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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一片的黑暗。
因為剛才在外面有月光,現在猛然進入到屋子裡,眼睛無法適應這黑暗的環境,一時間什麼都看不到了。
但是我還是熟練的摸到了桌子邊,摸到了一盒火柴,然後迅速的劃亮。
就在我劃亮火柴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腳脖子一陣劇痛。
我知道那畜生咬了我一口。
但是幸好我知道它沒毒,所以當下強忍著痛疼,還是把油燈點了起來。
這時我看到屋子裡的情況,不覺急的全身的每個毛孔都炸開了。
屋子裡,原來姥爺躺著的那張草蓆上,已經沒有了姥爺的身影,而是換成了一條身體無比臃腫如同一個磨盤一樣的大蛇躺在了地上。
大蛇身體臃腫,但是頭卻是很小,看到我,它伸著頭想要咬我。
剛才它已經咬了我一下了,我腳脖子上立刻流了好多血。
但是現在卻不是我去考慮疼痛的時候,因為我知道最緊要的事情,還是將姥爺從這畜生的肚子裡救出來。
看到這種狀況,我基本已經想到,這兩個畜生趁著我剛才出去和女鬼搏鬥的時候,游進了屋子的。
看樣子是那條母蛇剛剛受孕,需要營養支撐身體,所以就把姥爺給吞了。
而見到我回來,那條公蛇為了保護她,就衝出去和我單挑。
但是可惜的是,這對畜生顯然小看我了。
我當時大體計算了一下時間,從我出這個屋子,到現在不超過三十分鐘。
想來姥爺應該還沒有被融化。
想到這些,我不由心裡一陣慶幸,因為如果我再在外面和那個女鬼糾纏多一點的時間的話,恐怕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法救出姥爺了。
蟒蛇吞下食物是需要時間消化的。
我曾經見過一個被吞下的小孩,救出來的時候,臉上的鼻子耳朵都已經被融化了,眼皮也沒了,整個人面目全非,齜牙咧嘴,無比噁心。
想到這裡,我抄手拿起桌上的菜刀,瘋一樣的衝到了那條蟒蛇的前面,死命的砍了下去。
「嘶嘶。」
那畜生由於身體裡面有姥爺拖著,所以行動不便,爬都爬不動,只能在地上伸著小頭,張著嘴巴對我裝出一副凶狠的模樣。
看到它這個樣子,我怒不可遏,看準一刀砍在它頭上。
一刀下去,蛇皮迸裂,鮮血直流,那畜生立刻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怒吼一聲,我曹泥嗎!
一刀接著一刀的砍下,一把將那畜生的脖子按住在草蓆上,然後連剁幾下,將它的頭生生的剁了下來。
看著蛇頭被剁下來,我心裡一陣暢快,然後一腳將蛇頭踢開,也不管滿地的鮮血,就勢跪在草蓆上,用菜刀小心翼翼的將蛇肚子隔開一條小口,然後沿著小口將口子割的越來越大。
最後終於,在肚子完全隔開之後,姥爺渾身粘者鼻涕一樣的黏液滑了出來。
我一看爺爺的面孔,發現除了鼻尖和臉上的皮膚有些破損,其他地方還沒有事情。
見到這種狀況,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拎起旁邊的水桶,去水缸裡拎了一桶水來,潑到姥爺的身上,幫他把那些黏液洗掉。
但是由於缸了的水不多,拎了兩桶就沒有了。
我只好一手提著菜刀,一手拎著水桶向著河邊跑去。
但是就在我跑到外面,準備順路將那條公蛇也剁掉的時候,卻是猛然的發現那條死蛇居然是掛在了柳樹上,一滴滴的黑血正在往下滴。
而柳樹的上方,此時卻是出現了一個黑影。
看到我出現,那黑影如同像幽靈一樣,飄了下來,變成了一個臉色蒼白,翻著白眼的穿著一身紅色衣服的女人。
「該死的!」我怒吼一聲,將菜刀丟到桶裡,伸手就去腰間摸那把桃木小刀。
但是讓我意外的是,那把桃木小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了。
我一把摸空,不覺渾身一震,抬頭看著前方的鬼影,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想逃跑,但是卻是發現自己的雙腳連動都動不了。
低頭看時,才發現一雙枯枝一樣瘦長的手爪,竟然是已經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腳脖子。那手爪的末端,二鴨子如同水蛇一般,匍匐扭曲著身體,腦袋上叼著長長的舌頭和眼珠子,正向我急速的爬來。
二鴨子,拖拉著紅白一堆的腦漿,齜牙咧嘴,兩隻眼珠子綴在臉上,舌頭伸了半尺長,如同水蛇一把,在地上「啪啦噗啦」的兩腿後蹬,向著我爬過來。
看到他那個樣子,我一時間真的懷疑,這是否還是個人類。
這簡直就是一個被剝了皮的光溜溜的蜥蜴!
