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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是民間流傳甚廣的靈異鬼事。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聽姥爺給我講過這個故事。
所謂的冥婚,其實就是就是活人和死人結婚,俗稱冥婚。與冥婚相對應的,那就是「鬼嫁」。
鬼嫁,則是已經死去的女人嫁給活人當老婆。
冥婚和鬼嫁,乍聽起來,好像是一回事,其實不然,這兩者絕對不單單是稱呼上的差別,它們之間的差別,其實是天壤之差,甚至是生死之差!
在我很小的時候,姥爺給我講故事的時候,講到冥婚,常常會面露憎惡的神情,叱之為「最惡之事」,但是姥爺講到鬼嫁的時候,則是津津樂道,很是悠然,由此也可以看到這兩者的差別。
所謂冥婚,既然是活人和死人結婚,這就會牽扯到一個生死相從的問題。也就是說,那個活人不但要和死人結婚,舉辦婚禮儀式,還要活人入葬,喜棺發喪,給那個死人陪葬。
這種陋習,與其說是靈異,不如說是裸的「殺人」!
在古代,一般來說,被選為冥婚的活人,大多都是窮人家的女孩子,活生生的被抓來給那些大戶人家的死鬼陪葬,是一種滅絕人性的殘忍行為,也正因為如此,姥爺才會對冥婚充滿了厭惡之情,嗤之以鼻。
而鬼嫁,則是和冥婚不同。
鬼嫁,是讓死去的女子嫁給活人當老婆。這種嫁法一般是要生者自願的。一般來說,出現這種情況,大多都是因為生者對於亡者用情太深,雖然亡者已逝,但是生者仍然願意和她結為連理,成為名義上的夫妻。
鬼嫁只是一種形式,不需要生者陪葬,也不需要死者曝屍,甚至,如果生者不願意,都不用為這個鬼妻守身,可以再次正常婚娶。
因此,與冥婚相比,鬼嫁更至情至性,更加令人欽佩和驚歎。這就是兩者之間的差別。
那架大紅棺材一開始出現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及至路過我的面前,我看到棺材上面貼著大紅紙,才恍然大悟,這出喪隊伍,送葬的居然是一名被迫給人陪葬的冥婚女子。
冥婚的送葬隊伍,旗旛、喪號、披孝等等裝束,一般來說,和普通的送葬隊伍並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所使用的棺材,要使用大紅色的,而且棺木上貼著的紙片題字,也都要用紅色的。
這種棺上紅紙,是冥婚的最大特點。
在民間,一般來說,使用紅漆棺材,大多都是歲壽達到八十歲以上,自然死亡的老人,才會使用紅漆棺。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表明這個老人的喪事,不是哀喪,而是喜喪。老人壽終正寢,自然死亡,留福後人,雖然去世了,但是並沒有什麼好悲傷的,反而是一種喜事,所以,這個時候,老人的兒女就給他們使用紅漆棺,並且吹吹打打,風光大藏,墳前也不怎麼哭,而是各說各的祝詞,希望老人泉下保佑子孫永昌,門楣興旺!
不過,喜喪使用紅色,也只是限於棺木的漆色,除此之外,其他一應物什,卻非白即黑,絕對不會出現紅色這種不利喪事的顏色。棺木上貼的紙張,自然也是白色的。
只有冥婚,不但棺木是紅色的,而且連上面貼的紙張都是紅色的,棺木上題的對聯也是喜聯。
這樣做的目的,是表明,這是給死去的人送媳婦。女方坐的棺材就相當於花轎,一切都要喜慶,要紅色的。
古代的人,很多做法都是毫無人性,慘絕人寰的。就像冥婚這種惡習,說實話,真的是一種讓人聞之膽寒的做法。
那些吹吹打打,把人家鮮活的大姑娘活埋的人,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自以為這是給他們死去的親人造福,死了還給他送個媳婦,讓他在地下好好享用,殊不知,他們這樣的做法,絲毫都不能緩解他們親人在陰曹地府的狀況,反而會因此,造成他們親人墓葬之中擠壓著那位被活埋的少女的怨氣。
那些被迫冥婚的少女,既然是無辜枉死,其魂魄自然怨氣極深,駐留墓葬之中,久久不去,長此以往,便會在墓葬中形成極為凶煞的鬼氣,非常的厲害。
姥爺曾經告訴我,這世上,最凶的地方,就是冥婚的古墓,因為裡面鬱積了極為凶煞的怨氣,常人走入進去,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在看到那架冥婚的棺材之前,我一直都沒有想到,這座古墓居然是一座冥婚古墓,因此也沒覺得這裡面會有多麼凶煞的怨氣,但是現在看來,這座古墓的來頭絕對不小,它的複雜程度也絕對超乎我的想像。
