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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二子手裡接過那張紙,就著燈光底下,看了一下,發現那只是一張普通的白紙。白紙折了四折,邊角都有些磨損了,微微發黃,一看就知道這紙被他放在身上揣很久了,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看著那紙,皺了皺眉頭,一邊打開,一邊抬眼看了看二子,發現他正瞇著小眼睛,滿臉期待地看著我,不覺心裡暗笑一下,想不通他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快看看,」二子見我磨蹭著沒看,連忙催促了一下。
我哼笑了一下,沒理他,把那白紙打開,鋪到了桌上,瞄了一眼,發現上面居然用毛筆寫了很多字,不覺就有些好笑,扭頭看著他問道:「你不是不識字嗎?還搞這個東西來,你知道這上面寫著啥麼?」
「嗨,祖宗少爺,你快看吧,別問我了,我不識字,那是以前,這些年,早就被訓練出來了,再是大笨蛋,也學會認字了,你就好好看上面的內容吧,保證你心動。」二子被我逗得滿臉焦急,就差沒按著我的頭,讓我去看那白紙上面的內容了。
我見他這個焦急樣,越發想要逗逗他,於是就慢條斯理地轉身,看著那白紙上的字跡,一邊看,一邊念了出來。
「幽狐道人海方其一,悶香奇方:取千年積沉之新鮮悶香七兩,切碎,無根水為引,文火慢熬七個時辰,口服,七日一次,連續四十九日。為一期。若按此方服用,可損肢再生,白髮轉烏,一應血溢之症。盡皆祛除。若有陰人詛咒在身者,亦可避除,再遇陰人,不為衝撞……」
我按照上面的字跡,緩緩地念了下來,越念心裡越激動,最後甚至是心情都有些緊張了。
特別是當我看到那句「若有陰人詛咒在身者,亦可避除」的時候。更是心裡如同電擊一般,猛然間感覺這東西似乎就是我找尋已久的東西。
當時,我看完那個方子,先沒有動彈。而是連忙就在心裡反覆琢磨了半天。
當時我就在想著這個方子到底是真是假的,會不會是二子故意按照我的心意,寫來騙我的。
但是,我反念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可能是騙我的。因為,就算二子是要騙我的,他也不能寫出那句「避除陰人詛咒」的話來。
因為,到現在為止。只有我和姥爺兩個人知道姥爺的崩血之症,其實並不是怪病。而是詛咒。二子對這個事情完全不知情。如果他真要騙我的話,必然是按照可以治療「疑難雜症」寫方子。
那樣的話。他自然以為可以欺騙我,但是實際上卻極容易被我識破。
我現在心情之所以激動,之所以看重這個方子,就是因為它是無意中提到「避除陰人詛咒」這個療效的,這讓我有一種不期而遇,有一種久旱逢甘露的感覺。
當時,心裡想通了這些之後,我又再次看了一遍那方子,仔細琢磨了一下上面的提到的東西。
那個方子叫做「悶香奇方」。所謂「悶香」,其實我也知道是什麼,這東西,姥爺的那本竹簡古書上也有提到過。
其實,所謂的「悶香」,就是殭屍肉。
在民間,一直以來,保存完好的殭屍肉,都被視為極好的藥材,一旦有貨源,幾乎都會被瞬間搶購一空。
這種殭屍肉,藥用上面,就稱作「悶香」,意思不言而喻。
現在這方子上說的「千年積沉之新鮮悶香」,意思就是「千年殭屍的新鮮血肉」,其實是一種極為難得的東西,想要搞到這個東西,那絕對是非常困難的,所以,這個方子才會自稱「海方」,估計寫方子的那個什麼幽狐道人也沒指望有人能搞到這方子上所說的那些東西。
再者,說說那藥引子「無根水」,無根水,說的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沒能落到地上的雨水,這個很好理解,不用多說。
看完方子之後,我先是心情很激動很緊張,但是為了不讓二子因此獅子大開口要挾我,所以我拚命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下來,這才裝出一臉淡然的樣子,扭頭微笑著看著他道:「你這個玩意,從哪兒搞來的?」
「嘿嘿嘿,這個你就別問啦,你二爺我神通廣大,上天入地,騰雲駕霧都不是什麼難事,何況搞這麼個方子?這還不是小事一樁嗎?」二子聽到我的話,又開始海吹起來。
我撇了撇嘴道:「那不說這個方子了,說說你那個大買賣吧。你那個大買賣和這方子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二子看著我,滿臉認真道:「根據可靠消息,那穴眼裡面就有千年那個啥,沉香。」
