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7日早上,岑志國拿著一張報紙,來到了蕭雲飛面前,他緊張的對蕭雲飛說道:「剛剛得到消息,國民革命軍第33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將軍以身殉國了。」
蕭雲飛面無表情,其實,張自忠將軍殉國的消息,蕭雲飛心中早已瞭然,但是,卻無能為力,畢竟自己能力有限,不可能救得了張自忠將軍,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園部和一郎的頭顱來祭奠張自忠將軍。
「老大,那個夜鶯讓我們過去一趟。」岑志國對蕭雲飛說道,蕭雲飛點了點頭,然後和岑志國一起去見了夜鶯。
夜鶯看著蕭雲飛,沉寂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夜梟,夜壺,想必你們也知道了,國民革命軍第33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將軍於昨天下午4時,在南瓜店殉國了,張自忠將軍的這種殺身成仁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啊。」
「張將軍原本不必如此,是他一心求死,無論是誰,都難以救他。」蕭雲飛感歎的說道。
岑志國有些不明所以,他問蕭雲飛:「老大,為什麼這麼說呢?張自忠將軍都已經身為集團軍總司令了,沒必要一心求死吧。」
「這一切還得從他暫代北平市長說起,七七事變之前,他的部隊駐防北平,日軍發動盧溝橋事變之後,就加緊了對北平和天津的進攻,隨著北平周圍陣地失守,死守北平已經毫無意義了。為了使這座古都不遭受炮火的摧殘。張將軍背負著罵名,宣佈北平為不設防的城市,讓日軍順利的佔領了北平,當時,社會各界對張將軍甚是誤解,齊聲罵其為漢奸,而張將軍也被撤消了一切職務,直到徐州會戰之時,才繼續被啟用為第59軍的軍長,從那以後。張將軍每戰都抱著必死之決心,於小鬼子決一生死,他的第59軍在當時也被稱為鐵軍,徐州會戰之時。血戰臨沂,威震齊魯,當徐州會戰失敗之後,再戰潢川,重創日寇,三戰隨棗,威名遠揚,四戰冬季攻勢,令人振奮,五戰棗宜。將星隕落,這是張將軍的夙願,即使今日僥倖不死,他遲早也會在下一場戰役中戰死的,雖然他屢立戰功,可是,國人似乎並沒有怎麼原諒他主動放棄北平的舉動,那一舉動,似乎是他一生的污點,很多人都認為他之後的戰功是在贖罪。這讓他心有死念,張將軍是以自己的行動告訴所有的人,他,不是漢奸,他是精忠報國的猛將。他是愛國的。今日之死,也正是說明了他以死殉國的決心。張將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領,戰死沙場,真的令人唏噓不已啊。」蕭雲飛的眼中已經飽含著淚水了,對於他來說,張將軍是他最敬重的國民黨將領,沒有之一,雖然他對第74軍的俞濟時將軍、王耀武將軍、余程萬將軍甚至張靈甫將軍都很敬重,但74軍畢竟是蔣介石的嫡系精銳部隊,是蔣介石的甲種攻擊軍,所有最新裝備都優先配備給第74軍,最好的士兵也是優先配備給第74軍,有著精良的裝備,又有著優秀的士兵,第74軍能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戰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張自忠將軍的第33集團軍前身是西北軍第二十九路軍,屬於地方雜牌軍,作為一支地方雜牌軍,能在戰場上一次又一次的給予敵人以重創,打出了精銳之師的威名來,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張自忠將軍是一個將才,真正的將才!而且張自忠將軍每戰必身先士卒,勇猛無比,連續和日軍精銳部隊抗衡而不落下風,戰死之時,能得到那群驕橫的日軍將領的拜服,這說明了什麼,這就說明張自忠將軍名副其實啊。
聽了蕭雲飛的話之後,岑志國也有些唏噓不已,他說道:「張自忠將軍確實是一代名將啊,只可惜,犧牲了!」
「對了,夜鶯,張將軍的遺骸現在何處?」蕭雲飛急切地問道,夜鶯想了想,對蕭雲飛說道:「我聽說昨天深夜,張自忠將軍的部下,第38師師長黃維剛將軍帶領敢死隊,幾進幾出奪回了張將軍的遺骸。」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張將軍,一路走好啊!」蕭雲飛流著淚說道,三個人都有些沉默了,張自忠的死,對於全中國的軍人來說,都是一種沉重的打擊,蕭雲飛握緊拳頭,說道:「媽的,園部和一郎,老子一定要了你的命,雖然我現在進不來南京的中國派遣軍司令部,不能去刺殺西尾壽造,只能先把園部和一郎給殺了再說吧。對了,夜鶯,你和那個松島平夫之間關係搞得怎樣了?」
「哼哼,松島平夫這個傢伙對我很是迷戀,我想找個機會探一下口風,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我們應該能在本月內潛入第11軍司令部之中,為刺殺園部和一郎創造條件。」夜鶯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點了點頭,確實,現在刺殺園部和一郎已經是迫在眉睫了,畢竟宜昌目前很是危機,雖說刺殺了園部和一郎,對於整個戰場上的形勢不會有多少幫助,但第11軍司令長官被刺殺,或多或少會滯緩日軍的進程,至少這樣能給前方的**以喘息的機會。
