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來到一個茶樓裡,走上二樓,跟小二要了一些瓜子、花生還有一壺茶之後,坐在那邊,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報紙。蕭雲飛和岑志國也走上樓,坐在離他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也點了點東西,一邊監視著他,一邊吃著聊著。
「媽的,這傢伙在搞些什麼名堂?老大,你說這傢伙是不是發現我們了,這是在故意耍我們來著?」岑志國有些鬱悶的說道,其實,岑志國就算不說,蕭雲飛也隱隱有些覺得,這傢伙似乎在耍他們一般,難道說真的被他發現了?可是不大可能啊,自己這一路上十分的小心,連一點兒馬腳都沒露出來,這傢伙不可能發現他被人跟蹤了才是啊,可他一個人到這個茶樓來幹什麼呢?有什麼用意呢?真的令人難以理解啊。
這個中年男子在茶樓裡整整呆了一個多小時,才起身離去,蕭雲飛和岑志國連忙緊隨其後,看他還準備去哪兒,雖然蕭雲飛還不能完全確定這個人是間諜,但從其表現來看,確實令人很是生疑,不管這個人是不是間諜,蕭雲飛都決定一定要跟蹤到底,看個究竟再說。
中年男子又在街上閒逛著,似乎並不著急著去聯絡點,他一邊晃著,一邊抽著煙,顯得很是悠閒,岑志國看到他那**樣,真是氣得牙癢癢的,這個傢伙神經病啊,沒事兒在街上亂晃個啥勁啊,現在他們幾個跟著這個中年男子身後。就好像被這個中年男子耍了一般。這種感覺超不爽。
「老大,我受不了了,我要上去揍他,這傢伙簡直太欠揍了。」岑志國有些難以忍受的對蕭雲飛說道,確實,這個中年男子這般悠閒的在街上晃,確實讓岑志國感到著急,別說岑志國難以忍受這樣的煎熬,就算耐心極佳的蕭雲飛,此時也有些微微皺起了眉頭。
跟了一段路之後。中年男子上了一輛公交車,蕭雲飛和岑志國連忙跟了上去,也上了那輛公交車,公交車上人擠人。相當的擁擠,但蕭雲飛和岑志國還是死死地盯著這個中年男子,絕不會放過他,過了兩站路之後,中年男子下了車,蕭雲飛和岑志國也跟著下了車。
中年男子向著一處偏僻的小路上走去,蕭雲飛看了看四下無人,知道如果繼續跟蹤下去的話,難道前方的路有人設伏,到時候自己和岑志國陷入其中的話。那就大事不妙了,於是,蕭雲飛向岑志國使了個眼色,岑志國也知道蕭雲飛是什麼意思,於是,他們幾個人加快了腳步,攔住了那個中年男子的去路。
那個中年男子看到有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於是十分驚愕的問道:「你們想要幹什麼?打劫嗎?我身上可沒啥值錢的東西啊。」
岑志國看著這個中年男子,十分不爽的叫道:「誰他媽的要打劫你來著了?你這混蛋,老子看你不爽。想要揍你,你乖乖地讓老子揍你一頓出出氣。」
暈,瞧岑志國現在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地痞無賴一般,什麼叫看你不爽就想揍你。這種話也只有流氓才說的出來,要知道。他們可是八路軍啊,堂堂的黨的領導下的軍隊,黨指揮下的指揮員,居然說出這麼有失水準的話來,害不害臊啊?
「志國,注意你的言行,我們不是混混,不是黑社會的,別搞得自己就像一個沒素質的人,我們可都是有素質,有文化的文明人,文明人說文明話,做文明事,別出口成髒,知不知道?」蕭雲飛看著岑志國,對岑志國說道。
「知道了,老大,我是文明人,我不跟這種沒文化的人計較!」岑志國蔑視的看了一眼那個中年男子,那個中年男子十分鬱悶的看著岑志國,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個傢伙。
「這位先生,我們也不想為難你,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們,我們肯定會放你走的,但如果你不肯配合的話,哼哼,那就難說了。」蕭雲飛對那個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看著蕭雲飛,問道:「不知道這個小兄弟有何賜教?」雖然這個中年男子的漢語講得十分的標準,但蕭雲飛還是能夠聽出一些道道來,因為這個中年男子的口音中,帶著日本口音,所以,蕭雲飛能夠斷定,這個人應該是個日本人,既然是日本人,那肯定不會幹什麼好事兒。於是,蕭雲飛一陣陰笑,用日語跟岑志國說道:「喲西,亂太郎君,看來今天我們要發大財了,看這個人的穿著,應該算是有錢人吧,亂太郎君,今天我們就好好的幹他一票。」
岑志國聽到蕭雲飛用日語跟自己說話,頓時明白了蕭雲飛的用意,於是,岑志國也一陣奸笑的說道:「捏哈哈,中村君,你說得沒錯,這可真是一筆很不錯的生意,那好吧,我們今天就殺人越貨,打劫了這個倒霉的傢伙,嘿嘿嘿!」
中年男子聽到蕭雲飛和岑志國說起了日語,頓時心中一喜,乖乖,原來是同胞啊,那就好辦了,原本還擔心是當地的一些地痞無賴,雖然自己有兩手功夫,但看到他們幾個人,中年男子心中也打著小九九,雙拳難敵眾手,如果這些人一起上的話,自己恐怕連把槍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聽這兩個傢伙的口音,既然是同胞,那就好辦了。
「喲西,原來二位都是日本人啊,那我們是同胞了,不知道二位是哪裡的人?」中年男子笑著用日語對蕭雲飛和岑志國說起話來。
