪怕身體是他人的,但靈魂卻是屬於自己的。
我還是我。
愛德爾微微皺眉看著在不停低聲自語的西蒙,以為西蒙是初時難以接受,便是平靜的等待起來。
「所以,你想要我成為屠戮天龍人的劍?不,是為你們斬除一切障礙的劍?」
良久,西蒙從那個念想中掙脫而出,驟然抬頭間,目光深邃,彷彿在這一刻,年歲,想法瞬間拔高了很多,從一個少年成長到了一個大人。
「沒錯,因為你具有這個能力,準確的說,你體內的血脈擁有這個能力。」愛德爾淡淡道。
西蒙冷然說道:「不滿足於現狀的掌權者,最終的結局都是慘劇。」
伊勒接下話頭淡淡說道:「當掌權者擁有改變一切的力量之時,慘劇的結局只會在掌權者之外的人身上發生,並且,掌權者擁有驅使慘劇在他人身上發生的權利。」
西蒙平靜說道:「很好的說法,我選擇成為你們的劍,記住,是劍,僅僅是劍,一把殺人的劍。」
也許在未來,這把劍也會殺掉你們,做好覺悟吧。
西蒙默默想著。
愛德爾嘴角輕輕一勾,隨後立馬回復到平靜,說道:「原先的目的本來就不是把你當作工具,當然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斯諾德家族的血脈,想來你會是一把令人滿意的劍,一把能殺光天龍人的劍,對嗎?」
西蒙眼眸中冷意一閃,淡淡說道:「請直喚我的名字,就算你不提出這個要求,未來我也會將天龍人的存在剷除,那麼,作為你們的劍,我能得到什麼?」
愛德爾微微仰頭,說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在此之前,先彰顯出你的作用,西蒙。」
西蒙眼皮驟然一跳,瞬間洞悉了愛德爾話裡的意思,當即沉聲道:「就這般迫不及待要剷除掉天龍人的存在嗎?」
愛德爾冷冷一笑,說道:「鐵,終究要趁熱打不是嗎?你儘管去做需要做的事情,殺需要殺的人。」
西蒙冷聲說道:「我怎麼知道在做完這件事情後,我會不會突然成為政府追殺的對象?」
「這點你大可放心,在你的面前我們道出了各自的名字,僅這點,你就可以放心,如果你懂這份量的話。」揣著長刀的漢姆冷冷道。
西蒙聞言頓時默然,良久才出聲道:「時間,地點。」
五老星們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掠過一抹滿意,愛德爾淡淡道:「一個小時後,天龍人在瑪麗喬亞聖殿的主廳中齊聚,你必須掩蓋面目,不要攜帶會突顯出特徵的武器,不要做出會突顯出特徵的動作舉動,不過就算這樣破綻還是會有很多,但我們會將破綻縮至最小,同時,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必須死在你的劍下。」
伊勒接下話頭,冷漠說道:「今天這場會面不會有不相關的人知道。」
「撇清關係嗎?」
西蒙目光深邃如夜空的星辰,漠然道:「既然如此,任何一個明面上和你們沒有關係的人都可以勝任此事,為什麼找上我?」
愛德爾淡淡道:「不,能做這件事的只有你,我們清楚這一點。」
懷中抱刀的漢姆冷聲道:「天龍人的存在,至少在聖地瑪麗喬亞中,便是一種威懾。」
因為確信我可以下得了手,或者,是在注意上我的時候,就有這個計劃?
哪怕天龍人在一個時間段齊聚在一起,也是建立在我前來的條件上嗎?
就那麼確信,我只能做出這個選擇,就這麼自信,當我踏入這大廳之後,便會成為你們除掉天龍人的劍!
剷除天龍人的存在,這件事情遲早會去做,是早是晚,沒什麼關係。
西蒙深深的看了一眼五老星,驟然轉身朝著門口走去,來時的帶路人已經站在大門口,垂著頭像是做好帶路的準備。
「事情辦好之後,會有人給你一隻專屬電話蟲。」
在西蒙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愛德爾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