「夜鶯,那你要抓緊時間,只要我們有機會進入到日軍第11軍司令部之中,那我們就一定要完成任務。」蕭雲飛嚴肅的說道。
不過,夜鶯卻有些憂慮,她對蕭雲飛說道:「夜梟,我覺得我們的行動沒有這麼容易啊,園部和一郎畢竟是一名中將司令官,想要刺殺成功,絕非易事。如果刺殺沒有成功,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刺殺沒有成功,我們也一定要將第11軍司令部攪個天翻地覆。然後迅速撤離。說實在的,無論刺殺成功與否,你們武漢地下黨必須迅速撤離武漢,因為到那個時候,你肯定會成為懷疑對象,日本人一定會對武漢的軍統和地下黨進行大肆的搜捕行動,除了一些潛伏很深的同志繼續留守之外,別的同志,必須撤離,這撤離的工作。也必須在實施行動前執行,還有,想辦法通知軍統的人,讓他們也注意隱藏自己。別做無謂的犧牲。」蕭雲飛對夜鶯說道,夜鶯聽了蕭雲飛的話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好的,等到行動開始之前,我會讓我們的同志迅速離開武漢的。」
正當蕭雲飛和夜鶯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岑志國走過來,對蕭雲飛說道:「老大,那個松島平夫過來了,我們不要再談了。」
聽了岑志國的話之後。蕭雲飛抬頭看了看,只見松島平夫正面帶笑容的朝著夜鶯走來,他走近一看,蕭雲飛和岑志國也在,於是笑了笑對蕭雲飛和岑志國說道:「原來中村君和亂君也在啊,你們在跟俞小姐談些什麼呢?」
蕭雲飛笑著對松島平夫說道:「沒說什麼,我和亂太郎就是過來問問俞小姐,你松島君對她怎樣?有沒有欺負她,松島君,我可告訴你哦。俞小姐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敢欺負俞小姐的話,我是不會輕饒你的。畢竟俞小姐是我介紹給你的,我要對此負責。」
松島平夫哈哈一笑,對蕭雲飛說道:「中村君。你把我松島平夫想成什麼人了?我對俞小姐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別說欺負她了。就連俞小姐有個什麼磕磕碰碰的,我都要心疼半天呢,中村君,難道你對我不放心嗎?」
聽了松島平夫的話之後,蕭雲飛微微一笑,說道:「這我就放心了,松島君,你可一定要好好對待俞小姐啊,雖說俞小姐是個中國女孩,但愛情不講國界,也無關兩國之間是否對立,就個人來言,俞小姐是我們的朋友,一定要好好對待才行啊。」
「那是,那是,中日兩國只不過是政見不同而已,再說了,現在南京的汪先生和我們可是精誠合作的,武漢也在我們大日本帝國和中華民國南京政府的統治之下,我對俞小姐可是相當的敬重的。」松島平夫笑著說道。
蕭雲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松島君,我聽俞小姐說,你的一個親戚在軍隊中擔任要職,啊,真是羨慕你啊,到時候松島君飛黃騰達,平步青雲,指日可待了。」
松島平夫也跟著笑了笑,說道:「哪裡哪裡,說起我這個親戚啊,相信中村君和亂君也應該有所耳聞,在這裡,我當你們是我的朋友才跟你們說的,我這個親戚,可是第11軍的軍長,叫園部和一郎,知道他的大名吧。」
「喲西,喲西,喲西,原來,原來是園部司令長官啊,喲西,喲西,喲西!」岑志國在一旁亂叫著,蕭雲飛聽著岑志國連喊了六個「喲西」,真的差點要笑出來了,喲西如果換成中文的話,就是「要死」的意思了,這個松島平夫當然聽不出引申的意思,但蕭雲飛卻知道這個意思,所以,蕭雲飛暗暗的向著岑志國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真能損人。
看到岑志國如此的一驚一乍,松島平夫更是得意了,他對岑志國說道:「亂君,是不是聽說過我舅舅的大名啊?」
「那是當然,園部司令長官可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精銳的第11軍的司令長官啊,他的大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我當然知道他了。」岑志國故作興奮地對松島平夫說道,「真沒想到,他居然是你的舅舅。」
「那是當然啦,中村君,亂君,如果你們想要進入軍隊的話,我可以找個時間將你們引薦給我舅舅,你們倆雖然到前線去衝殺不行,但做做後勤工作,還是沒有問題的,像你們兩個書生模樣的人,當個參謀,或者文書什麼的,絕對沒有問題。要知道,我們國家現在軍人是最吃香的,誰都想絞盡腦汁要加入軍籍,只要加入了軍籍,那今後無論是在軍界或者是在政界,都會有很大的發展前途的,中村君,亂君,就不知道你們倆想不想加入部隊之中。當然啦。根據我們國家現在的情況,每一個日本人,無論老幼,無論男女,都是軍人,都要為我們的國家做出貢獻,可是,軍人和軍人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大多數的人,只能碌碌無為的當一個小卒。而小部分人,則能夠憑藉著自己的本事,或者是在別人的幫助之下,一步一步往上爬。成為將軍,成為元帥,中村君,亂君,雖說我不能保證你們肯定能當個將軍什麼的,但是,當一個普通的軍官,還是沒有問題的,做文職工作的話,雖說陞遷比較慢。但是,貴在穩定,而且安全,作為朋友,我才提點你們的。」松島平夫笑著對蕭雲飛和岑志國說道。
