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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我很早就起床了,趕在吃早飯之前,特地跑去昨晚那金光出現的山頭上看了一下。
那山頭在我和姥爺住著的小院上方大約一百米的距離,也是掩映在一片竹林之中的,環境很是幽靜,聽說裡面住的是一位退休的老將軍,小院裡面有衛兵,還有醫生和護士長期照顧他。
我和姥爺剛來這裡沒多久,所以和四周的鄰居都還不是很熟悉,我也不認識那個院子裡的人。
早晨的山風清涼,太陽還沒升起來,空氣裡面還掛著薄薄的霧氣。
我沿著一條曲折的林蔭山路,一路爬到了那小院的門口。
到了那小院的門口,我首先就看到那院子門口立著一尊石頭的雕像。
等到走進了,才發現那雕像是主席像。
雕像的高度比真人的高度還高一點,造型是主席抬起一隻手,滿臉微笑,在和大家打招呼,讓人一見之下,就感到一股特有的親切和溫暖。
雕像的底座是青色的大石頭,有一大塊虛出來,可以當凳子坐,一位白髮蒼蒼,身上穿著黃色的舊軍裝的老人,正坐在石頭上,仰首望著主席像,同時手裡拿著乾淨的抹布,正在細心地幫主席像擦拭上面的灰塵。
老人擦了一會,站起身來,我這才發現,他很高大,雖然年紀很大了,但是身板還是很厚實,正面看去,那種常年軍旅生涯所養成的特有堅韌之氣,顯露無餘,讓人一見之下,禁不住肅然起敬。
老人看到我,有些疑惑地咋了咋嘴,接著對我一招手,笑著喊道:「小鬼,過來爺爺這邊,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聽到老人的話,就跑了過去,指了指山下姥爺的院子對他說:「我和姥爺住在那裡。」
「噢,就是前天搬來的那對爺孫是吧?」老人聽到我的話,恍然地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我,點了點頭,有些感歎地說道:「嗯,小鬼桿子不錯,要是當兵的話,是個好兵。」
老人說完,彎腰很慈祥地笑著問我:「小鬼,幫爺爺一個忙,可以嗎?」
「嗯,好,你說,」我見到老人很和藹,給人感覺很親切,而且他眉宇間有一種很強的氣場,讓人與他接觸之後,自然而然地服從他,知道他可能也是大官,於是就對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老人見到我挺乖巧的,更加開心了,就把手裡的抹布遞給我,然後指了指主席像抬起的那支手臂,對我說道:「小鬼,去,幫咱們主席把手臂上的灰塵擦一下,怎麼樣,能爬上去麼?」
「能,」那主席像雖然蠻高的,但是要我爬上去,還是蠻輕鬆的。
當下,我拿著抹布,跐溜兩下就爬到了主席像的肩上,然後騎在主席肩膀上,拿著抹布,把主席抬起的手臂上的灰塵,仔細地擦拭了一遍。
我擦拭的時候,老人背著手,站在地上,笑吟吟地看著我,滿臉慈祥的神情,一邊看還一邊感歎道:「哎呀呀,看來我是真的老啦,想當年啊,爬雪山過草地,跟著主席南征北戰,什麼山頭我上不去啊,只要主席一抬手,天我都上去了。現在啊,哎哎,主席抬手的高度我都夠不著嘍,咳咳,不行啦,不行啦。」
老人的話,我不是很聽得懂,就沒敢搭他的話茬,悶頭認真地擦著灰塵。
這時候,小院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穿著軍裝的當兵的,一邊打著哈欠伸懶腰,一邊走了出來。
那當兵的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國字臉,身體有點胖,頭髮只有半寸長,腮幫子肥肥的,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像是一頭豬頭。
那豬頭打完哈欠張開眼睛,抬頭一看,發現我正騎在主席的肩上,不覺一驚,一指我,大聲道:「小子,你幹什麼?還不快下來,主席像你也敢亂爬,看我不揍死你!你給我下來!」那豬頭說著話,彎腰從地上撿了一根細細的竹子,就衝上來趕我。
「啪啪!」他動作快,我一個不注意,被他打中了兩下,背上一陣火辣辣地疼,一緊張,一咬牙,翻身直接從主席像上面跳了下來。
「你還跑,我看你往哪裡跑!」豬頭把我打下來之後,繞過主席像,想要乘勝追擊。
「小張,你幹什麼?!」
那豬頭轉過雕像之後,就被老人叫住了。
先前,豬頭拿竹子趕我的時候,老人家正好是站在主席像的正面,豬頭正好看不到他。
「啊,啊,首長早!」
豬頭小張沒想到老人家居然就站在主席像前面,嚇得一個激靈,接著連忙一咧嘴,扔了竹竿,立正站好,給老人家敬了一個軍禮。
「披衣散扣,你這班長的素養到哪裡去了?還不快回去修整一下。」老人背著手,虎著臉訓了豬頭小張一通。
