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解除之後,車上的乘客對蕭雲飛和張平聲感恩涕零,雖然有些人喪失了一些財產,但不管怎樣,人總算還是沒事兒。
一路行進,雖然沒有遇到什麼險阻,但旅途的顛簸也讓所有人感到身心疲憊,過了不知道多少天,車子終於趕到了鄭州,蕭雲飛和張平聲在鄭州下了車,開始尋找部隊。
「照理來說,幾支中央嫡系部隊就留在鄭州、開封、洛陽一線啊。」蕭雲飛一邊想著,一邊說著,據目前的情況,徐州會戰的序幕已經拉響,國民政府為了確保隴海線的安全,以及中原的安全,將幾支從南京撤出來的中央嫡系部隊安置在了中原一線進行休整,隨時準備和凶殘的日軍決一死戰。
此時的戰火,雖然還沒有波及到鄭州,但從鄭州城內那蕭條的樣子可以看出,人心已經是惶恐萬分了,是啊,十萬大軍守衛的首都南京都被小日本給佔領了,接下去中國何去何從,真的是不得而知了。
蕭雲飛和張平聲來到一個麵館,叫了兩碗麵,然後向周邊的人打聽去部隊駐地的事來。
「哦,我們鄭州倒是有從南京撤離出來的部隊,好像是國民革命軍第74軍軍部就在這裡吧,不過,具體在什麼位置,那就不得而知了。」一個當地人對蕭雲飛他們說道。
張平聲連忙再問道:「那有沒有國民革命軍第72軍第88師的消息?知道這支部隊現在駐紮在什麼地方嗎?」
「國民革命軍第88師啊,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第74軍在這裡。」那個當地人笑著說道,這時,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眼色嚴厲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聲的說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現在城內人心惶惶的,部隊駐地更是機密,你怎麼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間諜呢?萬一第74軍軍部遭到攻擊,你我都難辭其咎!」
那個當地人一聽那中年人一說,頓時嚇得不敢再說話了,他看蕭雲飛和張平聲的眼神都變了,好像蕭張二人就是日本特務一般。
蕭雲飛苦笑了一聲,低頭吃著面,他一邊吃著,一邊對張平聲說道:「平聲,吃完了面之後,我們就去找74軍,到那裡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第88師在哪兒休整。」
張平聲點了點頭,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也只能如此了。
他們倆剛吃完飯,人還沒走出麵館,就來了一隊憲兵,這隊憲兵在先前那個中年人的帶領下,來到蕭雲飛面前,對蕭雲飛和張平聲說道:「對不起,我們是74軍憲兵隊的,請二位跟我們走一趟。」
張平聲看了看這些憲兵,說道:「幹什麼哪,我們怎麼啦?憑什麼抓我們?」
「憑什麼?」一個軍官模樣的憲兵在張平聲和蕭雲飛面前走了一圈,說道:「為什麼打聽我們74軍的駐地?有什麼目的?好了,廢話少說,來人,先把他們拿下,搜身!」在這個憲兵軍官的一聲令下,幾個強壯的憲兵就撲了上去,張平聲此時想反抗,但蕭雲飛搖了搖頭,兩人就這樣束手就擒了。
憲兵在他們兩人身上搜了一遍,除了拿出了一些大洋之外,就是兩支駁殼槍,當那個憲兵軍官看到兩支德制軍用駁殼槍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作為軍人,他知道,這種德國原產20響的駁殼槍,國內也僅僅只有幾支精銳部隊才擁有,現在從這兩個人身上搜出這種駁殼槍,不得不讓他們警惕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身上怎麼會有槍?我就說,你們打聽我們第74軍軍部駐地,絕對沒安好心。」這個憲兵軍官立即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蕭雲飛和張平聲。
「長官,我一看他們,就知道他們是特務,肯定是日本人的奸細。」那個中年人說道。憲兵軍官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張平聲輕蔑的說道:「為什麼那麼肯定我們就是日本奸細呢?難道我們就不能是被打散的軍人嗎?」
「軍人?你們說你們是軍人?誰來證明啊?」憲兵軍官說道。
「我們倆是從南京城跑出來的,過江的時候,所有的證明都沒了,你讓我們怎麼證明?」張平聲說道。
「南京城跑出來的?話說出了少數部隊渡江突圍之外,大多數部隊都留在了南京,你們怎麼跑出來的?難道說,已經投降小日本了,現在是替小日本辦事,來刺探我軍軍情的不成?」那個憲兵軍官自以為是的猜測道。