蕭雲飛先是故作一驚,然後笑著對這個中年男子說道:「哈哈哈,你好你好,我們倆是廣島人,不知你是哪裡的人?」
中年男子笑著說道:「我是長崎人。在這裡。能夠遇到同胞,真是太好了,要知道,在支那國內生活,真是一種煎熬啊。」
「支那有句俗話,叫相請不如偶遇,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蕭雲飛笑著對那個中年男子說道,中年男子聽了之後,笑著點了點頭。
蕭雲飛先向岑志國使了個眼色,岑志國表示明白。於是他揮了揮手,讓那三個屬下先行離開,然後,蕭雲飛帶著那個中年男子來到了一個西餐廳。找了個包廂坐下之後,三個人開始談了起來。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咖啡,笑著說道:「我叫千葉次郎,不知道二位如何稱呼?」蕭雲飛也很有禮貌的說道:「我叫中村太郎,這位是我的小跟班,叫亂太郎,今日有所冒犯,還望千葉君不要見外。」
千葉次郎笑了笑,說道:「哪裡哪裡,我怎麼會介意呢。大家都是日本人,我怎麼會介意這種誤會呢,對了,二位在宜昌城內不知道幹什麼呢?」
「我們倆是開武館的,此番到宜昌來,是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開武館,因為我聽說,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皇軍正準備對宜昌發起攻擊,我只等我們帝國的軍隊佔領了宜昌城之後,就在這裡開辦武館。其實吧,我們也就是個生意人而已。」蕭雲飛笑著對中年男子說道。
千葉次郎笑了笑,說道:「中村君,你放心好了,武館你一定能辦的起來的。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是準備對宜昌動武,不出意外的話。兩三個月之後,宜昌城就會成為我們大日本國民的王道樂土了,到時候,你想在這裡開多少家武館都沒問題,呵呵」
「喲西,大日本帝國板載,天皇陛下板載。」蕭雲飛故作激動地大聲喊道,千葉次郎連忙阻止蕭雲飛繼續喊下去,他對蕭雲飛說道:「中村君,聲音輕一點,這裡畢竟還是支那人的地盤,我們帝國和支那人打了快三年了,支那人對我們日本人可是恨之入骨的,如果讓這附近包廂內喝咖啡的支那人聽到我們這個包廂裡的人是日本人的話,那我們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所以,要注意一點,注意一點。」
「喲西,千葉君說得很對,剛才中村我確實是太過於激動了,千葉君,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兵鋒所到之處,真是所向披靡啊,不過,千葉君怎麼知道,兩三個月之後,宜昌就能成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囊中之物了呢?要知道,支那軍隊在鄂西一帶佈防還是很嚴密的,幾乎集中了他們的精銳部隊在此,想要佔領宜昌,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蕭雲飛輕聲地對千葉次郎說道。
千葉次郎笑了笑,說道:「中村君不是軍隊中的人,當然不知道其內部的一些事情了,我們大日本帝國在整個鄂西甚至支那的陪都重慶,都安插了大量的特工,他們可都是帝國的驕傲啊,這些特工每天都源源不斷的將重要的軍情傳達到第11軍以及在南京的支那派遣軍司令部之中,所以我們能夠很好的掌握住支那軍隊的動向,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已經掌握了支那部隊在宜昌的部署,只要第11軍對整個鄂西採取軍事行動的時候,在宜昌的支那軍隊根本就抵擋不住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攻擊,到那個時候,宜昌就會成為我們的了,到時候,中村君,你想在宜昌城內做什麼,都可以,支那的花姑娘,也將會承歡於你的身下,說到支那的花姑娘,嘿嘿嘿,和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女人還真有的一拼,特別是江東一帶的花姑娘,那簡直就是太水靈了,幹起來真是太舒服了。」這個千葉次郎,越說越離譜,蕭雲飛和岑志國的臉都變了,這傢伙說這樣的話,簡直就是對中國女子的一種侮辱,對這個傢伙,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遐想了一番之後,千葉次郎終於回到了現實之中,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著對蕭雲飛和岑志國說道:「中村君,亂君,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想多了,來來來,我們喝咖啡,喝咖啡!」說完,這傢伙捧起咖啡杯,喝了起來。
蕭雲飛喝了一口咖啡之後,放下咖啡杯,問道:「千葉君。聽你的口氣。你好像應該是軍方的人吧,不知道千葉君在部隊裡是幹什麼的?當然啦,如果這需要保密的話,那我中村太郎就不便相問了,千葉君你也不必回答。」