蕭雲飛和岑志國故意露出殷切無比的眼神,同時對松島平夫說道:「如果真那樣的話,我們就真的要感謝松島君的提攜了。」
「好說好說,中村君,就僅僅你將俞小姐介紹給我這件事情,我就說什麼都要幫你了。我松島平夫是個重情義的人,我說到做到的。」松島平夫笑著對蕭雲飛說道,蕭雲飛也呵呵笑著附和著他。
當他們分開之後,岑志國有些不爽的對蕭雲飛說道:「老大,你看那個松島平夫的嘴臉。我越看越生氣,真的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頓。實在是太氣人了,這個松島平夫算什麼東西,不就是因為自己的舅舅是第11軍的司令官而已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狗仗人勢嘛,哼,我岑志國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人!」
蕭雲飛看著岑志國那氣呼呼的樣子,笑而不語,岑志國罵完之後,看到蕭雲飛正用戲謔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有些不解的問道:「老大,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呢?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說志國,你小子生哪門子氣啊我說你,松島平夫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是高興才是啊,你瞧,原本我們還得等不知道多久的機會,但目前看來,我們的機會來了,松島平夫都已經說了,要帶我們去見見園部和一郎,這可是他帶我們過去啊,那見到園部和一郎的機會就非常大了,只要見到了園部和一郎,我們就能進行刺殺行動了,我說志國啊,我們現在應該要慶祝一下才是啊,現在我們就等夜鶯的消息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夜鶯那邊肯定會傳來好消息的。你等著瞧吧!」蕭雲飛笑瞇瞇地對岑志國說道。
岑志國看著蕭雲飛,說道:「老大,你真的那麼肯定,這個松島平夫會帶著我們去見園部和一郎嗎?」
蕭雲飛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很謹慎的說道:「雖然我不能那麼肯定這個松島平夫一定會帶我們去見園部和一郎,但是,我相信,機會還是要靠我們去把握的,現在松島平夫已經被夜鶯給迷住了,只要夜鶯耍點手段,我相信松島平夫一定會乖乖上鉤的,只要松島平夫上鉤了,哼哼哼,那我們的計劃也就成功了一半了。」
岑志國輕聲地說了一句:「希望如此吧,只要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也算是對得起張自忠將軍的在天之靈了。」
三天後,夜鶯悄悄地將蕭雲飛和岑志國約出來,然後對他們說道:「夜梟,夜壺,我們的機會來了,在我的一再努力下,松島平夫終於去找園部和一郎說了一下關於你們倆的事情,一開始,園部和一郎似乎並不怎麼感冒,不過,那個松島平夫還算有些手段,結果,園部和一郎最終答應,在本週日讓松島平夫將你們倆帶過去讓他瞧瞧,也就是說,本週日,我們或許有機會接觸到園部和一郎了。」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蕭雲飛問道。
「是的,千真萬確,松島平夫是這樣跟我說的,不過,就你們兩個人進入司令部之中,恐怕很難完成任務啊,所以,我也勸松島平夫,讓他約園部和一郎出來吃飯,而我們則可以在酒店裡下手,在司令部中下手,實在是太棘手了。」夜鶯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就他和岑志國兩個人進入日軍司令部之中,還真的很難得手,即使得手了,也很難逃脫啊。不過,約園部和一郎出來也有個不好的方面,那就是刺殺不成功的話,無法重創日軍司令部,這難免有些遺憾。
看到蕭雲飛略有所思的樣子,夜鶯問道:「夜梟,怎麼了?你在想些什麼呢?」
蕭雲飛抬頭對著夜鶯笑了笑,說道:「沒,我沒想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如果刺殺不成功的話,我們就沒有機會攪亂日軍司令部了。」
「那也未必啊,呵呵,夜梟,你這次不是帶了一百號人嗎?將這些人分成兩批,一批去酒店配合你行刺園部和一郎,這一方面,國民黨軍統和我們地下黨會全力協助你們的,還有一批去襲擊日軍司令部,兩者同時進行,那樣的話,即使沒有成功,那也或多或少給予敵人打擊了不是?」夜鶯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聽了之後,眼前一亮,連連點頭稱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