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先生:
中國正在外求和平、內求統一的時候,突然發生了蘆溝橋事變,不但我舉國民眾悲憤不置,世界輿論也都異常震驚。此事發展結果,不僅是中國存亡的問題,而將是世界人類禍福之所繫。諸位關心國難,對此事件,當然是特別關切。茲將關於此事之幾點要義,為諸君坦白說明之:
第一,中國民族本是酷愛和平,國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向來主張對內求自存,對外求共存。本年二月三中全會宣言,於此更有明確的宣示。近兩年來的對日外交,一秉此旨,向前努力,希望把過去各種軌外的亂態,統統納入外交的正軌,去謀正當解決。這種苦心與事實,國內大都可共見。我常覺得,我們要應付國難,首先要認識自己國家的地位。我們是弱國,對自己國家力量要有
忠實估計。國家為進行建設,絕對的需要和平。過去數年中,不惜委屈忍痛,對外保持和平,即是此理。前年五全大會,本人外交報告謂「和平未到根本絕望時期,決不放棄和平,犧牲未到最後關頭,決不輕言犧牲」。跟著今年二月三中全會對於「最後關頭」的解釋,充分表現我們對於和平的愛護。我們既是一個弱國,如果臨到最後關頭,便只有拚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國家生存,那時節再不容許我們中途妥協。須知中途妥協的條件,便是整個投降,整個滅亡的條件。全國國民最要認清,所謂「最後關頭」的意義。最後關頭一到,我們只有犧牲到底,抗戰到底,唯有「犧牲到底」的決心,才能博得最後的勝利。若是傍徨不定,妄想苟安,便會陷民族於萬劫不復之地。
第二,這次蘆溝橋事件發生以後,或有人以為是偶然突發的。但一月來對方輿論或外交上直接間接的表示,都使我們覺到事變發生的徵兆,而且在事變發生的前後,還傳播著種種的新聞,說是什麼要擴大溏沽協定的範圍,要擴大冀東偽組織,要驅逐第二十九軍,要逼迫宋哲元離開,諸如此類的傳聞,不勝枚舉。可想見這一次事件並不是偶然的。從這次事變的經過,知道人家處心積慮的謀我之亟,和平已非輕易可以求得。眼前如果要求平安無事,只有讓人家軍隊無限制的出入於我們的國土,而我們本**隊反要受限制,不能在本國土地內自由駐在,或是人家向中**隊開槍,而我們不能還槍。換言之,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巳快罹臨到這極人世悲慘的境地,這在世界上稍有人格的民族,都無法忍受的。我們的東四省失陷,已有了六年之久,繼之以溏沽協定,現在衝突地點已到了北平門口的蘆溝橋。如果蘆溝橋可以受人壓迫強佔,那末我們五百年故都北方政治文化中心與軍事重鎮的北平,就是變成瀋陽第二。今日的北平若果變成昔日的瀋陽,今日的冀察亦將成為昔日的東四省。北平若可變成瀋陽,南京又何嘗不可變成北平?所以蘆溝橋事變的推演,是關係中國國家整個的問題。此事能否結束,就是最後關頭的境界。
第三,萬一真到了無可避免的最後關頭,我們當然只有犧牲,只有抗戰,但我們的態度只是應戰,而不是求戰。戰是應付最後關頭必不得巳的辦法,我們全國之民必能信任政府已在整個的準備中,因為我們是弱國,又因為擁護和平是我們的國策,所以不可求戰。我們固然是一個弱國,但不能不保持我們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負起祖宗先民所遺留給我們歷史上的責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時,我們不能不應戰。至於戰爭既開之後,則因為我們是弱國,再投有妥協的機會,如果放棄尺寸土地與主權,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那時候便只有拚民族的生命,求我們最後的勝利。
第四,蘆溝橋事件能否不擴大為中日戰爭,全系日本政府的態度,和平希望絕續之關鍵,全系日本軍隊之行動,在和平根本絕望之前一秒鐘,我們還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蘆事的解決。但是我們的立場有極明顯的四點:(一)任何解決不得侵害中國主權與領土完整。(二)冀察行政組織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變。(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如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宋哲元等,不能任人要求撤換。(四)第二十九軍現行所駐地域,不能受任何約束。這四點立場,是弱國外交最低限度。如果對方猶能設身處地,為東方民族作一個遠大的打算,不想促成兩國關係達於最後關頭,不願造成中日兩國世代永遠的仇恨,對於我們這最低限度之立場,應該不致於漠視。
總之,政府對於蘆溝橋事件,已確定始終一貫的方針和立場,且必以全力固守這個立場。我們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準備應戰而決不求戰。我們知道全國抗戰以後之局勢,就只有犧牲到底,無絲毫僥倖求免之理。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所以,政府必特別謹慎,以臨此大事,全國國民亦必須嚴肅沉著,準備自衛。在此安危絕續之交,睢賴舉國一致,服從紀律,嚴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將此意傳達於社會,俾鹹能明?局勢,效忠國家。這是兄弟所懇切期望的。
7月17日,蔣介石在廬山會議上發表了此番演講,雖說並沒有百分之百的對日宣戰,但也表明了抗戰的決心,全面抗戰已經不可避免。
7月19日,校長在廬山會議上的講話傳到了中央軍校之後,所有的學員為之感到一震,這些年來,聽到的都是國土的不斷淪喪,國民政府實施不抵抗政策,致使日軍兵鋒直指平津,現平津危及,國民政府終於要下定決心和日寇決一死戰,這怎麼不讓這些熱血青年興奮呢?