千葉次郎笑著搖了搖手,說道:「千萬別這麼說,中村君,你我一見如故,我又有什麼不能跟你直說的呢,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我們大日本帝國宜昌情報站的一個組長,這個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哦,至少在宜昌城內。我在情報站中,還算是個重要成員啊。」
「哦?是嗎?原來千葉君還是軍方的重要成員,我中村太郎和軍方的人接觸不多,今天有幸認識千葉君,真是三生有幸啊,千葉君,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啊。」蕭雲飛笑著說道,接著,蕭雲飛打開包廂門。跑到外面用漢語喊道:「服務員,服務員,拿一瓶干紅過來,我要喝酒,快點!」
西餐廳的服務員聽到蕭雲飛的叫喊聲之後,立即去拿了一瓶干紅過來,用開瓶器打開了干紅,然後交到了蕭雲飛的手上,蕭雲飛塞了點小費給了那個服務員之後,又重新回到了包廂。
「千葉君。今天我高興,我們來喝幾杯,我敬你!」蕭雲飛一邊說著,一邊給千葉次郎倒了滿滿的一杯紅酒,同時。他也給自己和岑志國倒了一杯。
千葉次郎也很高興,他舉著杯子。對蕭雲飛說道:「好,多謝中村君,來,我們乾杯,為我們大日本帝國聖戰乾杯,為大東亞共榮圈乾杯,為我們的天皇陛下乾杯!」說完,千葉次郎一口喝下了紅酒。
蕭雲飛和岑志國也笑了笑,然後喝下了杯中酒,三個人又高興的聊了起來。
期間,蕭雲飛又叫了幾瓶紅酒,三個人一邊喝,一邊聊,不過,顯然這個千葉次郎不勝酒力,幾杯酒下肚之後,整個人似乎有些眩暈了,說起話來,也有些口無遮攔了,於是,蕭雲飛正好套他的話。
「千葉君,我看你之前一直在路上瞎晃著,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呢?既然你是情報人員,應該很忙的,怎麼可能有時間在街上逛著呢,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嗎?」酒過三巡之後,蕭雲飛對千葉次郎說道。
千葉次郎先是打了個飽嗝,然後笑著對蕭雲飛說道:「中村君,這你就不懂了,現在宜昌城內,支那的特工以及部隊正加緊搜捕著我們這些日本特工,所以我們行事,必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絕不能讓那些支那的特工盯上,否則的話,會給我們宜昌情報站帶來危險的,作為一名組長,我必須要考慮到情報站的安全,這也是我們隊長井上村一郎一再重點提到的,我可不能讓我們情報站處於危險之中,對不對。之前,我在一家麵館之中,跟人接頭,收取到了情報之後,就要和下一個接頭人接頭,我們約定的時間和地點離我離開麵館之後還有一段距離,所以我才在街上隨便逛著,並去茶樓坐了一會兒,後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就在公交車上和我的接頭人碰頭,並將情報交給了他,由他送往情報站中,中村君,這一切,我可做得相當的隱蔽,我們的情報是用特製密碼的小紙條傳遞的,中途沒有任何交流,只要偷偷的將紙條傳給對方就行了,所以我相信,即使我真的被支那特工跟蹤了,他們也未必能抓住我的把柄,因為現在情報不在我身上,他們也奈何不了我,中村君,怎樣?你說我聰不聰明?」
媽的,真他媽的被耍了,原來在公交車上,他已經交易好了,奶奶的,自己居然還傻乎乎的跟著他,就算跟著他,也不會找到他們的老巢的,因為這個千葉次郎既然已經將情報轉交給了他人,那他是絕對不會再回到情報站之中的,那自己還怎麼對這幫間諜進行圍殲啊,失敗,真他媽失敗,自己這次算是栽了。
蕭雲飛的臉陰晴不定,自己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不經意間被這日本間諜給耍了,真是失敗,太失敗了。岑志國在一邊看著蕭雲飛,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當然啦,被人耍的感覺能好到哪裡去呢?這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不好受的。
「喲西,千葉君真是神機妙算啊,這樣一來,支那的特工就根本無從查起,高,實在是高啊!來,千葉君,我們再乾一杯!」蕭雲飛笑著舉起杯子,又跟千葉次郎乾了一杯,千葉次郎喝下這杯紅酒之後,整個人一陣眩暈,他對蕭雲飛說道:「中村君,中村君,我,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不喝了,不喝了!」
「好,既然千葉君喝不了了,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千葉君,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裡?」蕭雲飛扶著千葉次郎,笑著問道。千葉次郎報了個地址之後,蕭雲飛就叫了輛黃包車,然後將千葉次郎送回了家。
從千葉次郎家中出來,蕭雲飛對岑志國說道:「派人跟緊了這個日本特工,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小日本在宜昌的情報站了,哼哼,我們走著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