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剛,你這個混蛋,快點給我回來,給我回來!」蕭雲飛流著淚,大聲地喊叫著,可是,梁澤剛卻已經聽不見了。
李晨來到蕭雲飛的身邊,對蕭雲飛說道:「團座,我們還是走吧,梁連長這次做得很對,日軍的騎兵聯隊正快速的向我們這邊趕來,如果騎兵連不斷後的話,我們誰都逃不掉,步兵直接對陣騎兵的後果,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們不要辜負梁連長給我們帶來的這次機會,快點離開吧。」
「我不能看著我的騎兵連就這樣完了,就這樣完了呀,這可是一百人的弟兄們,這一百人可都是金貴的騎兵戰士啊!李晨,難道你也希望看到著一百來號弟兄們就這樣完了嗎?就這樣完了嗎?我捨不得,捨不得啊!」蕭雲飛說完之後,失聲痛哭起來,這讓他想起了許新成,這讓他想起了死在南京的那些兄弟們。
「團座,有些時候,必要的取捨還是要有的,我知道,你捨不得騎兵連,可騎兵連不斷後的話,團部就完了,一營也完了,到那時,損失的,可就不是一個騎兵連那麼簡單了,到那個時候,還得加上一個營的弟兄們還得加上兩個團的團部啊,這個團座你有沒有想到過呢?」李晨開導著蕭雲飛。
蕭雲飛看了看李晨,然後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戎裝,然後很堅定的說道:「走,我們立即離開這裡。絕不能辜負了梁連長的一片苦心,走!」
帶著兩個團的團部,在一營的保護下,蕭雲飛等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騎兵連長梁澤剛帶領著他的騎兵連衝回了城中。正好迎面碰到了日軍第14師團騎兵第18聯隊聯隊長安田兼人中佐帶領著他的騎兵聯隊匆匆趕來。頓時,馬蹄聲,馬嘶叫聲混成一片,天雖然很黑,但周邊房屋燃起的大火,還是照亮了他們兩支部隊遭遇的那片區域,安田兼人看到眼前的這支中國騎兵部隊只有區區幾十號人的時候,頓時有些不屑一顧了。他看了看自己這邊六七百來號人的騎兵部隊,對眼前的敵人完全呈現壓倒性的優勢,頓時嘴角輕輕一瞥,讓自己身邊的翻譯官對眼前這支兵力少得可憐中國騎兵們說道:「支那的勇士們。我們聯隊長安田兼人中佐很欣賞你們的這種勇氣,區區幾十號人,敢於向我們整個騎兵聯隊挑戰,確實要有一定的膽氣才行,但是。支那的勇士們,難道你們就甘心這樣的死去嗎?難道你們想要以卵擊石嗎?你們心裡也一定明白,依靠著你們這幾十號人,對我們騎兵聯隊根本不會有多大的傷害。更何況你們這幾十號人中,還有不少的傷兵。算了吧,投降吧。你們已經盡力了,為了你們的國家,你們已經是盡忠了,與其做這無謂的抵抗,還不如投降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我們給你們五分鐘考慮時間,放下武器投降吧,否則的話,我們第14師團騎兵第18聯隊定當全殲你們,想想自己的後路吧,別再抵抗了!」
「連長,我們的槍沒有子彈了!」在梁澤剛身邊的戰士,對梁澤剛說道。梁澤剛檢查了一下自己的****,也已經沒有子彈了,於是,他對身邊所有的士兵們說道:「弟兄們,大傢伙兒都把槍給我砸了,都他媽給我狠狠的砸,全部砸壞了,絕不能把槍留給敵人,快!」
所有的士兵將手中的卡賓槍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下去,然後又用馬蹄不斷的踩踏這,直至全部踩踏破損為止。
日軍的那個翻譯官聽了梁澤剛的話之後,再看到這些中國騎兵們將手中的槍全部砸壞這一舉動,頓時明白了這些中國騎兵們是絕對不會投降了,於是他對安田兼人中佐說道:「聯隊長閣下,這些支那兵是鐵了心的不投降了,他們砸壞自己的武器,就是為了做最後決死一拼,看來,和這些支那人的騎兵對決,將要開始了。」
「奈逆?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十個支那士兵準備和我們騎兵聯隊決一死戰了不成?」安田兼人聯隊長簡直難以置信的問道。
翻譯官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些支那人是鐵了心的跟我們決鬥了,所以,聯隊長閣下還是放棄生俘他們的想法吧,和這些支那人決一死戰吧。」
「喲西,區區幾十人,就敢向我們整個聯隊發起進攻,這些支那人,是真正的勇士啊!」安田兼人中佐看了看梁澤剛這些人,微微點了點頭。
「全體都有,聽我的命令,拔刀!」梁澤剛說完,率先拔出了自己的軍刀,所有的將士們,也跟隨著他們的連長,拔出了自己的戰刀。
「騎兵聯隊,拔刀!」安田兼人中佐也大聲地喊道,整個騎兵第18聯隊的士兵們,一個個興奮的扔掉了手中的卡賓槍,拔出了戰刀,作為騎兵,能夠進行馬上對決,能夠進行馬刀對馬刀的硬實力對拼,這是每一個騎兵所夢寐以求的,也是所有騎兵的榮耀。
「弟兄們,全體都有,向我們正面的敵人發起進攻,騎兵連,進攻!」梁澤剛大聲地喊道。(怎麼感覺有些像亮劍裡面的情節呢?)
