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內的戰鬥打得很激烈,日軍的進攻明顯受到了阻礙,機炮團和警衛團的將士們,依托著街壘工事以及周邊的房屋,逐街逐巷的與敵人進行殊死拚鬥,日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蕭雲飛和鄭雄飛的守城司令部也轉入了地下,蕭雲飛知道,土肥原賢二是絕對不會放過74軍機炮團和警衛團的,因為這兩個團給攻城日軍帶來了太多的麻煩,土肥原賢二這次肯定是要全殲這兩個團的。
「保國,我們這次能把土肥原賢二這傢伙逼到這種田地,也算是做了一件大事了。」鄭雄飛笑著對蕭雲飛說道。
「雄飛,話雖如此,但我們兩個團絕對不能讓狗日的給滅了,如果我們兩個團真的在開封被這狗日的滅了的話,那也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蕭雲飛說道。
「怕哈,保國,你不也經常說,軍人當以戰死沙場為己殊榮嗎?既然如此,如果我們真的戰死在了開封的話,也算是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讓敵人輕鬆,至少要他們損失一半以上的兵力才行。」鄭雄飛咬著牙說道。
「你的胃口不小啊,攻城的日軍兵力三萬餘人,損失一半兵力至少要一萬五千人,我們自己才不到五千人的兵力,還要讓對方損失那麼多,你認為可能嗎?」蕭雲飛看著鄭雄飛說道,「我們這兩個團乃是74軍之精銳。是軍座的心血,非萬不得已,絕不能輕言殉國,只要能離開開封。我還是會帶領著部隊突圍離開的。對了,讓各營連的營長、連長都給我悠著點,別他媽的跟小日本玩命,我們現在還沒到跟小日本玩命的時候,能保存實力,就盡可能的給我保存實力,對鬼子打黑槍,絕不能讓他們太過輕鬆的佔領開封。絕對不能!」
下面的營連長們接到了團部的命令之後,立即開始用最為卑鄙的辦法迎敵,什麼餿主意都用,比如說。在手榴彈中加些辣椒粉,在日軍必經之路上埋下地雷,並且在地雷周邊搞了些糞便之類的,這一系列的惡搞,幾乎快要將那些追擊他們的日軍逼瘋了。
「八嘎。八嘎,支那人就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跟我們大日本皇軍作戰,這是一個軍人的所作所為嗎?不,不是的。這簡直就是一個流氓的所為,他們的團長蕭雲飛和鄭雄飛還是正規的軍校畢業生。是支那最好的軍校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生,這種正規軍校出身的軍人。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簡直匪夷所思,聞所未聞啊!」土肥原賢二聽說自己的士兵受到了這樣的禮遇之後,氣得直拍桌子,這可不僅僅是在侮辱他的士兵,更是在侮辱他本人啊。
「師團長閣下請息怒,套用支那人的一句成語,這叫黔驢技窮了,守城的支那部隊畢竟只有兩個團,而且此時已然是孤立無緣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如何保證在開封城內繼續維持一段時間呢?為了達到牽制我們的目的,他們必須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不可,就像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也是他們用以牽制我們的一種方法。不過,這也是一個利好的消息,那就意味著守城的支那部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師團參謀長佐野忠義大佐對土肥原賢二說道。
土肥原賢二繼續說道:「我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對於這支支那部隊,我們一定要堅決打擊,堅決消滅,絕不能再讓他們存活在開封城中,絕對不能!傳我的命令,加強進攻!另外,命令第27旅團旅團長豐島房太郎立即帶領他的旅團突襲中牟,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中牟縣城,從而為進攻鄭州建立橋頭堡。」
隨著土肥原賢二的命令下達之後,攻城的部隊打得更加起勁了。另外,第14師團步兵第27旅團根據土肥原賢二的指示,悄然離開了開封城,向著西面的中牟縣城趕去。
戰至6日夜,蕭雲飛也覺得部隊繼續在開封死撐是越來越困難了,他知道,向宋肯堂請求撤退,那無異於與虎謀皮,他還希望你能多撐一段時間呢,提前撤退,門都沒有!於是,蕭雲飛只能向他的長官俞濟時軍長發去了電報:彈盡糧絕,城已破,援軍無望,宋部已撤離,吾機炮團和警衛團死守開封城,原欲與開封共存亡,然以目前之形勢,死守開封已徒然,故余向軍座請求,為保存機炮團和警衛團之精華,望軍座向薛司令長官稟明目前我二團所面臨之境況,允許我機炮團和警衛團突圍開封,向鄭州方向集結。
