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局勢的轉變
身上披著偽裝的莊敬凡匍匐前進，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搞出一點響動讓鬼子察覺。現在鬼子設有伏兵，這樣的潛入無異於虎口拔牙，距離這麼近一旦眼前的這隻老虎警覺反撲，結果是可怕的。
距離越來越近，正當莊敬凡手指套中手榴彈的時候，就看見前面的沙袋上爬出了一個遙遙晃晃的日本兵，解開腰帶就掏出了自己的傢伙，一邊放著水，兩隻賊眼還在烏溜溜直轉。
當然，具體的情形莊敬凡是看不清楚的，但是想一想也能知道這傢伙居高臨下很是容易看到己方的身影，一旦搞出響動偷襲的結果可就要大大折扣了。
「打！」一聲大喝，莊敬凡手裡的手榴彈便帶著一股青煙直嗖嗖的飛了出去，準頭極好，正中那鬼子兵的腦門。只見這廝一聲悶哼直挺挺的向後倒進了戰壕裡。緊隨而起的還有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這便是進攻的號角聲，一枚枚手榴彈雨點般的飛射進了日軍的戰壕裡，爆炸聲此起彼伏，傍晚的夜空被火光照亮。
短短幾十秒，三發手榴彈便投射完畢。也不需要莊敬凡招呼，士兵們轉身就往後面逃去。速度之快，猶如掙脫了韁繩的烈馬。
鬼子被炸得暈頭轉向，但是好在訓練有素，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而這時候，特務連的戰士還在日軍的射程之內。
但是針對這樣的狀況，莊敬凡是早有預料，聽的身後一聲槍響，立刻轉身端起捷克式反擊起來，點射之下倒也是槍槍咬肉。
這時候，這些抽調來的老兵們可就體現出了戰鬥經驗豐富的優點。不用莊敬凡過多的吩咐，大家交替掩護迅速的往後撤去。
前方忽然傳來了槍聲，正在吃晚飯的石原夫立刻興奮起來。看來這一天自己沒有白挨，總算是等來了支那人的進攻，自己設下了埋伏，這一次他們一定是損失慘重！
激動著，石原夫匆匆站起身來就衝了出去。
但是前面漸漸低沉下來的交火聲讓行到半途中的石原夫一張臉又黑了下來，難道這又是支那人的試探性進攻。
果然，很快便傳回來的消息證實了石原夫心中的猜想。來者是一支小股部隊，無聲無息的潛伏過來，投射完手榴彈就迅速撤退。儘管自己的士兵拚命的打擊，但還是被他們逃之夭夭，連一具屍體也沒能留下。
「八嘎，該死的支那人！」石原夫終於暴怒了，這場戰鬥，自己一直都在被對方捏著鼻子耍！
「閣下，從昨晚開始支那人就一直在騷擾我們，我以為他們並沒有真的打算對我軍展開進攻，這麼做的目的只是消耗我們的士氣而已。所以最好辦法就是讓部隊輪流駐守前沿警戒，沒有必要把一個大隊的兵力都壓上去，這樣實在是太浪費了。」參謀長終於忍不住了心中的話，數次被中**隊玩弄於股掌之上，駐守的第二大隊已經異常的暴躁了。
石原夫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這是戰爭，只能全力以赴，不能投機取巧！參謀長，還是把第三大隊調遣上去吧，決不能給支那軍隊可趁之機。」
石原夫進退兩難，莊敬凡卻是玩的得心應手，白天指揮著張子斌的三營邊訓練邊放冷槍讓鬼子一刻不得放鬆，一進了晚上便又帶著他的特務連出擊，毫無章法的亂拳，讓鬼子是焦頭爛額疲於應付。
日子一天接著一天的過，雖然莊敬凡的襲擾帶來了很大的效果，但是孫團長卻高興不起來。
援兵陸續到達，上峰卻一直沒有擴大戰鬥的命令，再這樣僵持下去，日軍的援兵一到局勢可就要轉變了。
怕什麼來什麼，天空中轟鳴的飛機聲印證了孫團長的擔憂，鬼子的空軍先到了。
日軍飛機重新奪得了制空權，這讓上海所有的中國參戰部隊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尤其是經歷了戰鬥前期的部隊。飛機的恐怖威力讓他們至今心有餘悸。
要知道己方的空軍早已經是損失殆盡，而地面對付日軍飛機的高射炮又是稀缺的裝備，除了中央軍的王牌部隊有著少量的裝配之外，其餘的部隊在這一方面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飛機出現了，鬼子的援兵應該很近了。弟兄們，接下來的一定是一場比前段日子更加艱苦的戰鬥，希望大家都能做好準備，成功成仁，報效國家！」
孫團長的話鏗鏘有力，日軍的進攻態勢很快就會形成，自己所掌握的這個關節處肯定是他們的重重之中，將要面臨的壓力無法估測。
眾人沉默著，日軍飛機大炮樣樣俱全，這樣的仗有多難打大家心中都沒有底。
「團座，卑職以為我們應該考慮退路了。」莊敬凡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卻是把在場眾人嚇得不輕。
「為什麼這麼說？」孫團長眉頭微蹙，雖然他知道莊敬凡說這話是有一定的理由，但是主動撤退把陣地拱手讓與敵人，這不是第四團的作風！
「團座，現在日軍有了飛機，我們的陣地優勢將不復存在。一切的行動，都會被飛機偵查到。而且日軍飛機可以隨時偵查隨時轟炸，我們根本就沒辦法避開他們的鋒芒，陣地失守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莊敬凡有些無奈，這就是差距，根本不是一腔熱血就能簡單彌補的。
三位營長閉口不言，莊敬凡說的是實話，日軍一個步炮協同作戰就讓一營傷亡殆盡了，現在又有了飛機的協助，這仗著實是不好打得。
孫團長眉頭愁緒，忍不住掏出一支煙點燃大口大口的吸了起來。他不說話，莊敬凡倒也不好再開口了，畢竟他才是不對的主管，自己不能越俎代庖。
一支煙很快便染成了灰燼，孫團長狠狠地擰滅了煙頭，抬頭問道：「說說，你們都有什麼看法？」
「團座，莊參謀長說的在理。咱們第四團沒有貪生怕死之輩，但是卻不能連敵人的面都沒摸著就被炸彈炸死，這太憋屈了！」魏剛山第一個開了口，自己的一營何嘗不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