張平聲怒目圓瞪,大聲罵道:「放你媽的狗屁,不錯,老子是從南京城跑出來的,但不是什麼漢奸,老子就算是死,也不回去做那遺臭萬年的漢奸!」
蕭雲飛並沒有說話,但他的內心也是極不平靜,無論什麼樣的屈辱,他蕭雲飛都能忍,但說他是漢奸,那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憲兵軍官聽了張平聲的話後,冷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說,你們是誰?是哪支部隊的?說!」
張平聲冷哼道:「我叫張平聲,是國民革命軍第72軍第88師262旅523團一營少校營長張平聲,他是國民革命軍第72軍第88師特務營中校營長蕭雲飛,你一個上尉,居然敢這麼跟我們說話,**還敢在這裡瞎叫喚,知不知道尊重長官啊!」
「少校營長,中校營長?哈哈,還是第88師的呢?誰信,誰信?誰能證明你們呢?」憲兵軍官大笑著說道。
張平聲氣得無話可說,說實在的,在74軍中,他還真沒認識的人呢,想找個人來為他們證明,還真的挺難。
就在這時,一直不吭聲的蕭雲飛終於開口說話了:「帶我去見你們的軍長,我跟俞軍長有過一面之緣,並且在南京麻田橋一帶並肩戰鬥過,我想,俞軍長應該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憲兵軍官聽了蕭雲飛的話後,疑惑的看了蕭雲飛一眼,說道:「笑話,你想見我們軍長?沒那麼容易吧,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俞軍長是你這樣的奸細說見就見的嗎?萬一到時候你們刺殺我們軍長怎麼辦?你以為我是傻子啊!」
唉,說起來,這個軍官還真他媽是個傻子!「我們現在都被你們給綁著了,武器也被你們收了,而且你們那麼多人圍著我們倆,還怕我們有什麼動作不成嗎?我說你們這些憲兵隊的,怎麼就那麼膽小呢?俞軍長英雄蓋世,怎麼會有你們這些膽小怕事的手下呢?」蕭雲飛冷嘲熱諷道。
那個軍官被蕭雲飛說得滿臉漲的通紅,他看著蕭雲飛,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我這就向上級通報,帶你去見我們軍長!」
還真怕他不帶他們去見俞濟時呢,既然肯帶他們去見俞濟時,那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74軍軍部,俞濟時雙手放在背後,來回的踱著步,在他身邊,則是第74軍的軍參謀長。俞濟時一邊走著,一邊對他的軍參謀長說道:「唉,此次南京一戰,我74軍精銳盡失,想我俞濟時戎馬半生,還沒有過如此慘痛的失敗,日本軍隊確實厲害啊,不知道那些沒能及時撤出南京城的部隊現在怎麼樣了?」
軍參謀長很不自然的笑著,然後對俞濟時說道:「軍座,我聽說,我也只是聽說,日軍對南京城內未及時撤走的數萬我**,進行了屠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話,那小日本也太不是人了。」
「真假難料啊,這個我們誰都不知道!好了,不說這個了,部隊現在都休整得怎樣了?」俞濟時問道。
「還在休整吧,畢竟此次南京之戰損失慘重,各部新進之官兵,還需要加緊訓練,才能形成戰力。對了,軍座,你打算組建的警衛團一事,我已經向上峰請示過了,原則上,上峰沒什麼意見,相信應該能夠批復下來。」軍參謀長對俞濟時說道。
俞濟時點了點頭,說道:「警衛團是一個加強團,兵員素質必須是位列全軍之冠,而且軍官也要從各部隊中最優秀的人選中選出來,對了,不知道你對於警衛團團長人選,有何看法?」
軍參謀長笑了笑,說道:「我們74軍中的優秀軍官也不少啊,不過能勝任警衛團團長一職的人,以我來看,不如讓第305團的團長張靈甫上校來擔任吧,如何?」
「張靈甫?」俞濟時說道,「張靈甫可是王耀武師長愛將啊,恐怕王師長未必肯忍痛割愛啊。而且305團也是一支精銳的部隊,張靈甫是那支部隊的長官,我們還是先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哦,軍座既然這麼說了,那好吧,我想想還有誰能勝任。」軍參謀長想了又想,忽然,他眉開眼笑的對俞濟時說道:「軍座,我還有一個人選,那就是第51師153旅305團二營的少校營長鄭雄飛,此人乃是黃埔第十一期生,在淞滬會戰和南京保衛戰中,都有著突出的表現,是305團中最能打仗的營長,而且為人正直,又積極上進,我想此人可堪大任。」
「鄭雄飛,黃埔第十一期生?我說參謀長,這個鄭雄飛也是黃埔十一期的?」俞濟時問道。
軍參謀長點了點頭,不明所以的看著俞濟時,他不明白為什麼軍長要說什麼也是黃埔十一期的,這似乎是話中有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