「軍座,軍座,蕭保國的電報發了過來了,現在開封已經岌岌可危了,城已破,日軍數萬大軍正在圍攻機炮團和警衛團,目前這兩個團損失都很大,所以,保國希望軍座能向薛司令長官請求,允許他們兩個團撤離開封。」第74軍軍參謀長拿著翻譯好的電文,跑到俞濟時的面前,對俞濟時說道。
「宋肯堂部呢?難道現在開封守軍就只剩下了我們第74軍的兩個團了不成?」俞濟時問道。
「軍座,宋部早已在5日凌晨撤出了開封,我們74軍機炮團和警衛團已經獨立堅守開封快兩天時間了。」軍參謀長苦笑著對俞濟時說道。
「貪生怕死,貪生怕死之輩啊,這個宋肯堂,簡直要害死我的機炮團和警衛團了,當時我就應該據理力爭,不讓這兩個團斷後就好了,現在好了,這兩個團被日軍包圍在了開封,搞不好還會被日軍全殲,土肥原賢二可不是等閒之輩,讓他用重兵包圍,那機炮團和警衛團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啊!危矣。危矣!」俞濟時捶胸頓足的說道。
「軍座,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不如就按照蕭團長所說的那樣,向薛司令長官請求,讓這兩個團突圍吧。如果繼續死守開封的話,這兩個團可就完了!」軍參謀長對俞濟時說道。
俞濟時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也只能如此了,先把這兩個團從開封弄出來再說,相信以蕭雲飛的能力,一定會帶著這兩個團離開開封的。」
「軍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現在就給薛司令長官打個電話過去。然後您跟薛司令長官通話,如何?」軍參謀長對俞濟時說道。
俞濟時點了點頭,接著,軍參謀長立即給第19集團軍總司令薛岳將軍打了個電話。當電話接通之後,軍參謀長對俞濟時說道:「軍座,電話已接通,薛岳將軍要您接聽。」
俞濟時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過去。拿起電話就是一陣哭訴,他迫切的請求薛岳司令官能下令讓第74軍在開封的部隊立即突圍,否則的話,第74軍精華之所在。最為精銳的兩個團將不復存在了。
薛岳將軍此時也已經得知宋肯堂擅自撤離開封,為此。薛岳將軍也是異常的惱火,他在第一時間就給商震致電:「宋師擅自撤出開封。即令固守中牟縣城至中牟車站一線,非奉命令擅自撤退者,決依法嚴辦。」現在,俞濟時又給自己打電話,請求讓其守衛在開封的部隊突圍,薛岳考慮再三之後,對俞濟時說道:「俞軍長,你的請求,我予以批准,你現在立即給你的部隊下達撤退的命令,令守城部隊立即突圍,不得延遲,土肥原賢二既然敢動用重兵合圍開封,並且以一個師團,兩個混成旅團的兵力在城內圍剿,可見其對汝部的兩個團是多麼的痛恨,對了,你們留守開封的,是哪兩個團?」
暈哦,作為第19集團軍的總司令,薛岳居然還不知道目前在開封堅守的是74軍的哪兩支部隊,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司令長官閣下,是卑職的軍直屬機炮團和直屬警衛團。」俞濟時對薛岳說道。
「第74軍機炮團和警衛團,我想想,啊,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在紅廟陣地上,力阻日軍兩個精銳混成旅團的那兩個團啊?良楨啊,你這兩個團的戰鬥力可不弱啊,是真正有實力能單獨和日軍相等兵力對決的部隊啊,怪不得你如此緊張啊!對了,這兩個團的團長叫什麼名字?」薛岳問道。
「報告司令長官閣下,我機炮團團長叫蕭雲飛,我警衛團團長叫鄭雄飛,他們倆都是中央軍校的畢業生,黃埔第十一期的。」俞濟時對薛岳說道。
「將才,將才啊,能讓對方一個中將師團長念念不忘的人,有本事!好了,良楨啊,你快點去命令這兩支部隊立即從開封突圍,向鄭州方向撤回,然後到泌陽和你的主力部隊會合,我可不能讓你的這兩支最為精銳的團隊就這樣毀在了開封啊,與其白白犧牲在開封,倒不如到後方進行一番休整之後,繼續開赴前線和鬼子交戰啊,現在我們中**隊中,真正能打硬仗的部隊可不多了,你這兩個團也算是其中之一啊!」薛岳對俞濟時說道。
「多謝司令長官的關愛,卑職這就發電報通知他們撤離開封!」俞濟時有些激動地說道,原本他還擔心薛岳不同意他撤兵,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薛岳居然同意得如此乾脆,既然如此,那當然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蕭雲飛他們聽了。
掛斷電話之後,俞濟時立即對他的參謀長說道:「立即給蕭雲飛發電報,告知其集團軍司令部的命令,讓其立即撤離開封,無論如何,給我誓死突圍,我相信,以機炮團和警衛團的實力,突圍沒有什麼問題,以蕭雲飛的能力,帶領兩個團從日軍重重包圍之中離開開封,也絕不是什麼難事兒,如果說他離不開開封,那他就不叫蕭雲飛了!」
既然軍長都這麼說了,軍參謀長立即跑到電報科中,讓電報員將軍長的命令傳達給了蕭雲飛。