「殺!」所有騎兵連的將士們,懷著滿腔的怒火,揮動著馬韁,催促著胯下的戰馬向著日軍衝去。
「騎兵聯隊,全體,衝鋒!」安田兼人中佐也大聲地喊道。
幾百人的騎兵聯隊向幾十人的騎兵連發起了衝鋒,兩支部隊甫一交手,就殺的昏天暗地的,雙方第一回合的拚殺,互有損傷,但小日本拼得起,騎兵連拼不起啊!
看著身邊有少了不少弟兄,梁澤剛的眼睛紅紅的。面目猙獰的看著遠處的日軍騎兵第18聯隊。
「騎兵連全體準備,向敵人發起進攻,衝啊!」梁澤剛再一次吼叫了起來。
「騎兵聯隊,衝鋒!」安田兼人中佐再一次揮動了手中的指揮刀。指揮著他的部隊向騎兵連進攻。
又一個回合的廝殺,梁澤剛的騎兵連包括他本人在內,只剩下十人了。
每個人都喘著粗氣,連他們身下的戰馬,也是呼呼的喘著氣,馬蹄不斷地踩踏著地面,等待著它的主人下一次的衝鋒命令。
「對面的中國勇士們,你們已經盡力了。還是投降吧,你們現在就十個人了,而且個個都已經受傷了,繼續抵抗下去。只會白白犧牲,這又是何苦呢?我們跟你們在個人問題上,沒有絲毫的恩恩怨怨,兩國之間,也只是政府與政府之間有一些恩怨。你們為了你們的國家,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就算你們現在投降了,相信也沒有人會在你們的背後說三道四的。別再抵抗了,我們聯隊長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絕對不會因為你們先前的幾次衝殺,使我們聯隊損失了一些勇士。而對你們有所報復,絕對不會了,只要你們投降了,我們一定會禮待你們的,我們將會給予你們最好的治療,給予你們最好的食物,讓你們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頓,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如果你們有所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提供給你們幾個軍妓玩玩,讓你們享受我們大日本帝國普通皇軍士官的待遇,如何?這個待遇已經不低了,中國勇士們,快點投降吧,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如果你們一意孤行,一定要頑抗到底的話,那我們騎兵聯隊也不是吃素的,絕對會對你們進行堅決的消滅,考慮考慮清楚吧。」翻譯官繼續勸降道。
「放你媽了個狗屁,老子還是那句話,想要我們投降,門都沒有!你們也別想抓一個活的!」梁澤剛大聲的喊叫著。
「問問他們,是哪一支部隊的?」安田兼人中佐對他的翻譯官說道。
那個翻譯官點了點頭,然後對梁澤剛大聲地喊道:「對面的中國勇士們,我們聯隊長很佩服你們的勇氣,所以讓我問問你們,是屬於中國哪一支部隊的?能不能把你們的番號告訴我們聯隊長?」
「老子的部隊,是國民革命軍第74軍軍直屬機炮團團部直屬騎兵連,你們想要我們投降,永遠不可能!我們騎兵連就算是死,也決不投降!」梁澤剛大聲地喊道。
翻譯官將梁澤剛的話翻譯給了安田兼人中佐,安田兼人中佐聽完之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喲西,支那第74軍機炮團的,怪不得有如此的骨氣,這支部隊果然是支那軍中的精銳部隊啊,有如此悍不畏死的勇士,我們還真的很難消滅掉這個團啊!」
「聯隊長閣下不必多慮,別說他只是一個機炮團,哪怕是一個機炮師,機炮軍,我們也一定能將他們消滅乾淨的。」翻譯官對安田兼人中佐說道。
「全體都有,戰刀對敵,弟兄們,進攻!」梁澤剛再一次吼叫道,剩下的騎兵連的士兵們一個個大聲喊叫著,再一次衝向了敵陣,又是一個回合的廝殺,整個騎兵連只剩下了騎兵連長梁澤剛,此時的梁澤剛也是一身的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多處受創,鮮血不斷的往下流,但是,梁澤剛還是緊握著戰刀,看著眼前的那些日軍騎兵聯隊的官兵們,猛嚥著口水。騎兵連悍不畏死的衝鋒,震撼了整個騎兵第18聯隊,安田兼人也為之動容。
「騎兵連全體,向正面的敵人發起最後的進攻!殺」梁澤剛發出了最後的命令之後,催促著胯下的戰馬,再一次向著日軍的騎兵聯隊發起了進攻,他孤身一人揮舞著手中的戰刀,衝入了敵陣,連續砍翻了兩個日本騎兵之後,壯烈犧牲了。
震撼,無比的震撼,安田兼人嘴唇顫抖的對他的參謀長說道:「這些,這些支那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在想些什麼?明知道是死,卻還是義無返顧的衝鋒,他們難道不知道,他們是肉做的,不是鋼鐵做的,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拚命的進攻,完全就是不要命啊。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對他們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難道僅僅是因為要報效自己的國家嗎?他們的政府如此的**,如此的無能,他們為什麼還是寧可付出生命的代價。