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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通靈丹中奧妙生 第四十九章 杳無音信 文 / 滄棲

    說也奇怪,前一日還是白晝如黑夜一般,第二日天氣就晴朗了,深邃的藍天,飄著幾朵雲彩。

    少林寺派出的眾弟子都已經分散開下山了,以化緣為名,實則是打探江湖上最近有沒有異常的動靜。

    悟真大師派出去給魯達山送信的弟子,在早上的時候也離開少林,直奔山東去了。至於悟真悟相二位大師,出少林難免讓人生疑,於是就待在少林寺等待消息。

    山東聚福鏢局的魯達山這一刻正在自家的院子裡,來回踱著步子,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原來一個多月前,有一趟鏢是去往四川的,來回也就是半個月左右的路程,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派出去打探的人,也好像消失了一樣,一個個都沒回來。

    這下可是急壞了魯達山,心想「以自己在這江湖上的地位和名望,黑白兩道還沒有幾個敢劫聚福鏢局的鏢。可是這次卻是這麼的奇怪,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越想越急,這次押鏢的雖然不是他親自去的但是派出去的鏢師也都是經驗非常豐富的老鏢師了。縱然路上有事耽擱了也該派人報個信吧,甚至連打探的都沒回來。越急越怕,深怕出事。

    唐一白和魯雪兒看著師父和爹爹在那裡乾著急,也是心急如焚,終於唐一白想到一個法子,於是上前和師父就說了,唐一白的意思是自己為師父跑一趟四川這條線,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可是魯達山一聽說自己的愛徒要去,當機立斷的拒絕了,因為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他哪能貿然讓愛徒去呢?寧願自己去,也不願意他去。

    「這一段時間,雖然一白的武功有精進了不少,也能躋身一流高手了,可是現在江湖上最近出現了一些詭異的事件,到時候遇上點麻煩怕是不好收拾。」魯達山心中腹誹道。

    當然魯達山擔心的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眼看就要給女兒和唐一白完婚了,他實在不想在這期間出什麼岔子。

    而且木易風還沒有找到,這個重擔日後只怕是要落到唐一白一個人身上了。

    他現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這個來之不易的徒弟,為的就是女兒的將來,恩人的救命之恩,當然聚福鏢局後繼也有人了。

    魯達山也覺得自己這樣乾著急是會給家人帶來影響的,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吃飯的時候,魯達山才鎮定的對大家說道:「我們這樣著急也解決不了事情,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再等幾日,看看有沒有信,大家也不要上火了,萬一遇上不好的天氣,路上耽擱了。」

    話雖如此可是魯達山在心中卻不這樣想,眼下唯一只有這樣說才能暫時安撫一下大家的心情,說到底縱管魯達山性子再急躁,可是起碼是鏢局之主,自己不能先亂了。

    唐一白聽到師父這麼說可是他心裡卻不這麼認為,「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見師父這樣著急過,這次絕對也不是意外,或者是遇上了天氣問題,難道真的是最近江湖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神秘人?

    要真是這樣,那就不好辦了,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殊不知會出現什麼意外。眼下也只好聽師父的再等日,另做打算了。」

    吃完飯唐一白就和師父師母告退,憂心忡忡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想了好一陣也想不出比等待更好的法子。

    心中也是鬱悶的難受,「天色還不算晚,為何不去找雪妹看一起能想出點好的辦法,為師父分擔點擔子。」心中想著就起身出了房間。

    唐一白的房間在左,魯達山夫婦的房間在中間,右邊才是魯雪兒的閨房,所以要找魯雪兒首先要經過魯達山夫婦的房間,本來是想好去找魯雪兒的,可是步子剛邁到魯達山夫婦的窗前,就聽到了魯達山夫婦的對話,腳步也嘎然停止了。

    「夫人,這次實在是稀奇的厲害,要說押鏢的都是些老鏢師了,對天氣和路途都是有經驗的,即使有事,咱派出去的人總該有信吧,可是到現在都沒回來。」聲音是魯達山發出的。

    劉華蓉的病基本已經全好了,所以這件事可以瞞著女兒和徒弟,但是還是得和妻子商量。

    劉華蓉早年也是行走江湖的一代女俠,他明白丈夫的話。只好猜測的說:「那你認為是遭了不測?」

    「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一來是擔心被最近江湖上出現的神秘人殺了,二來我最擔心的就是被四川唐門殺害的。