「是悶香,」我糾正道,同時問他:「什麼可靠消息?這個又是怎麼得來的?」
「嘿嘿嘿,這個你就不要追問太多了嘛,總之我有辦法的嘛,反正消息非常可靠就是了。這個風聲早就在私下裡傳開了,現在那些人正在找能人去挖呢,不過,就是一時半會沒能找到充足的人手,所以才擱置了下來。後來他們拐彎抹角找到了我,我一聽,就想到了老人家的病,所以,就有了這張方子了。」二子笑著對我說道。
「我還是沒聽懂,這個方子到底是怎麼來的?為什麼你想到了姥爺的病,就有了這個方子?」我皺眉看著二子問道。
「嗨,這麼說吧,他們其實早就有這張方子了,之所以要去那個地方,也是因為要搞那個什麼悶香的原因。後面好幾個大主顧出錢罩著呢,都想要這個東西,所以才有這個買賣。那方子是我問他們要的,就是想看看到底什麼療效,結果看了一下,發現極有可能對老人家的病有效,所以也就心動了。你不是也因為這個心動的嗎?你想啊,反正我也就圖個刺激,所以才摻和這事。但是啊,現在要是有了這個方子,那我的行為就瞬間變高尚啦,我可是捨己為人,為了給老人家治病,才去冒這個險啊,立時我就形象光輝了,你說是不是?所以呢,我琢磨來琢磨去,就想插一腳。」二子說著話,瞇眼抽煙,小眼睛迷成一條縫,很有些期待的意味。
我聽他這麼說,心裡倒是基本都信了,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就對他道:「你說得不錯,我也想給姥爺治病,不過,這個事情實在太冒險了,不說那穴眼裡面情況未知,就說萬一外頭出事了,那也是想跑都難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還是慎重為好。」
「放心,多大點屁事,我們又沒去故宮廣場上動太祖爺的寶,就算被發現了,能多大的罪?我表哥一句話還不就搞定了?」二子說著話,挑著眉毛看了看我。
我被他說得心動,但是又不想把話說死,於是就微微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撂了一句狠話給他道:「行吧,你要是再能做到兩件事情,這事我就應下了,要是你做不到的話,那你拿槍指著我腦袋,我都不會去的。」
「嘿,這條件說得哈,這麼死,行吧,你說說,哪兩件事,我聽聽看。」鬍子滿臉好奇地看著我問道。
「第一件,你得證明這個方子確實有效才可以,」我說著話,把那方子遞到了二子的手裡。
二子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道:「這也對,你這個要求很合理,不過呢,說實話,我還真沒辦法現場證明給你看。我只能這麼和你說了吧,這個買賣背後的那幾個大主顧,可都不是一般人,他們要說根源,那真是大了去了,估計咱們全國也沒幾個能和他們比的。他們都這麼相信這個方子,那可見,這個就確實是真的了。你想啊,那些人手下得有多少能人異士?這個事情,就算那幾個主顧是傻佬外行,不懂真假,難道他們手下的人,也不會給他們指出真假嗎?他們現在這麼急吼吼地要這個東西,那就說明,這個多半是真的。而且,再說了,就算不是真的,咱們就算是白跑了一趟,那也體現了咱們一片孝心不是?而且啊,說不定還能順手再摸幾樣寶貝出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我聽了二子的話,點點頭道:「這背後的主顧,到底什麼身份,能透露不?」
「這個我也不是很真切知道,大概給你說個方向吧,總之是木靠木,兒子墊底,喝酒不見天,也就這麼多了,你自己能理解多少,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也不敢說。」二子聽到我的話,居然和我打了個謎語。
我聽到他的話,心裡大約琢磨了一下,基本也想到是誰了,於是就點頭道:「那說一下第二個條件吧。」
「嗯,你說,」二子看著我說道。
「你得給我說清楚,為什麼就這麼確定那穴眼裡面有這個東西,不然的話,我也不去。」我皺眉看著二子說道。
「嗨嗨,這個倒是可以和你說一下,」二子聽到我的話,嘿嘿一笑道:「這麼和你說吧,其實這個事情,真的是有點新鮮的。根源就是去年有個什麼地質勘測隊,用個什麼超聲還有什麼狗屁伽馬嘎驢的射線成像儀器,勘察地質,結果就碰巧看到了那裡面的東西。後來他們回來就把這個事情報上去了,所以這才傳開的,所以啊,那穴眼裡面到底有沒有這個寶,你倒是不用懷疑的,你得相信科學啊,科學那可都是真的,錯不了的。」二子瞇眼看著我,滿臉得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