那豬頭被老人家說得有些尷尬,連忙低頭認錯,但是隨即看到我躲在老人的身後,於是就指著我對老人道:「首長,這小孩太皮了,剛才他都爬主席肩膀上去了,您老看到沒?」
「看到了,那是我讓他上去的,主席的手臂太高了,我擦不到,讓他幫忙的,你打了人家,還不快道歉?」老人繼續虎著臉對那個豬頭小張說道。
小張一聽這個話,立馬一個大花臉,愣了半天,這才滿臉尷尬地嘟囔著給我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灰溜溜地逃回院子裡面去了。
「嘿嘿,小鬼,有沒有被打疼啊?這是我手下的勤務兵,比較莽撞,爺爺替他給你道歉,」小張走了之後,老人家很和藹地彎腰對我說道。
「不疼,他沒打到我,」我對老人家說完,把抹布還給了他,對他說我要上學去了,有空再找他玩。
「好好,有空就來找爺爺玩,要是這兒找不著,你直接進院子,就說盧爺爺讓你來的,他們不敢攔你的。」老人說完話,和我說了再見,然後就站在山頭上,目送我離開,一直到我走進了姥爺的小院子,這才作罷。
回到院子裡,姥爺已經等著我吃早飯了。
我很快就吃好了早飯,然後就背著書包出門準備去上學。
向山下走的時候,我想起了昨晚那道金光的事情,於是就再次站在半山腰的台階上,瞇著眼睛,向著山上仔細地望去,這麼一看之下,立刻發現,原來那山頭上幾乎每棟閃著淡金色光芒的院子前面,都有一尊主席像,有的沒有主席塑像的,則是門上貼著主席的畫像。
而那一直與黑氣對抗的淡金色光芒,正是來自於這些主席像。
看到這些,我心中頓時有些恍然大悟,因為,我聽姥爺說過,偉人像都是有很厲害的罡氣的。
這些罡氣可以對付陰邪,而且主席像的罡氣更是偉人像中最厲害的一個。
這麼看來,那山上的黑煞之所以一直沒能幹出什麼壞事,大約也是因為這些主席像的克制作用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聯想到了學校裡的情況,不覺再次有些恍然,因為,我在學校裡的時候,看到每個班級的後面牆上都貼著一排偉人像。
那些偉人像,我並不是認得很全,李老師曾經和我們說過,說那裡面鬍子最大的那個叫馬科絲,鬍子第二大的那個叫恩克絲,然後那個方臉小鬍子的,叫絲大林,然後餘下沒鬍子的,自然就是朱老總、**、周總理了。
不光如此,學校裡面,不但每個班級都有這麼一排偉人像掛著,而且幾乎每個房間都有這麼一排畫像掛著,走廊的柱子上也有很多類似的畫像,只是那畫像是單張的,上面有很多字,好像是偉人說過的話,聽說叫「語錄」。
我想到這裡,大概明白了什麼,就有些激動地騎著車子快速地往學校趕去,想要驗證一下我的推斷。
到了學校之後,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金色的陽光曬得地面滾燙,我站在學校門口,撅著屁股,彎腰瞇眼看了大半天,也沒能把學校裡面的情況看清楚,一來是當時人太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場,不利於我的觀察,二來是因為那些偉人像都是掛在房間裡的,所以,偉人罡氣與那些黑氣對抗的景象也不是很明顯。
無奈之下,我只好暫時放棄了觀察,走進班級準備上課。
這時候,劉小虎已經來了,依舊是一臉平靜的神情,沒有任何異常。
我看到他,皺了皺眉頭,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和他攤牌,好好問問他具體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又覺得這樣直白地問他,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感,於是就先沒有問,而是準備有時間慢慢套他的話。
我們坐下之後,沒多久就上課了。
上完上午的課,我依舊和劉小虎一起去吃飯,吃飯的當口,我就裝作很隨意地問劉小虎:「聽說,你還有一個姐姐,對麼?」
「啊?」劉小虎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慌亂,但是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看著我笑道:「幹嘛,你怎麼連我有姐姐的事情都知道了?你背後打聽我的事情了?」
「沒有,就是聽別人說的,」我看了看劉小虎,發現他滿臉鎮定,沒有任何異樣,就尋思著王大貓跟我說的話是不是瞎編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又追問了劉小虎一句道:「你姐姐現在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