    你應該還記得之前,一白幾人在少林寺,遇到的黑衣人,殺害咱三個徒弟所用的暗器『奪命追魂鏢』這可是唐家的獨門暗器。」魯達山又把舊事和妻子提了一遍。

    「咱家向來和唐家沒有怨仇,當時咱們一來沒有確鑿的證據,二來武功上也比不過唐家,一白武功還不是很好,怕到時候把事情惹大,不好收拾,我才勸你忍了下來。

    如果這次查到真是他唐家所為,咱們定將上門討個說法。達山你這幾日先鎮定一些,再等等信兒,免得雪兒和一白跟著擔心。」

    關鍵時候還是劉華蓉想的周到,魯達山聽完妻子的話,也覺得很在理,也就不再吱聲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油燈一滅,夫妻兩睡下了。

    可是有一個人卻再也睡不著了,這個人就是唐一白,聽完師父師母的對話,他也無心去找魯雪兒了,轉身自己回到了房間。

    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也無法入睡,耳邊不停的想起師父師母的對話。心中也不停的腹誹「既然師父師母已經知道那奪去師弟性命的暗器是唐家的獨門暗器,為什麼不告訴我,瞞了我三年。我自問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三位師弟一去,我卻不能為他們報仇苟活於世有何意義呢?」

    但是怎麼說師娘也說了,一來證據不足,二來唐一白學藝不精,和對方差距太大,只有等待,漫長的等待,唐一白也是心中一定,「如果這次真是四川唐門所為,我一定要給我那死去的三個師弟報仇。」

    三更時分的時候,唐一白還是睡去了,畢竟只有保持清醒的頭腦,飽滿的精神,才可以更好的去為魯達山分憂。

    這一覺,唐一白竟然睡到了晌午時分,看來他為了師父和師弟的事情,確實是有些累了。

    魯達山打早上一直都沒見過唐一白的人影,也猜到了昨夜肯定為了這次四川走的鏢,沒有睡好。心中更是對這個徒弟心疼起來。

    魯達山和劉華蓉一晌午也沒有踏出鏢局半步,一直在家中等待消息,早上又派出了兩個人。

    為了不讓魯雪兒看出他心中的急切,魯達山和劉華蓉把女兒叫到了院子中,讓她給演示一下最近的劍法有沒有更進一步。

    魯雪兒確實也爭氣,現在的她已經把劉華蓉教她的【劍雨流星】劍法其中的奧妙和要訣都掌握了,劉華蓉看到女兒演練這套劍法,就感覺好像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心中暗暗欣慰。

    一套劍法還沒有演練完,唐一白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看到師父師母和雪妹都在院子裡,趕忙過去給師父師母請安,心中也為起得晚有點慚愧。可是看到師父師母全無怪罪的意思,心中才算放鬆了一點。

    本來唐一白想問師父,昨夜他聽到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心中想道「既然師父師母不告訴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自己現在唐突的一問倒是有些不好。有機會也只能側面打聽一下。」只好站在一邊欣賞起來魯雪兒練劍。

    魯雪兒一看到唐一白在一邊正看她,不由自主的有些分心,身體一失重心,險些摔倒,還好唐一白急忙扶住了她,魯雪兒也不顧爹娘在身邊,被唐一白扶的動也不動,若不是唐一白使眼色她不知道要享受多長時間。

    雖說魯達山一直坐在那裡看女兒練劍,可是心裡無時無刻的不再惦記,去四川走鏢的那一眾兄弟,深怕遭了不測。夫人的一席話,只是暫時讓他放鬆了一下,可是內心深處的煎熬也就只有他自己明白了,唐一白也無法明白。因為在他心裡其實已經了有了些許答案,畢竟昨夜不小心聽到了師父師母的對話。他也只好和師父師母一樣,表面是鎮定自若,也是怕師父為他再擔心。

    晚上時分,眾人吃完飯,魯達山自己就出了院子裡,看的出來,這一天又是白等,沒有任何的消息,已然有點沉不住氣了,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來,只好一個人來到院子裡,坐在院子裡樹下的竹籐椅子上,獨自一個人思考。

