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月平靜的看著炎彬,少頃,他收回目光,抬頭看著已經沒有頭顱的鬼像,此刻的他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
炎彬掙扎著站起,而火焰巨人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受到的傷實在太重了,就連火焰巨人也被硬生生逼出潛力,此刻處於虛弱的狀態,如果沒有幾百年時間是不可能痊癒的。
微微歎了口氣,獨孤夜目光重新落在了炎彬身上,輕聲說道「你這是何必,只要乖乖躺在那裡,我不會趕盡殺絕,可是為什麼你還要站起來?還是說你對我們的恨達到了如此程度?」
炎彬噴出一口鮮血,喘息了幾口,說道「我對你們沒有恨,可是四魔將說要殺你們,我們不可能違逆。雖然你們的強大出乎我們所有人預料,可是我能夠明確的告訴你,你們在四魔將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生存的可能,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足夠橫掃我們所有勢力,所以當謹陳選擇站在我們對立面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的命運。」
一口氣說完這些,炎彬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卻並沒有倒下。
獨孤月面露沉思,他加入亡靈城已經有九萬年時間,這段日子以來他也並不是第一次聽到四魔將,甚至連謹陳也曾經說過,這四魔將的恐怖程度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聽到這番話之後,他曾經還特地去調查了一下,可是最終卻一無所獲,得到的訊息都和謹陳一樣,是對四魔將實力的肯定,因此他已經基本確定,那四魔將應該都是擁有金色神力的界王神。
也唯有如此才能夠解釋他們如此強悍的原因,畢竟此刻的他實力也達到了巔峰,差一點就能夠突破到藍色神力,就算是此刻的他,面對尋常的擁有藍色神力的界王神也有一定把握,這點從炎彬身上就可以看出。
別看炎彬現在渾身如糖篩般劇烈顫抖,他的修為也是達到了突破的邊緣,如果不是他的大意以及對獨孤月實力的判斷錯誤,斷然不會如現在這般狼狽。
可就算從一開始炎彬小心謹慎,獨孤月也有辦法以最小的代價將其打敗。
因此一系列分析下,獨孤月得到的結論就是,四魔將都是擁有金色神力的界王神。
金色神力,代表的已經是最巔峰的強者,這樣的實力除非是同樣擁有金色神力的界王神,否則足以傲視其他界王神。
這時,炎彬再次噴出一口鮮血,這次噴出的已經不是尋常鮮血,而是他的本源之血。
獨孤月看著炎彬,平淡的問道「好要和我打嗎?你會沒命的。」
炎彬一把抹去嘴角鮮血,咧嘴一笑,說道「這次無法將你們殺死,等待我的依然是死亡,既然如此為何不去拼那最後一絲希望?」
「其實你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就是和我們化敵為友。」獨孤月沉默了片刻,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炎彬聞言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嘲諷,甚至連他身後的火焰巨人眼中也閃爍著輕蔑的光芒。
獨孤月也不動怒,就那麼平靜的看著炎彬。
半晌後,炎彬笑聲止住,再次噴出一口本源之血,不過此刻的他面色卻不再蒼白,反而變得紅潤起來。
他咳嗽了幾聲,有些虛弱的說道「和你們化敵為友?你真喜歡開玩笑,難道你認為戰勝了我,就能夠挑戰四魔將?不要做夢了,就和我剛剛所說,他們的強大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無論是誰都能夠輕易把你捏死。」
獨孤月歎息一聲,說道「四魔將雖然強橫,可依然還是界王神,就算現在的我們無法戰勝他們,可是我們的實力並不是停滯不前,總有一天我們的實力也會達到他們的高度,到了那時候,我們就不用懼怕他們了。」
炎彬輕笑著搖搖頭,說道「你還是天真,四魔將,四魔將,為何他們稱之為將,而不是帝或者尊?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聽到這句話,獨孤月的面色終於再次大變,這個問題他當然想過,也和謹陳說過,可是就連謹陳也不清楚這四魔將身後是否還有更加強大的強者存在,久而久之,這個疑問便慢慢的隱藏在獨孤月心中深處。
此刻驟然聽到炎彬說起,獨孤月面色第一次微變,說道「這些問題我曾經調查過,可是卻沒有任何線索表明這四魔將聽命於誰。」
炎彬臉上的紅潤慢慢退去,重新變得蒼白如紙,他的傷勢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甚至連那火焰巨人身體也有些虛幻起來。
獨孤月微微皺眉,伸出食指隔空一點,頓時一道紅色神力射出,準確命中炎彬眉心,在這股神力的幫助下,炎彬的傷勢勉強壓制住了。
他並沒有因此而感激獨孤月,對方感興趣的只是自己掌握的情報罷了。
轉頭看了一眼謹陳所在戰場的方向,陣陣轟鳴不斷傳來,大量的光芒不停閃爍,顯然他們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雷霸天是不可能前來救他了。
