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鏖戰徐州（8）
「司令長官，我部目前在徐州南郊待命休整。」龍慕韓對李宗仁說道。
「待命休整？誰讓你們在徐州南郊待命休整的？我和程司令長官聯繫的時候，就要求第一戰區過來的部隊立即奔赴南線淮河一帶進行防禦的，你居然敢違抗命令？龍慕韓，你好大的膽子」李宗仁顯然有些動怒了。
「卑職並沒有違抗軍令，卑職已經派了一支部隊前往蒙宿一線駐紮了，這怎麼能說卑職違抗軍令呢？」龍慕韓狡辯道，「卑職第88師下屬的警衛團已經在宿縣駐紮，不信的話，司令長官可以派人詳查。」
「警衛團？哼哼，還是你88師下屬的警衛團。龍慕韓，別以為我李宗仁不知道，這支部隊乃是第74軍軍直屬警衛團，只不過在這次行動中，由你的第88師節制而已，別給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再說了，一個團駐守宿縣，有用嗎？蒙宿防線將要面臨的，乃是日軍精銳的三個甲種師團，你讓區區一個警衛團去阻擋對方三個精銳師團，能擋得住嗎？你這不是在開玩笑，還是在幹嘛？難道說，你想要充分消耗第74軍的兵力不成嗎？」。李宗仁不怒反笑的說道。
龍慕韓在官場混了那麼多年，也不是李宗仁幾句怒言所能嚇唬得了的，他撇了撇嘴，對李宗仁說道：「司令長官，既然你說對方乃是三支精銳的師團，那就算我整個88師全部投入到了蒙宿防線上，又能怎樣呢？三個師團，滿打滿算可是七八萬人啊，我一個88師，才一萬多人，，加上警衛團，也就是一萬五六千人而已，就我們這麼點人投入到蒙宿防線上，能頂什麼用？再說了，第51軍不也在淮河防線嗎？」。
「好好好，龍慕韓，你能，你真能還挺能說會道的，不過我告訴你，龍慕韓，你這次違抗軍令，不全軍出擊的話，我會上報至最高統帥部，直接追究你的責任。你看著辦吧」李宗仁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龍慕韓聽了李宗仁的話後，也有了一絲絲的擔憂，不管怎樣，李宗仁畢竟是戰區司令，自己一個師長，跟戰區司令抬槓，似乎是在找死啊。
「師座，我看我們還是出發去蒙宿一線吧，如果真的違抗軍令的話，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還是別意氣用事了。」師參謀長勸慰道。
龍慕韓想了想，最後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命令各部隊，準備出發，去蒙宿防線，**」
「師座，李司令長官也只是叫我們南下而已，未必一定要到蒙宿防線啊。」師參謀長狡黠的說道。
聽了師參謀長這番話後，龍慕韓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問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
「司令長官也只是說淮河一帶，哼哼，既然是淮河一帶，那我們就朝大淮河區域來看，部隊行進至蕭縣，也算是在淮河區域，同時也算是南下了，李司令長官也無話可說，師座，您說呢？」師參謀長為龍慕韓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你說的也是，我們第88師前進至蕭縣一帶駐紮，靜觀其變，如果蒙宿防線能頂得住三個師團的進攻的話，我們第88師立即前往蒙宿一線參與防禦，一旦蒙宿防線頂不住日軍的攻擊的話，我們撤退也有時間，不錯，不錯，你可真是我的智囊星啊」龍慕韓說道。
「師座過譽了，不管怎樣，我們88師必須在最後決戰之前保存實力才行。」師參謀長說道。
聽了師參謀長的話後，龍慕韓立即命令各部隊開拔，前往蕭縣。
聽說第88師已經出發南下了，李宗仁也總算是鬆了口氣，他笑著對自己的參謀長說道：「看看，這個龍慕韓，就算脾氣再倔，軍法面前，還是不敢抗命的，希望這次88師南下，能守蒙宿防線一段時間。」
戰區參謀長很是擔憂的對李宗仁說道：「司令長官，卑職認為，南線即使加上88師這麼一個萬人師，也根本不夠防守，要知道，對方可是三個師團，據說每個師團的兵力都超過兩萬人，那至少有六萬人啊，而我們在南線的兵力，即使加上第88師，也不到三萬人，就這麼點兵力，能擋得住對方虎狼之師的進攻嗎？就算擋得住，你認為能擋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一小時？兩小時？」
「可是，參謀長，你要知道，日軍的重兵集中在北線，而且北線的日軍已經壓到了徐州城附近了，我不可能分出過多的兵力到南線去，徐州或棄或守，現在還沒一個定論，我又如何敢進行大兵團調動呢？如果死守徐州，可能我手上的百萬大軍又會像淞滬會戰那樣，最終大潰逃，那損失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三戰區的兵力損失實在是太慘重了，我們現在決不能重蹈三戰區的覆轍，否則的話，之後的武漢保衛戰，就真的無兵可用了。」李宗仁也很是無奈的說道。
