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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涼,畢竟已是初冬時節,竹林裡霜濃露重,風氣襲人。
我和泰岳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好容易穿過了密匝匝的竹林,來到了林中的一條小徑上。
「這兒的蛇倒是真不少,」泰岳說著話,把一條剛剛還咬了我一口的竹葉青捏碎了腦袋丟了出去,接著才拿著手電筒照了照那條小路道:「這兒有路,順道走,應該能找到人家。」
「嗯,」我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瞇眼四下看了看,發現這片竹林裡面陰氣森森,很是淒冷,禁不住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對泰岳道:「這兒不是很太平,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
「放心吧,出不了多大事情的,他們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些江湖路子,能翻起多大的風浪?」泰岳聽到我的話,有些不屑地說完,抬腳沿著小路,大搖大擺地就走下去了。
我見到他這麼不以為然的樣子,心裡禁不住對他的身份再次感到極為地好奇。說實話,這個隊伍中,要說神奇,估計除了我之外,就屬泰岳了。這傢伙一開始的時候,裝出一副木訥沉重的樣子,但是後來卻漸漸開始張揚起來,個性比我鮮明多了,不但愛恨分明。而且極為自負,這讓我無形中,總是把他和另外一個人重合起來。
我三步兩步跟上泰岳的腳步。一邊走,一邊試探他道:「你認識一個叫做趙山的人不?他也是當兵的。」
泰岳聽到我的話,目光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道:「他在哪邊當兵的?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人名?我以前連隊裡面倒是有姓趙的,但是沒有叫趙山的。你說的那個是誰?」
「哦。看來他和你不是一起的了,」我說著話,又問他道:「那你認識鐵子不?」
「嗯?」泰岳聽到我的話,瞇眼看著我,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到底想要說什麼呢?一會這個。一會那個的,你知道全國有多少當兵的嗎?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們呢?你有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了。」
「好,那我就直說了,」我看著泰岳,冷眼道:「實話告訴你吧,你給我的感覺,和我記憶中的一個人。非常相似。你們兩個人。除了長相之外,就連性格都是幾乎完全重合的。嘿嘿,難道你不覺得這個事情非常詭異嗎?」
「有什麼詭異的?很正常啊,當兵的最後都是我這作風,我這性格,這很奇怪嗎?」泰岳含笑看著我問道。
「哼。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敢不敢讓我摸摸你的臉?」我冷笑一聲,看著泰岳問道。
「你要幹什麼?」泰岳皺眉問我。
「我想看看你這臉皮能不能撕下來。因為,曾經有一次,有個人的臉皮不小心就完全撕下來了,結果我就看到了他的真面目,」我繼續冷眼看著泰岳,想要從他的神情和眼神中,尋找到一點破綻,卻不想這傢伙的眼神裡面除了疑惑之外,沒有別的東西。這個時候,我不覺想到,如果他真的是易容假扮的,那他的表演天賦,可就真的算是爐火純青了。
「好吧,你小子到底想怎樣?你要撕我臉皮是吧,來,我讓你撕撕看,」泰岳聽到我的話,有些火大,於是就把臉湊到了我面前。
我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
當下一不做二不休,我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腮幫子,狠命地往上拽,想要看看他臉上是不是真的蓋著一層人皮面具。
「我靠,你妹,疼死老子了!」這時候泰岳猛地掙開我的手,一手捂著臉,一手打著手電筒照著我,有些無語地問道:「你他娘的還真撕啊,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啊?」
我見到沒能把他的臉皮撕下來,不覺皺起了眉頭,心裡也開始懷疑自己,暗想可能確實是他們當兵的個性和作風太過相同,所以才給我那種錯覺了。
「呵呵,好了,算我錯了,行了,這下我不懷疑你了,走吧,我們繼續前進吧,趕緊找解藥去。」我說完話,轉身向前走去,中斷了談話。