此時在開封城內的蕭雲飛,正神色嚴峻的看著開封地圖。日軍在城內的掃蕩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很多要地已經被日軍佔領,部隊收縮得也非常厲害,每一個人都苦苦支撐著。並且等待著團部的命令。
「保國,怎麼,怎麼命令還沒有下達呢?真是急死人了,部隊傷亡得很厲害啊,我的警衛團現在總兵力已經不足2000人了。」鄭雄飛有些焦急的說道,他一邊來回的走動著,一邊抽著煙,排解著心中的鬱結。
「你叫什麼叫。我的機炮團總兵力也不足2000人了,其中炮兵營和機槍營的損失可不小啊,小日本就是盯著我的炮兵營和機槍營打,他奶奶的。這日子沒法過了!」蕭雲飛也有些焦慮的說道。
「軍部是什麼意思呢?難道說準備讓我們自生自滅不成?那也太無情了吧,怎麼說我們這兩個團也是第74軍中的精銳啊,難道軍座真的不管我們了?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這兩個團玩完?真是急死人了!」鄭雄飛大聲的說道。
「喂喂喂,我說老鄭啊,你乾著急有什麼用呢?反正我們已經發電報給軍部了。只等軍部來電就成,你再著急也沒用啊!坐下,你給我坐下,在我眼前不斷地晃來晃去的。晃得我都有些頭暈了!」蕭雲飛不滿的對鄭雄飛說道。
「保國,我看這麼著吧。管他軍部來不來電,我們立即突圍撤離開封。否則的話,我看等軍部的電文到達的時候,我們估計都已經被小鬼子消滅了。」鄭雄飛疾步走到蕭雲飛面前,對蕭雲飛說道。
「開,開什麼玩笑,難道你就不怕受到軍法處分!」蕭雲飛對鄭雄飛說道。
「媽的,軍法處分,你說軍法處分誰了?他媽的宋肯堂這個混蛋擅自撤離開封,受到處分了嗎?還不是讓他堅守中牟縣城了,什麼處分啊,處分個球,這本來就是嚇唬膽小的人的,我說,保國,你不是是怕了吧!」鄭雄飛對蕭雲飛說道。
蕭雲飛霍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對鄭雄飛說道:「雄飛,你說我什麼都沒關係,我都不會跟你計較,但是,作為軍人,絕不能貪生怕死,你的意思是說我膽小,貪生怕死是不是?這關係到我的人格和尊嚴,我必須跟你澄清一下,該承擔責任的時候,我蕭雲飛絕不含糊,但是,說我膽小,請問鄭大團長,跟小鬼子拚命的時候,我蕭雲飛什麼時候含糊過!」
「哼,你我都知道,繼續死守下去,肯定會全軍覆沒,等軍部的命令,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呢,戰機稍縱即逝,作為軍人,你我都清楚,既然宋肯堂擅自撤離開封都沒事兒,那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學樣呢?如果真的要處分的話,就先處分宋肯堂,否則的話,對我們來說,公平嗎?」鄭雄飛說道。
正當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在爭論的時候,機炮團參謀長李晨拿著一份翻譯好了的電報,跑到他們倆人面前,對著他們說道:「團座,鄭團長,軍部來電,命令我等立即撤離開封,向鄭州方向集結。這是軍座替我們向第19集團軍總司令薛岳將軍求的情,薛岳將軍也算是通情達理,讓我們立即離開開封。」
蕭雲飛馬上拿過電文看了看,說道:「上峰同意我們突圍了?已經同意了?」李晨點了點頭,笑著對蕭雲飛說道:「是的,團座,上峰已經同意我等突圍了,軍座的意思是,讓我們馬上突圍,不得延誤,土肥原賢二現在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幹掉我們,繼續留在開封,對我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所以上峰決定,讓我們撤離。」
「好,很好,既然軍座的命令已經下達,那我們就堅決服從,命令各部隊,三小時後,各自突圍,我不管他們用什麼辦法突圍,總而言之,各部隊在明日黃昏時分,在朱仙鎮一帶集結,哎,開封,拜拜了!」蕭雲飛說道。
「就這樣?你的命令就這麼簡單?」鄭雄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雲飛,這個蕭雲飛,說了半天等於白說,怎麼個突圍法都沒說清楚,只是說了個大致的突圍方向而已,以及各部隊聚攏時間而已,這樣搞怎麼行?
「老鄭啊,我們手下的這幾個營長你難道還不瞭解嗎?他們一個個也算是很有能力的人了,放心吧,他們知道怎麼做,李晨,你過來,你立即通知炮兵營和機槍營,將十門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彈全部給我轟完了,然後把步兵炮給我炸了,絕不能留給小日本,這十門步兵炮在突圍的過程中,是絕對帶不走的,既然帶不走,我們也不能留給敵人,只能毀了!還有那些迫擊炮,帶不走的也給我毀了,九二式重機槍如果帶不走的話,也毀了,總不能留給敵人吧,其他的指示沒有,就只有一條,那就是不能當俘虜,不能當漢奸,就算是死,也要給我突圍出去,就算是死,也要正面挨槍子,絕不能背後中槍,明白了沒有?」
「是,團座,卑職明白!」李晨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