戰區參謀長也是異常的悲憤，這就是目前五戰區所面臨的困境啊
聽說第88師已經開拔前往宿縣了，警衛團的官兵們都欣喜異常，雖說警衛團的官兵並不悚日軍，但並不表示，警衛團的人個個都是鐵人，能以一當百的用，能守住防線多久，大家的心裡都沒個底，但現在不同了，第88師萬餘人的部隊開拔過來，雖說仍然是杯水車薪，但總比沒有的強吧，這支部隊的到來，使得前線兵力不足的壓力得以減緩，這也是不錯的結果了。
看著眾人那高興勁，蕭雲飛對他的團參謀長宋剛說道：「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我不信龍慕韓會將他的88師投入到第一線來，所以，我們別管第88師的軍事行動怎樣，我們還是按照之前制定的作戰方案進行，這次的戰鬥，肯定是一場苦戰，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挺了蕭雲飛的話後，宋剛對他說道：「團座，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就不相信龍慕韓會將他的88師投入到最前線來？是嗎？」。
蕭雲飛看了看宋剛，笑著說道：「你相信嗎？龍慕韓巴不得我們警衛團消耗殆盡呢，怎麼可能會一開始就將他的部隊安排到第一線上來呢？所以，我的參謀長，對於龍慕韓，別抱有太大的希望，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自己的就行了，別指望著別人來給你多大的支持，好了，話說到這裡，我也不再多說了，日軍馬上就要到達我們的防線上來了，讓弟兄們做好戰鬥準備吧。」
5月5日夜，突破淮河防線的日軍第9師團和第13師團迅速向著蒙城進發，先頭部隊已經到達了雙澗一帶。
負責防禦雙澗的第51軍第113師某某旅某某團3營的一個排，最先和敵人的先頭部隊交上了火，槍聲在雙澗響起，蒙宿保衛戰正式打響。
「撒給給，撒給給，給我打，狠狠的打，一定要把這個小鎮給我拿下，我們要成為帝國三個師團中，最先突破敵人防線的部隊，那樣的話，我們中隊也就出名了。」敵第9師團第6旅團第7聯隊第1大隊第1中隊的中隊長川口小次郎大尉興奮的叫著，確實，日軍自去年開始對華進行全面戰爭以來，少遇敵手，有的時候，打仗甚至就像在旅行一般輕鬆，所以，川口中隊長相信自己一定能輕易的攻破對方的防線，別說對方現在正面對敵的部隊才只有一個排的兵力，哪怕對方是一個營的兵力，他這麼一個中隊，也能輕易的撕開防線。
「中隊長閣下，支那人的抵抗似乎很頑強，不過，就他們那原始落後的武器，根本就無法和我們大日本皇軍的裝備相提並論，再加上我們的兵源素質比他們強太多了，所以要拿下這個陣地，簡直易如反掌啊。」一個小隊長諂笑著跑到川口中隊長面前，對川口說道。
川口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小子說的沒錯，沒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一個中隊，完全能打敗支那軍的一個營，甚至一個團，所以，我相信我們能很快撕開對方的防線，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挺進至蒙城城下，如果能一舉拿下蒙城的話，哈哈，那我們中隊可就在聯隊長面前露臉了。」
「恭喜中隊長閣下有了一次絕佳的陞遷機會了，中隊長閣下只要再進一步，就是佐官了，那地位可就不一樣了呀。」小隊長笑著拍著中隊長的馬屁。川口小次郎覺得相當的受用。
「好了，都別廢話了，快點給我攻打對方的陣地，我可是急切的希望看到對方的陣地被我們全線撕開啊，如果我們真的能成為第一支進入蒙城的部隊，那別說是我了，就是諸位，也一定能夠提升一級軍銜，只要我們打出了士氣，我想我們中隊也將會在整個師團中出名。」川口小次郎噴著口水說道。
眾人笑呵呵的散去，各自指揮著部隊繼續猛攻3營的防線。
「連長，連長，我們找到了日軍猛烈的攻擊，對方似乎有一個中隊的兵力啊，火力很強，雖說是一支先頭部隊，但他們的作為完全就是想要一口氣突破我們的防線啊，連長，卑職強烈的請求連長派兵增援，派兵增援」3營1連1排的排長不斷地在電話裡請求著他的上級派兵增援。
1連的連長顯然也很焦急，他不斷地對1排的排長說道：「你給我聽著，不管有多困難，不管對方有多少兵力，你一定要給我頂住，頂住，我這就派2排前來增援你，記住，一定要給我頂住。」
1排長聽到1連長居然只準備派一個排的兵力前來增援，頓時哭喪著臉對1連長說道：「我的大連長啊，我的好連長啊，你索性直接斃了我得了，對方可是一個滿編中隊啊，你居然就增派了一個排的兵力，能有什麼用啊，這只不過是添油戰術而已，此乃兵家之大忌啊，照這樣子打下去的話，我們這個連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敵人給吃掉啊。連長，不能這樣打呀」