對我們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反覆進攻呢?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安田兼人難以理解,他難以理解這些中國騎兵們是為何而戰?中**人們的心中,並沒有國的概念,長期的內戰,讓其已經模糊了國家的概念,可是,為什麼偏偏在大日本帝國皇軍進入關內之後,這些中**人就開始團結在了一起。前赴後繼的奔赴前線頑抗呢?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喲西,如果每一支支那部隊的軍人都像這些軍人一般的話,那可就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不幸了,參謀長。我現在有些迷茫,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次全面的對支那的戰爭,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呢?」安田兼人說道。
「聯隊長閣下,我們大日本帝**人。沒有對與不對的分別,只有盡忠天皇的職責,天皇要發動大東亞聖戰,那我們就要堅決的擁護。天皇是神,我們必須要按照神的旨意來辦事。這是不容辯駁的,聯隊長閣下。不要因為區區幾個支那兵的抵抗有些頑強,而對天皇陛下的大東亞聖戰有所懷疑,為了大東亞聖戰,我們要下定決心,消滅支那政府,奪取整個支那的土地,以支那的豐富資源作為我們的戰爭物資準備,最後用以征服世界之用。」聯隊參謀長對安田兼人說道。
「喲西,參謀長,多謝你的提醒,否則的話,我還真的對這場聖戰產生了懷疑,如果真那樣的話,那我就是對天皇陛下產生了懷疑,對我們的神產生了懷疑,到那時,我就算是死,也難辭其咎啊,好了,全體都注意了,繼續追剿支那部隊,一定不能有任何漏網之魚!快點行動!」安田兼人大聲的對自己的騎兵聯隊的士兵們說道。
戰鬥,依然繼續著,各步兵營不斷地衝擊著日軍的薄弱封鎖線,向著指定的方向突圍,機炮團的炮營和機槍營受到了警衛團的二營和三營的保護,在這兩個營的保護之下,炮營和機槍營順利的突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向著朱仙鎮方向撤去。
但是,警衛團一營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遭受到了日軍四個旅團的強力包圍,一營長林震帶領著他的部隊強行突圍,但幾次突圍均告失敗。
「營長,營長,我們出不去了,出不去了,小日本的包圍圈越來越小,我們的傷亡也越來越慘重,全營現在所剩兵力以不足百人了,我們整個一營算是完了!」營參謀對林震說道。
「哼,混蛋,居然那麼背運,被敵人重重包圍了,算了,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告訴弟兄們,都別怕死,怕死就別給老子的當兵,既然選擇當兵了,就要給老子有個當兵的樣子,我們就算死了,也要對得起國家,對得起民族,對得起我們的團座,絕不能給團座丟臉,絕不能給我們警衛團抹黑!」林震對他的參謀說道。
「營長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準備死戰到底了,對不對?」營參謀問道,林震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對,死戰到底,死戰到底,小鬼子要了我整個一營,老子也絕不會讓小鬼子好過,想要我們一營剩下的人投降,老子不幹,也不允許老子營中的任何一人幹出如此窩囊的事兒來,老子堅決不當俘虜,堅決不做漢奸,弟兄們,全體都有,上刺刀!對準敵人,開槍,每個人留一粒子彈給自己,其他的,都給我打光了,然後拼刺刀,如果不幸被俘,就用自己留下的最後一顆子彈自盡,就算是死,也不當俘虜!弟兄們,給我殺!」
「殺!」一營的將士們,一個個懷著對日本人的刻骨仇恨,向著日軍發起了最後一次進攻,所有的人,都在正面拚殺過程中戰死,沒有一個人後退,包括林震營長在內的整個警衛團一營的將士們,全部戰死,沒有一個人活著,更沒有一個人當俘虜。
日軍雖然消滅了警衛團一營,但自身的損失也很大,其中的一個大隊差不多被打殘了,雙方的戰損比例,幾乎快要達到一比一了,這是日軍方面萬萬不能接受的結果,當土肥原賢二知道圍攻中**隊的一個營,居然還要戰損將近一個大隊的兵力的時候,他氣得狠狠拍打著桌子,吼叫著:「都是幹什麼吃的,只是對付支那的一個營,居然損失了那麼多的兵力,都是幹什麼吃的!」
佐野忠義則緊皺著眉頭,對土肥原賢二說道:「師團長閣下,支那人的守城部隊主力,最終還是突圍了,我們沒能夠徹底的消滅第74軍警衛團和機炮團,真是失職了。」
「喲西,支那人狡猾狡猾滴,佐野君,不必自責,我們還是可以追擊對方滴,他們大概往什麼方向撤了?」土肥原賢二問道。
佐野忠義在地圖上指了指朱仙鎮,說道:「這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