暗暗搖了搖頭,炎彬劇烈顫抖的身體慢慢止住,看著獨孤月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是無意中知曉,不過再說這件事情之前,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仙界的星球?」
聽到仙界兩字,獨孤月瞳孔微微收縮,這個名字他何止聽過,當年猿靈就是因為仙界陷入危機當中,因而毅然決然的選擇還陽。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炎彬繼續說道「當年仙界,被銀星佔領,這一佔領便是三千年時間,在這三千年的時間裡,而銀星的勢力瘋狂增長的原因也和仙界有關。可是他們並沒有高興太久,三千年後,仙界的人重新崛起,以雷霆之勢重新奪回仙界。
銀星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正當他們進行反撲時,銀星四周的星球開始消失,到最後銀星也隨之消失,接著沒過多久,四魔將就出現了,他們帶著自己的親信,將一些隱居的界王神全部找到,該收服的收服,不願屈從的便直接抹殺,而我也是當初幾個界王神之一。
我至今還記得,當初找到我的傢伙,其實力已經擁有了藍色神力,我在他面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最後我也只能妥協,選擇屈從。
隨後經過我多方面調查,發現四魔將有人正是從仙界而來,可是當我想調查有關仙界的一切時,卻發現這仙界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竟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獨孤月靜靜的聽著炎彬說到這,忍不住插嘴說道「銀星都消失了,仙界消失也不奇怪。」
炎彬點點頭,說道「沒錯,原本我也是這麼想,可是我無意中發現……」
獨孤月不由得豎起了耳朵,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炎彬,你說的話太多了。」
聽到這句話,炎彬微微一愣,接著面色前所未有的大變,就連獨孤月也是如此,通過聲音他知道說出此話的人應該就在附近,而他之前並沒有發現有人在他附近。
獨孤月神識瞬間擴散,少頃,他眼中光芒一閃,右手劍指一點,一道拇指粗細的光柱呼嘯著射出,炎彬的目光也不由得看了過去。
光柱飛出大概千米之後,彷彿撞擊在了一層無形牆壁上,發出一聲轟鳴,虛空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大的小洞。
接著隨著陣陣卡卡的碎裂聲,一道道細密的裂紋以小洞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不到三息時間,裂痕覆蓋了直徑三米左右,從這些裂痕上判斷,那是一層無形的圓形屏障。
匡當。
彷彿鏡子碎裂一般,那無形的屏障片片碎裂,當屏障徹底粉碎之時,那裡正站著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年月三十,長的很普通,身穿淡藍色長衫,一頭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
在看到這個男子的瞬間,炎彬的面色更是變得慘白,體內的傷勢險些又壓制不住,而獨孤月的眉頭也越來越緊,眼中閃過忌憚神色。
眼前這個男子,獨孤月看不透,儘管對方此刻沒有絲毫能量外散,可是他卻清晰的看到這個男子四周空間微微扭曲,這種扭曲尋常人看不到,唯有達到了獨孤月這種實力才能夠感受得到。
這個男子出現之後,轉頭看向了炎彬,從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而他的聲音也平淡如水,說道「炎彬,看來當年被我打敗之後,你做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呢。」
炎彬暗暗吞了口唾沫,眼中浮現濃濃的懼意,雖然事情都過去了好幾萬年,可是當初他慘敗在對方手中一幕卻始終如夢魘一般纏繞著他,使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對方。
他臉上震驚之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恭敬,他上前幾步,對著男子竟然雙膝跪地,匍匐下來,說道「炎彬不知王副將大駕光臨,剛才確實是我一是最快,還請王副將責罰。」
獨孤月有些震驚的看著炎彬,這個傢伙的脾氣他可是一直聽謹陳說起,說就算是天要亡他,他也要與天鬥一鬥的傢伙,可是如今這樣的傢伙竟然心甘情願的放下身段,放棄自尊,如螻蟻一般匍匐下來,讓他對於眼前這個男子的忌憚……更深了。
男子並沒有理會炎彬,將目光看向了獨孤月,再看了看沒有頭顱的鬼像,說道「你很強,有資格讓我出手,不過,也僅僅是一招!」
說完,他的身子突然消失,再次出現之時,已經是在獨孤月身後。
獨孤月此刻眼睛裡充滿了不可置信,經過短暫的停頓之後,他喉嚨一動,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緊接著,陣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從他身上不斷傳出。
這聲音持續了足足十息時間,十息之後,獨孤月的身體緩緩倒了下來。
這一幕落在炎彬眼中,卻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有種理所當然的表情存在,不過在這理所當然中,卻包含了微不可查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