「**，到底你是連長還是我是連長啊，我的決定不用你來指手畫腳的，我告訴你，一排長，你就只好給我好好的守住陣地就行，城防司令鄭雄飛也說了，要我們務必堅守48小時，我可不希望你這道防線成為第一道被對方突破的防線，知道了沒有？現在我手頭上，也就只能調動一個排的兵力前來增援你，其他的，我會再想想辦法，跟營長要兵的。」一連長氣呼呼地說道。
聽到一連長都這麼說了，一排長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他掛斷電話之後，就對他下面的幾個班長大聲叫道：「你們他**都給我聽好了，本排長決定和陣地共存亡，48小時之內，絕不輕易放棄陣地，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本排長也絕不放棄陣地，所以，希望你們都別勸本排長後撤，也別想著離開陣地，陣地在，我們人在，陣地沒有，我們也絕不苟活，弟兄們，都給我聽好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別想離開陣地，否則的話，就別怪我辣手無情。」
「是，排長，我等誓死與陣地共存亡」眾人大聲地喊道，接著，每個人都卯足了勁，狠狠地向著敵人射擊。
一連長雖然在電話中不斷的訓斥著一排長，但他畢竟也很擔心一排的陣地會被敵人突破，畢竟他手上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全部投入到一線作戰，於是，他斟酌再三之後，給營長打了個電話。
「營長，我是一連長，日軍現在正在我一排陣地發動猛烈的進攻，對方的兵力足足有一個中隊，其後續部隊恐怕也會隨時趕到，我很擔心一排陣地的防務，可是，就我一個排，真的很難防守得住陣地，本來，日軍一個滿編的中隊兵力就比我們多，再加上他們的裝備遠遠強於我們，兵源素質也比我們強，我們一個連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陣地48小時啊。」一連長不斷地給他的營長訴苦道。
嚴營長臉色凝重的說道：「一連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一個營也才幾百人，加上我們要防守的區域乃是兩個鎮啊，兩個鎮啊我手頭上，也不可能拿得出多少兵力來給你啊，不如這樣吧，我安排一個加強排的兵力前來增援你，兵雖不多，但我希望，你的陣地能堅守一段時間，等到實在是很困難的時候，在與我聯繫，我會向上級請求在增派援兵的。」
「可是，營長，就我們一個連，加上一個加強排，能頂什麼用呢？我們的彈藥儲備沒有敵人多，我們的裝備沒有敵人強，除了用人來堵缺口之外，其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方法了，營長，想想辦法吧，我可不希望我們一連全部都消耗在這次戰鬥之中啊。」一連長幾乎是哭著對他的營長說道。
嚴營長也知道，目前前線的情況不妙，但他知道，自己僅僅只是一個連面臨著困境，就想著向鄭雄飛要增援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他還是謹記著自己是第51軍的人，絕不能給51軍丟臉，話說，第51軍乃是東北軍，鄭雄飛的部隊乃是第74軍，是中央軍，甚至可以說是老蔣的嫡系部隊，中央軍向來驕橫，自認為都是黃埔系的，對地方部隊一般都是不怎麼待見的，如果此時自己還沒到什麼危機關頭，就向鄭雄飛求援的話，真不知道這個鄭長官會怎麼看待自己。
「你給我閉嘴，你只要知道，堅守陣地就行了，但也別給我死守，動點腦子，陣地丟了，可以迅速奪回，千萬別耗著陣地上，跟個死人似的讓對方隨意轟炸，明白了沒有？還有啊，你小子給我記住，千萬別給我們51軍丟臉，現在和我們一起防守蒙城的，可都是中央軍啊，向來中央軍就不怎麼看好我們地方軍，所以我們也要讓這些中央軍的知道，我們地方武裝也不是軟柿子，我們也不慫小日本，在真正的兩軍對決中，我們地方部隊也不是泥捏的。」嚴營長說道，「再說了，看看這次徐州會戰，看看台兒莊戰役，到底是誰打的，還不是我們地方部隊打的，也不必他們中央軍差啊。」
「是，營長，卑職絕對不會給我們營丟人，也決不會讓中央軍的弟兄們小瞧了我們地方軍，我們一定會讓他們知道，我們第51軍的，也不是好惹的。」一連長忽然豪氣沖天的說道。
「好了，一連長，太多的話，我也不必說了，說多了也沒意思，我們就在戰場之上見真章吧，反正給我記住，死，也要站著死，決不能墮了我們第51軍的威風，絕不能給我們軍座丟臉」嚴營長嚴肅地說道。
「是，營長，卑職一定不會給您丟臉，也絕不會給軍座丟臉的」一連長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對他的手下們說道：「都他**給我記住了，我們這回跟小鬼子拼了，決不能讓他們率先從我們的陣地上跨越過去，除非我們全部戰死了，明白了沒有？」
「是，連長」
第章鏖戰徐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