既然看到了冥婚棺木,那麼之前我所遇到的一些列靈異怪誕事宜,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說實話,冥婚古墓能夠只是出現這麼一些不大不小的怪異之事,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按照正常的狀況來說,這種古墓,正常人一旦進入這裡面,一般應該是立時斃命的,輕者也是要癲狂失去理智的,現在我們在這裡面逗留了這麼久,一直還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意外,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在心裡感到了一絲慶幸,甚至有些感謝那位被迫冥婚的女子,感謝她沒有那麼凶戾的報復我們。
心裡帶著這種莫名其妙的謝意,我再次抬頭看向送葬的隊伍,這次看到的景狀卻是再次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原本送葬的隊伍,這時候居然變成了新娘出嫁的隊伍,隊伍中央的大紅棺材也變成了一定紅頂份窗,金絲散穗的轎子。
那轎子依舊由八個人抬著,那些跟隨轎子的以及抬轎子的人,依舊是看得不慎清晰,只有轎子是清楚可以看到的。
那花轎子此時正好也剛好路過我的額前,距離我的腦袋只有不到一米遠。
「滴滴滴噠噠噠,」同樣是悠揚的嗩吶聲,嗩吶聲中,隊伍徐徐前行,紅紙翩翩飛舞,從天灑下,落入霧中,似花非花,似霧非霧。
我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頂轎子,感覺那轎子在路過我的面前的時候,似乎是故意的放慢了速度。
果不其然,那轎子走到我正前方的時候,居然是停了下來,不再前進了。
轎子停下來之後,我首先看到轎子側邊的紅色的小窗簾被一雙雪白如玉的小手掀開了,然後緊接著,就看到了那轎子裡端坐著一位穿著一身大紅刺繡的新娘秀袍,戴著幔頭紅的女人身影。
女人頂著幔頭紅,微微的扭頭向窗外看去,似乎是在透過幔頭紅的布絲縫隙看我,但是我卻看不到她。
我有些疑惑的凝視著她,想要看看她想要做什麼,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角猛然的一暗,赫然看到一個人大踏步的走到了那花轎子前,一弓腰,探身進了轎子。
我仔細一看那人,發現那人居然是林士學。
這個場面,讓我不能不感到驚駭,我尋思我自己可能實在做夢,我應該是太過睏倦,所以睡著了。
但是,我又覺得這夢境太過的真實,讓我感到真假難分。
我細看林士學的樣子,發現他行動順暢,神智清醒,並不像是受到了什麼迷惑。但是,雖然很清醒,這傢伙卻依舊是膽大妄為的探身進了轎子,不但探身進了轎子,這傢伙居然還探手揭開了那新娘子的幔頭紅!
「呼——」
一聲輕響,隨著林士學揭開幔頭紅,那幔頭紅下面的新娘子的面龐便露了出來。
我從側面向那個新娘子看去,赫然發現那女人一頭如瀑的烏髮,不但遮住了她的側面,而且還把她的面容都遮擋起來了,使得我根本看不到她的臉是什麼樣子的。
我費力的扭頭,向側面移,想要看看這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卻由於根本移動不了多少的距離,所以我根本就沒法看到她的臉。
既然看不到,我也只好放棄了,就那麼趴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女人輕輕的起身,背對著我,與林士學挽了挽手,似乎在低頭輕語。輕語完畢,女子重新坐回了轎中,林士學則是點頭微微一笑,躬身退了出來,然後就跟在了轎子旁邊,呼喝了一聲起轎,帶著隊伍繼續向前前進了。
隊伍繼續前進,那紅色的花轎緩緩而行,轎子的小窗依舊開著,轎子裡的新娘子依舊端坐著,並沒有頂上幔頭紅。
我看著轎子慢慢走過去,心裡沒來由的輕舒了一口氣,心說這該死的夢境,是不是也該結束了。
但是就在我正在慶幸的時候,那轎子裡的女人,突然一扭頭,直直的向我看了過來。
我此時正好也猛然抬頭看向了她,這一看之下,赫然發現,那女人前面居然也是披肩的長髮,並沒有臉!
「咕——」
當時,我被驚得本能地嚥了一口苦水,瞬間愣在了當場,全身寒毛直豎,心裡根本就無法想像那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那女人雖然沒有臉,但是似乎能夠看到的窘迫神情,居然就那麼安然的坐在轎子裡,晃著黑髮披散的頭顱,一顫一顫的笑了起來。說是笑,其實也只是笑的動作,實際是沒有聲音的,我只是感覺到她在笑,並沒有真切的聽到。
我被她的舉動嚇得完全呆掉了,瞬時整個人都僵硬了,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趴在地上瑟瑟戰慄,心裡更是受盡了驚恐的煎熬,讓我幾乎有了尋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