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將士吃喝一番後集體入睡,而守夜的,只有薛元禮一人,作為將軍,其實他是不必留任守夜的,但心中實在苦悶一點睡意都沒有,勝仗是將軍的功勞,但敗戰,也是將軍的罪過!災難過後的天空,永遠都顯得璀璨明亮,令人感到分外可愛。此時滿天繁星,不時,黑空一掃而過幾顆損命流星,落向遙遠蒼冥!〞我是不是太窩囊了?首戰就害死了接近一萬兄弟!〞他自言自語,思考著自己為何會敗得一塌糊塗,拋卻敵人比較強大這一因素外,自己的指揮或者是臨場應變能力是否存在缺陷,他可不想因這場敗戰被陰影籠罩一生,即使不知日後會不會遭到責罰。
〞將軍,你回去休息吧,老父守夜就是,主怎能勞煩客呢〞這時,神匠走出屋子,一臉苦笑,〞將士可是累極,呼嚕可是連蚊子都不敢靠近,生怕被震死。〞
〞神匠,您別將軍將軍的稱呼,小的實在受之有愧!〞薛元禮喉嚨嚥住了,頓了半天說到,〞都是我害了眾將士,其中有不少是兄弟親戚來著~~~〞
〞人生豈有不敗時?戰場如刑場,總得有人犧牲才能彰顯另一個人的偉大,但老父卻是消你偉大,你難道不曾想過自己腳下躺著數萬敵人的死屍?想一想吧小伙子,那陣勢是何等偉大。當敵人對你充滿無比憤恨、想抽你皮噬你血時,那麼你離成功就近在咫尺了。〞神匠頓了會,說到,〞說了那麼多老夫意思是,如果你就因一次戰敗就如此頹廢不堪,那你就是在彰顯敵人軍威而滅自己威風。你可以換另一個角度去思索,自己首次率軍打仗僅僅損失幾千人,這還是敵人比自己強大幾百倍情況下,你能薄幾十將軍性命堪稱偉大。古往今來,名將在與比自己弱小几倍的敵人對戰,最後被敵人殺得片甲不留的何其多!〞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薛元禮如大夢初醒,驚歎到,〞神匠這等智慧,為何草居谷中?您若是出山助我宋一臂之力,那將是何等美事!〞
神匠笑而不語,身為宋人,他曾視北宋為家,官至靈州縣衙,但因自己不懂人間官道而處處受到排擠施壓,無人識得好馬也無人願意去識得。當時趙匡胤龍袍加身未滿一年,邊境動盪混亂,那年靈州正好遭遼軍洗劫,家中妻女並未得到軍隊保護,從而從此分散生死未卜。幾十年,他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日久生恨,將所有罪孽壓在了趙氏山河上,李氏家族一召喚,他便以拜倒其腳下稱臣。
〞神匠,您這是為何?〞薛元禮見他神情跌宕起伏,有些吃驚,〞你若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小的自會守到天亮!算是為那死去的兄弟守靈吧!〞
〞可惜了,老夫所是日不多,這身好鑄造神力無人繼承,天下奇大,老夫卻未尋得得意子弟!〞神匠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歎到,〞這鑄鐵倒不是什麼神活,但至少能為自己量身定做一件珍寶!他日禦敵時,定可破敵。〞
〞神匠莫如此輕說,您不知您可是我們軍營崇敬神人!您若是想尋找得意子弟,這可不簡單,只要您話一出,學者自會趁之若鶯!如果您不願親自出面,小的願意代勞,定會為您尋得一個好子弟!〞
神匠怔了怔,這小子腦袋何其單純透亮,這也正是自己欣賞他的原因之一,笑到,〞難道你不曾想拜老夫為師?〞
〞小的?〞薛元禮大驚,〞小的自知天性愚鈍,神匠怎會看上我,所以這等想法從不敢觸及,您還是別拿小人開玩笑了,靈州城誰人不知您的厲害,北遼多少富家公子奇人異士花重金想拜您為師,但都遭您拒絕呢!〞
〞如果可以,你願意放棄現有官位,閉關修習三年嗎?〞神匠神情嚴肅,渾然沒有打趣之意,〞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敢保證你出關後不在困惑,必是天下悍將之列,保衛我宋不必居人籬下!〞
〞小的~小的真可以?〞薛元禮煞住了,以為自己聽覺出了問題。
〞記住了,你是將軍,一日為將終身為將,站在巔峰處你就不要老想著往下跳,否則粉身碎骨。你能做的,就只有不斷往上爬,就是死也要緊抓荊刺!〞神匠一口氣都不歇,〞閉關三年,你必須在神法修為軍器鑄造心術德經等等到達一個新境界,我相信你能行,但你必須更相信自己!〞
〞無論成功與否,小的~不弟子願意去嘗試!〞薛元禮誠恐誠慌,語言間不甚失誤,〞明日,弟子就要閉關?!〞
〞做人不能失信於人,親人不可陌生人更不可,否則你的路就會越行越窄。〞神匠今晚話是幾十年來最多的,令人吃驚,〞既然是來救災的,就必須漂漂亮亮完成任務,被人間傳頌是一件令人驕傲的事。更主要的,為你日後立足於江湖打下一份堅牢的基建!如不出我所料,十幾年後,天下必是一場大亂,到時擁主也行自立隨你,無人阻礙你!〞
薛元禮吃驚連連,他沒想到這番話已深深烙印於腦,日後成名天下時自己會感激不已。但此刻他可沒想那麼多,成名固然好,但先行在言比先言再行踏實多了,〞弟子承蒙鴻儒,必當傳承!〞
〞即以為我弟子,還不速速叩禮至敬?〞神匠得了相甚弟子,固然開心萬分神情激越。
〞尊師受弟子三拜!〞薛元禮迫不及待地叩首,生怕神匠反悔,這一急頭叩出了大包,自己蹲在地上傻笑。
神匠見勢也是大笑,適才的苦難與煩悶頓時拋擲九霄雲外,但喜極生悲,他不由想起自己生死未卜的兒子,如還存活估計也有這麼大了。
〞師傅,您若是疲乏了當可休息,別累著了自己!〞薛元禮的地說。
神匠歎了口氣,步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