「你真是神經兮兮的,」泰岳有些無奈地嘟囔了一句,抬腳跟了上來。
我們沿著竹林小道又向前走了一段時間,漸漸深入了竹林的深處,這時候四周的氣氛變得更加陰森,四野望去,都是密不見底的竹林,頭上都是黑壓壓的竹葉團,風過時,沙沙作響,分外淒涼。
這時候,竹林小路漸漸變寬了一些,約莫也有兩米寬的樣子,地面也變得平整硬實了一些,一看就知道那路還是經常有人走動的。見到這個狀況,我和泰岳都提高了警惕,分外仔細地看著四周。
由於天上沒有月,陰陰的,我們只好一直打著手電筒,這其實是一種非常不明智的行為,因為,手電筒的光亮,首先就會把我們暴露出去。但是,由於事態緊迫,我們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好聽天由命,就這麼直愣愣地往前闖了。
又走了沒多遠的距離,前面竹林中突然就閃起了一點星火。
見到那星火,我和泰岳同時都關了手電筒,半蹲了下來。
「前面看來就是了,」黑暗中,泰岳低聲對我說道:「咱們朝著那火光摸過去,看看情況,這裡距離還比較遠,他們應該還沒有發現我們。」
「嗯,不過要多加小心才行,說不定有機關。」我沉吟一下回道。
「你在後面跟著我,我打頭,夜行這檔子事。我經常幹,熟絡。」泰岳說完話,收起手電筒。抽出匕首倒握在手裡,然後彎腰弓背,扶著竹林一點點向前摸了上去。
藉著黯淡的天光,我正好可以看清楚泰岳的身影。於是也緊緊跟著他,一起向前摸了過去。
走了沒多久的時間,前面的星火看得越來越清晰了,這時候,泰岳停了下來。轉身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拉著我蹲下身道:「等下,過去之後,由我出面敲門和他們交涉,你躲在暗處先不要出來,我們一明一暗,才好配合。如果對方想要對我們採取什麼措施,到時候也好互相照應。」
聽到泰岳的話。我深以為然。點點頭道:「那你小心點,千萬不要著了道了。」
「放心吧,我會多加小心的,你躲在暗處,記得見機行事,可不要錯過了機會。」泰岳囑咐我道。
「放心吧。我會見機行事的。」我說完話,抬頭看了看四周的竹林。聽聲辨位,想要聽聽前頭有沒有什麼聲音。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嗡嗡嗡嗡」的聲音,那感覺如同耳鳴一般,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感覺非常奇怪。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覺察到這個狀況,我有些疑惑地問泰岳。
「好像是嗡嗡聲,似乎是很多蒼蠅在飛,」泰岳瞇眼看著我道:「你也聽到了麼?」
「嗯,我感覺好像是自己耳鳴了,不過,也不確定,既然你也聽到了,那就是有問題了,這聲音,感覺不是很好,哎呀!」我正說著話,突然腮幫子上似乎被針扎一般,一陣刺痛,我迅速伸手朝臉上一拍,卻是一下子按住了一小團木花花的東西,捏到手裡,仔細感觸了一下,發現好像是一種昆蟲。
「小心,有蟲子咬人,」覺察到那只咬人的蟲子,我連忙低聲警告泰岳。
「哼,」就在我警告泰岳的時候,泰岳已經是傳出了一聲悶哼,接著卻是突然一抓我的手臂,急速向後退去道:「快,是馬蜂!」
「啊?」這時候,我這才明白剛才那嗡嗡聲是怎麼回事,而就在這時,我赫然感覺身上突然就被無形的針紮了好幾下,接著就感覺到周圍漫天蓋地都是指頭大的毒馬蜂在飛。
泰岳被蟄得也不輕,一邊往後退,一邊去扯起背包裡面的衣服,四下掃動了起來。
「蓋住頭,這種毒馬蜂和蛇一樣,晚上也能看到東西,白天反而是瞎眼毒蜂,苗疆的林子有很多這種馬蜂,晚上成群結隊襲擊人畜,被蟄多了,直接能中毒死掉的!」泰岳一邊跑一邊說話。
聽到他的話,我眉頭一皺,連忙一邊拉起外套,豎起衣領,遮住大半個臉,一邊快速掏出了陰魂尺,屏氣凝神,尺子四下一揮,一道冷氣灑出,頓時四周的馬蜂瞬間下雨一般落到了地上。
「我靠,你真叼,」泰岳覺察到這個狀況,連忙縮身到我身邊,低聲問道:「你這是什麼寶貝,倒是夠厲害的。」
「一件小法寶而已,」我隨口和泰岳說完,凝神閉眼,細聽那些毒馬蜂的聲音,覺察到它們又迫近了,於是就再次揮舞陰魂尺,一道陰尺氣場灑出,再次擊落了一大片馬蜂。
反覆幾次之後,我們四周已經落滿了毒馬蜂,餘下的那些毒馬蜂也似乎已經察覺到我手裡法器的厲害,在外圍逡巡飛舞著,不敢再上前了。
「走!」這時候,我果斷拉起泰岳,和他一起向前摸去,不多時,就穿過了竹林,走出了毒馬蜂的荼毒範圍,來到了距離那林中燈火只有一射之地的位置。
這時候,我們抬眼向前看去,藉著微弱的天光,已經可以看到前方一棟掩映在竹林之中的苗家竹樓院落了。
那竹樓黑魆魆的,如同一隻臥伏的怪獸,大約有三層高,而那盞一直在給我們指路的燈火則是恰好處於最高一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