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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那個老掌櫃的舉動,我和泰岳不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無奈。
泰岳捋了捋胳膊,就要發作,準備再給那老掌櫃來點狠的。我連忙伸手擋住他,對他道:「讓我來吧,對老人家還是要尊重一點為好。我相信他肯定有苦衷,不然不會無緣無故坑我們的。」
「再有苦衷又怎樣,現在是三條人命捏在他們手裡啊,你可不能因為他的可憐相,就心軟了啊,對敵人的同情就等於對自己的殘酷,你明白嗎?」泰岳是軍旅出身,敵我分得很清楚。
我聽到他的話,點了點頭,彎腰把老掌櫃扶起來,接著才皺眉看著他道:「老人家,既然你這兩個事情都不願意說,那晚輩現在就只求你一件事情吧。你能不能告訴我,這附近,哪裡有顛倒金銀花?這花是我那些同伴所中的奇毒的解藥。您就算是發發慈悲心腸,幫我指點一下迷津好嗎?佛祖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老要是能幫忙救了我的同伴,大恩大德,晚輩絕對銘記在心,永生難忘。」
我說著話,對著那個老掌櫃跪了下去,對他道:「老人家,算我求你了,救救我的同伴好嗎?他們都是無辜的,如果就這樣白白死了,您老又於心何忍?有句古話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老人家你如果不幫我們,那不就等於你殺了他們嗎?」
「我,我,哎。小兄弟,我,我真的不想殺他們的,對不起,我,我也不想的,我真的沒想害他們。」老掌櫃聽到我的話,禁不住也是有些噓唏自責地落下了淚水,沉默了半天之後,這才長歎一口氣。道:「算了,小兄弟,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老人家也不能不幫你了。不過,你說的那個什麼顛倒金銀花,我卻是真的不知道哪裡有。我知道的,就是,有個地方,好像有這個奇毒的解藥,你們不妨去找找看。」
「老人家。那太感謝您了,」我聽到老掌櫃的話,連忙滿心驚喜地站了起來,握著他的手道。
老掌櫃見到我的熱切,有些尷尬地咂咂嘴。這才歪著頭,附到我耳邊低聲道:「對不起。小兄弟,我還是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那個三個同伴賠命的。我一把老骨頭了,可能賠不了他們的命,但是,我也只能這樣了。」
老掌櫃說著話,突然抬手丟了一粒藥丸在嘴裡,「咕隆」一聲嚥了下去,接著卻是突然全身一僵,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立時全身猛地一陣抽搐,七竅流血,死了過去了。
我怔怔地立在當地,虛張著尚有餘溫的雙手,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已經死去的老掌櫃,好半天都沒能反應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想到這個老掌櫃居然是甘願為了那個趕屍匠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居然可以讓他這麼不顧一切?
「我都說了,這老傢伙不好對付的,哎,現在好了,唯一的希望也沒了,」這個時候,泰岳走上來,拍拍我的肩膀,滿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似乎也沒想到這老掌櫃會如此烈性。
「我並不想逼死他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有些痛苦地抱著腦袋蹲了下來。
「別自責了,他娘的,他自己心裡愧疚想死,你還能擋得住嗎?」泰岳見到我的樣子,有些不屑地說著話,把我拉了起來,拖著我一起向外面走去了。
「我們這是去哪裡?」我有些混沌地醒轉過來,看著泰岳問道。
「歸隊,」泰岳說著話,回頭看了一下那個老掌櫃的屍體道:「順道也準備給那三個傢伙送喪,我估計他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聽到泰岳的這個話,我立時渾身一激靈,徹底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後,我連忙掙開泰岳的手臂,轉身向著那個老掌櫃的屍體走了過去。
「人都已經死了,你還看什麼啊?」泰岳見到我的舉動,皺眉說完,走過來道:「我覺得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才好。苗疆的人都比較排外,要是他們看到這個老傢伙的屍體,估計會栽到我們頭上,一起討伐咱們。到時候,他們好多寨子,成百上千號人一起衝出來,估計我們不單任務沒法再執行了,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快走吧。」