我知道如果被他撲到身上,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我自己都想像不到。
本來我想跑,但是奈何我的雙腳,被這傢伙死死的抓住了,動都動不了。
但是這並非意味著我會束手就擒。
我說過,那時候,我已經是賊膽包天了,我還會怕什麼?
女鬼、蟒蛇、死屍?
都見鬼去吧,這些東西在我幼小的心靈裡已經變成玩物一般了。
所以即便當時雙腳已經都不了,但是我還有雙手可以自由活動。
我說過我不會束手就擒,所以我要反抗,就算是用牙齒咬,我也反抗到底。
我絕對不想輸在該死的女鬼手裡!
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從桶裡再次拿出了菜刀,然後猛地彎腰,在二鴨子快要靠近我的時候,一刀剁進了他的腦袋裡,然後狠命的一扭。
「卡!」我聽到一聲清晰的脆響,瞬時二鴨子的腦漿如同雪花一樣飛了起來,崩的我滿臉都是,一股惡臭的氣味瞬間衝到的胸口,我不由嗆的猛然咳嗽起來。
但是雖然咳嗽,但是我的手裡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揮舞著菜刀連番的剁下。
其間有幾次沒有剁到二鴨子的身上,反而是碰到了地上的石頭,一時間血漿和火星亂飛。
而就在這時,我聽到清晰的「嘶」一聲低沉的叫聲,雙腳一鬆,我知道二鴨子已經被我剁翻了。
我連忙後撤一步,再次看向地面,才發現哪裡有什麼二鴨子,竟然就是那條已經被我毆打過的死蛇。
看來是二鴨子的魂魄被那個女鬼驅使,寄生到死蛇的體內來作怪。
當下我冷笑一聲,再次一刀將死蛇斬成兩截,一腳踢到一邊之後,才得勝一般的抬眼向著柳樹下看去。
但是這次,我卻是發現,那個紅衣女鬼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背後一陣冰涼,不覺想要轉身,但卻發現自己全身似乎都被冰凍住了一般,動都動不了。
而就在這時,一雙蒼白如同枯枝一般的手爪,卻是從我後脖頸摸上來,然後一點點的沿著我的皮膚向上,一直爬到我臉上。
最後那尖利的指尖,生生的挖進了我的眼睛裡。
「啊,」劇烈無比的疼痛,我立刻全身抽搐著,拚命的掙扎著,嚎叫著,雙膝跪地,手捂著臉,不停的嚎叫著。
黑色的血液從眼眶裡滴落,沾染了整個手掌。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能有視覺。
我只知道在我最後還有知覺的一瞬間,我猛然的扭頭,看到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衣,就這樣趴在了我的背上。
而我扭頭的一瞬間,正看到她披散的長髮下,翻著白眼的面孔,嘴巴染的血紅,猛然的張開,如同蛇的嘴巴一樣裂開,然後裡面猛然的伸出一條血紅色的長長的舌頭,如同毒蛇一般,鑽進了我的嘴裡,不停的往下鑽,如同刀子一般在肚子裡面攪動。
無比的疼痛和窒息,我張著兩隻滴血的眼睛,雙手緊緊的握著那根插在我嘴裡的舌頭,全身都抽搐著,顫抖著,最後漸漸的,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視野,永遠的停留在了那張無比蒼白和恐怖的面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