「校長的這番話說得好,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校長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了,那麼,全面抗戰估計也為時不遠了。」鄭雄飛笑著說道。
「唉,你們說,我們中央軍的精銳部隊什麼時候會開赴華北,和日寇在華北決一死戰呢?」許新成問道。
「戰場不一定就只有華北一地,戰端一開,我想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會在上海開闢第二戰場,將我們國之精銳部隊投注到上海和日寇決一死戰。」蕭雲飛神色嚴肅的說道。
「保國,你的意思是說,第二次淞滬會戰有可能會再次打響,是不是?」鄭雄飛有些吃驚的問道。
蕭雲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次的淞滬會戰,其規模將會是空前的,民國二十一年時的淞滬會戰,絕不能和此次的會戰相提並論,我想校長會下定決心,投其精銳與此一役,誓與日寇抗爭到底。」
「真的嗎?上次淞滬會戰的時候,我們中央軍最精銳的部隊可都是投入到了戰場上的,結果打得還算不錯,只可惜,中央政府後來作出了妥協,唉~~」許新成說道。
「保國,你認為這次如果戰場放在上海,我們部隊會怎麼打?」鄭雄飛問道。
「可能會在上海以及其周邊一帶集結重兵,與日軍生死一搏吧。上海,是首都南京的門戶,上海失守,首都南京危急,所以上海絕不容許有所閃失。校長肯定會將最精銳的部隊放在上海與日寇決一死戰,唉,如果這樣打的話,那我們毫無勝算啊。」蕭雲飛哀歎道。
「怎麼可能呢?」鄭雄飛有些疑惑的問道。
「上海及其周邊一帶,面積不過六七千平方公里,在這麼小的一塊地方,集結重兵和日寇生死搏鬥,居民疏散將是個問題,同時上海是一座國際大都市,市區內有不少租界地,你們想啊,我們再怎麼打,除了日租界可以猛攻進去之外,其他租界地,想必校長斷然不會命令部隊進入,那麼迴旋空間又少了不少,一旦戰事進入膠著狀態,雙方不斷增兵上海,到那時,雙方數十萬大軍聚集在那麼狹小的一塊地方,對於我們來說,到底是利還是弊?日軍的海陸空有著絕對的優勢,一旦我們將大軍聚集於此,豈不是方便日軍對我大軍實施轟炸?還有,上海靠海、靠江,日本的軍艦可以自由出入黃浦江以及長江口,艦炮的威力想必大家有所耳聞,像日本第三艦隊的旗艦出雲號重巡洋艦的主炮口徑達到203毫米,試問陸地上的野戰炮,能有多少能達到這樣的口徑?這僅僅只是對方的重巡洋艦而已,如果日軍出動戰列艦,其主炮口徑將會更大,如果日海軍對我軍實施艦炮轟擊的話,你說,我們有多少勝算?當雙方在戰場上的事態呈現平衡狀態的時候,如果日軍再派出一支援軍支援上海日軍,那麼我們的數十萬大軍將會如何?那就可想而知了。」蕭雲飛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戰無可戰了?我們只有放棄抵抗嗎?」許新成有些不悅的說道,畢竟,蕭雲飛說得似乎有些悲觀了些,作為一名熱血青年,許新成當然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