「不,我們還不能走,老人家雖然不是我們殺的,但是他的死,我們也有責任,我們不能就這麼把他丟在這裡,至少要把他擺到床上去才好,何況,雖然他現在已經死了,但是死人也會說話,我們好好搜查一下,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線索也不一定。」我說著話,將那個老掌櫃的屍體橫抱起來,把他放到堂屋的桌上,接著便開始仔細地搜查他身上的東西。
老人家的衣服很破舊,而且髒兮兮的,口袋裡面裝著旱煙和一些草紙,還有一些小藥瓶,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東西了。
我上下把他的衣兜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什麼有利的線索,最後不覺有些絕望地歎了一口氣,對泰岳搖搖頭道:「算了。看來他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早就把能夠提供線索的東西都丟掉了。我們還是走吧。」我說著話,伸手把老掌櫃的屍體橫托了起來,準備把他放到後排堂屋的床上去,讓他有個體面,卻不想,這時候,泰岳卻是伸手止住了我。
「怎麼了?」我皺眉看著他問道。
「你把它放下,讓我在看看,我以前在部隊緝毒的時候,經常要查驗屍體上的物件。對這方面算是有些經驗,據我所知,有些人會把一些東**在一些非常隱蔽的地方,比如說耳孔、肛門。甚至是直接吃到肚子裡。」泰岳說著話,走上前,皺眉仔細看著那個老掌櫃的屍體,接著卻是伸手把他身上的衣衫都扯了下來。
衣衫扯下來之後,老掌櫃那乾枯如同枯樹枝一般的身軀便顯露了出來。他裡面只穿了一條黑色的大褲衩,此時正大張著嘴巴,空洞地望著屋頂,死相並不和平。
我和泰岳都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對於他的樣子倒是沒多大反感,心情都還算是比較平靜。
泰岳將老掌櫃的衣服再次仔細地翻了一遍。確定沒有東西之後,這才丟掉衣服,伸手把老掌櫃的大褲衩也扯了下來。
見到泰岳的舉動,我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忍心去看,不覺扭頭向門外看去,但是就在這時,泰岳卻是冷笑了一聲道:「果然在這裡。」
「發現什麼了?」聽到泰岳的話,我連忙回頭看去,這才發現他此時已經把老掌櫃的那條大褲衩翻過來了。露出了裡面一個貼身小布兜。
見到那布兜,我立時也不覺一拍腦袋,恍然道:「我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這時候,我也知道我剛才有些疏忽了。我當時就應該想到,類似老掌櫃這樣的老年人。一般內褲裡面都會縫一個布兜的,那布兜一般是用來裝錢的。因為老年人反應比較遲鈍。錢幣如果裝在外衣兜裡面,比較容易被扒手偷去,所以,在農村,很多時候,老頭子的內褲裡面都會縫這麼一個布兜。
我翻查老掌櫃的衣兜的時候,出於對他遺體的尊重,所以就沒有去試探他的下體位置,卻不想恰恰就疏忽了這一點。
泰岳到底是幹過緝毒工作的,對這個事情很在行,一上手就找對地方了。
「裡面都有些什麼?」我看著泰岳問道。
「也沒什麼,就一塊手帕,估計是用來擦鼻涕的。」泰岳說著話,從那內褲衣兜裡面掏出了一塊手帕,有些失望地遞給我道:「也沒什麼用處。」
「嗯,我看看,」我接過手帕,展開來看了看,不覺皺起了眉頭,因為我發現那手帕上面有一副手工刺繡的圖畫,而且那圖畫的內容,讓我有些浮想聯翩。
「怎麼樣?」泰岳見到我皺著眉頭瞪著那手帕上的圖片,不覺低聲問道。
「估計有點眉目,」我說著話,展開手帕,對遞到泰岳面前道:「你看這上面繡的東西,是不是有些問題?」
「有什麼問題?竹林、喇叭花、岩石、河水,這些都是普通的東西,能有什麼問題?」泰岳說著話,皺眉看了看,又加了一句道:「這角落好像還有一行字,我看看是什麼,嗯,冷水長青如絲愁,月陰雲淡夜微涼。咦,還他娘挺有韻味的,奶奶的,看來是文化人啊。」
「是不是文化人,咱們先不用管了,我只告訴你的是,這上面繡的花,不是喇叭花,而是顛倒金銀花,」我看著泰岳說道。
「什麼,你怎麼知道?」泰岳一驚不小,有些意外地看著我問道。
「很簡單,你看,這花雖然也是籐蔓的,但是葉子很小,和牽牛花不一樣,再看它的花色,那些花苞都是黃色的絲線繡的,這就是金,而那些盛開或者開敗的,則是白色的,這就是銀。所以,這是顛倒金銀花,而不是喇叭花。」我說著話,有些喜上眉梢地抬眼看著泰岳道:「最妙的是這兩句詩,裡面提示了這顛倒金銀花的所在地,就在冷水河邊的長青走廊裡面。」
「冷水長青如絲愁,月陰雲淡夜微涼——」這時候,泰岳不覺也輕聲念了念那兩句詩,禁不住一拍手道:「果然不錯,你說得對,就是長青走廊,絕對沒錯了。娘的,終於找到了,他娘的,這次可把老子給憋得有些夠嗆啊,媽的!」
泰岳說著話,心情有些激動地大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