    唐一白看師父起身出了院子,他也急忙把碗中的飯全部吞了下去,和師母說了一聲,就起身出來了,心想「現在不正是個機會嗎?眼下就剩下師徒二人,正好可以側面向師父打聽一下」。人已經到了魯達山跟前,魯達山一看是唐一白過來了,也沒多問,指了指旁邊的竹籐椅子,意思是讓唐一白坐下說話。

    唐一白領會師父的意思,於是騰手一挪椅子坐了下來。

    唐一白看師父讓自己坐下,卻沒有要和自己說話的意思,心下已經知道師父此刻的心事是極重的。

    他也不好打擾他老人家,只好在那一直沉默的陪師父坐著。沉默半晌之後,魯達山看了一眼眼前的唐一白,開口問了聲「一白可是有心事?」

    唐一白本來就有心事,一下子被師父看穿了,也不好遮掩,只好如實回答,「回師父的話,徒兒一直在想,發往四川的鏢為何還沒回來?」魯達山聽完唐一白的話,也是一聲歎息,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為這也正是他想不通的。可是又不能不回答,徒弟的問話,那樣一白更會生疑,只好敷衍道:「一白切莫擔心,為師會有辦法的,現在又派出去幾個打探的,咱們再等上一等,看可否能得到點消息。」

    一直聽師父說話的唐一白,也知道師父說這些不過就是讓自己放心一些,他老人家會有辦法的。

    可是到今天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師父也沒想到一個絕佳的良策,唯一的就是等待,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其實這個答案對於心如明鏡的唐一白來說,等於師父什麼也沒告訴他,而他關心的現在也不單單是這個事情,從昨天晚上聽到師父的對話,就讓他對於另外一個問題更加的關心,就是殺死三位師弟的兇手到底是何人?

    他鼓足了勇氣終於開口問起了師父,「師父,師弟們是被一種『奪命追魂鏢』的暗器所殺的,您知道是出自那裡嗎?徒兒見識淺薄,實在看不出來。」這一說不要緊,只聽得魯達山,出來一身冷汗,臉色也突然變了顏色,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的徒兒怎麼會突然問起『奪命追魂鏢』。

    心裡暗自緊張,「該不該告訴徒兒這鏢和四川唐門有關係,如果告訴他,勢必要找那唐家算賬,萬一不是唐家所為,豈不是很難收場。」

    這樣一想心中就有了答案,「一白怎麼會突然問起為師這個問題了,如果師父知道的話早就為你三位師弟報仇去了。師父這幾年一直在查探這件事情,一有信兒,為師自當告訴你們的,你現在主要還是好好的練習武功,別的暫且不要想了。」

    魯達山沒有告訴唐一白實話,唐一白自己也是猜到**了,可是還是想問一下,畢竟這幾年他也一直在尋找著殺害三位師弟的兇手。

    一邊的魯達山一直在看徒弟的反應,許久都沒看到唐一白回話,心中也是有些擔心,唐一白本身的心事就很重,加上這幾天這些事情,他心裡實在亂的厲害。

    魯達山看唐一白不說話,繼續說道:「一白,你要記得行走江湖武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品德,德才兼備,方會受人尊敬。你無時不刻都要記住一點。」唐一白聽師父這樣說,插話道:「師父所說的是哪一點?」

    「忍。」

    魯達山只說了這一個字。

    但見唐一白聽到這個字之後,低下頭一直在思索,或許還是不明白師父到底要表達的意思。

    魯達山看出徒弟的疑惑,於是繼續說道:「所謂忍,意思就是無論到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冷靜,衝動的時候對事物的判斷會被情感所左右,所以一定謹記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首先先要冷靜下來好好想一下,以免被歹人利用。退一步,當下心安。」

    魯達山旁敲側擊的這麼一說唐一白也頓時醒悟過來。

    「師父,徒兒謹記在心,日後徒兒一定會小心行事,不讓您擔心。」唐一白趕忙解釋道。

    「哈哈,這樣最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魯達山已經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一白獨自在院子坐了一會兒,也就起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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