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反攻
「團座，楚上尉不見了。」剛剛回了駐地，王副官就匆匆的跑了過來。自己奉命給楚上尉安排住處飯食，沒想到一趟伙房的功夫這傢伙就沒了蹤影。要知道這可是立了大功的人，這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如何交代可就是個問題了。
「哼，他倒是跑得快。」老王冷笑道，回頭看了一眼莊敬凡。
「兩位餓了吧，伙房的人已經備了酒菜，你們先洗洗，小弟這就給你們準備去。」王副官笑著，衝著一邊的孫團長點了點頭，這才轉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坐！」孫團長大手一擺，兩根煙已經遞上了前去，看著莊敬凡的雙眼滿是笑意。
「說說，這件事究竟是怎麼辦成的？」三人落座，孫團長饒有興趣的問道。
將經過敘述了一遍，莊敬凡笑道：「團座，日軍雖然在正面攻勢凌厲，可是經過這次的潛入，我們發現他們後防卻極為空虛，尤其是機場這麼重要的地方雖然看似防守嚴密，但是也僅僅只是表面現象。由此可見日軍兵力不足，眼前的攻勢都是他們強撐出來的。」
「是啊，這次上海之戰日軍應對倉促，到目前為止在整個上海也僅僅只有四個師團十多萬的兵力。戰線這麼長，他們的兵力自然是捉襟見肘了。」孫團長點著頭。
「這麼說，上峰一直都是知道這些事情的？」莊敬凡眉頭一皺。
「知道又如何，和日軍相比我們雖然有著近三十萬的部隊，但是處處都處於劣勢。一直以來，制空權都在日軍的控制之中。上海又是四面平原，沒了制空權，哪怕只有一架日軍飛機都能給我軍造成極大地傷亡。我們的防線之所以潰敗的如此迅速，也非將士不用命，實則是武器差別太大。」孫團長歎息連連，「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明知道日軍兵力不足卻無法展開大的反攻。不過這一次炸了日軍的機場，在制空上我們就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了，這對我們來說是極其有利的。不瞞你說，張司令已經安排了反攻的事情，只怕這時候已經呈報給了顧長官，也許明天一早，我們期待已久的大反攻就要開始了。」
說道這裡，孫團長的的臉色又變了模樣，笑道：「一旦反攻湊效，你們這次可就真的是立了天大的功勞，呵呵。」
莊敬凡和老王相視一笑，能立這麼大的功勞，不說老王了，就連莊敬凡心中也是覺得驕傲，憑借一己之力扭轉整個戰局，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與此同時，在總指揮部張司令也拍了桌子。「顧長官，機會如此難得，為什麼不能發起全面反擊？卑職以為，日軍沒了制空權，在我優勢兵力的反攻下肯定抵擋不住。」
「文白，這是戰爭，是戰爭就有勝負，你我紙上談兵沒什麼。贏了固然是好，可是輸了，你想過後果嗎？」顧長官沉著臉問道。
張司令緊了緊眉頭，急道：「顧長官機會難得啊，日軍的援兵不日即到，要是在這之前依舊不能扭轉眼下的態勢，只怕敗局難挽。你我如何向委座交代，如何向全國民眾交代？」
聽了這話，顧長官多少是有些不高興的。「文白，你要明白一旦反攻失敗，留給我們的可就是大潰敗了，到了那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不等張司令說話，顧長官繼續說道：「所以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我們必須有所保留。倒時真的反攻不成功也不至於滿盤皆輸不是。」
「可是顧長官，戰機稍縱即逝，容不得咱們留後手啊。」張司令急道。
「好啦文白，你要知道眼下的情況無過既是功，我輸不起，政府同樣也輸不起。」顧長官滿臉的無奈，他沒資本去孤注一擲。
張司令多少有些顯得頹廢，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白白放過，誰也不會覺得甘心。但是顧長官的話同樣也有道理，一旦失敗，對於整個上海的戰局可以說是滅頂之災。
「好了文白，雖然不能傾盡全力，可我也沒說會白白放過這個機會啊。聽我的命令，天色一亮你就把你的一半兵力壓上去，其餘的留作預備隊預防突發狀況，到時候全線都會跟著你動起來的。」顧長官呵呵笑道。
張司令萬般無奈的點了點頭，「明白，只是卑職希望長官可以根據反攻的狀況隨時調整部署，畢竟機會難得。」
「放心，如果進展順利，我會調整部署的。」顧長官倒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既然張司令已經被自己勸服了，那也就沒必要再死咬著這一點不放了，畢竟後續該怎麼辦還得自己的命令。不然全局不統一，後果是什麼張司令也是明白的。
「長官，天馬上就要亮了，哪卑職就先告退了。」抬手看了看表，張司令這樣說道。六點半天就大亮了，這也是自己定下的反攻時間。
顧長官點了點頭，笑道：「好，你的部隊先動手，七點整我會命令在各個重要地段向日軍發起反攻的。」
「是。」抬手敬了一記軍禮，張司令轉身走了出去。畢竟是可以發起反攻的，只要自己抓好這次機會，必定是會有收穫的。
「團座，開始了，開始了！」隆隆的炮響震顫著大地，王副官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抬眼看到了正在穿鞋子的孫團長。
孫團長臉色有些不好看，這次大反攻自己沒撈上，想想就覺得氣人。
出門登高拿著望遠鏡一瞧，孫團長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怎麼動靜這麼小？」
「啊？」旁邊正撐著脖子眺望的王副官一怔，忍不住笑了起來，「團座，這動靜還小啊，怕是張司令把他們第九集團軍的所有大炮都給用上了。」
「不對。」孫團長搖了搖頭，「張司令昨天準備的可是全線反攻，這怎麼才幾個地段，難道出事了？」說著，孫團長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團座，上峰……上峰的心思可不好揣摩，說不定臨了他們有變更了作戰計劃呢。」王副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事情總是充滿著變數的。
王副官這麼一說，孫團長心底倒也有了眉目，這肯定是臨時變更了計劃。
重重的喘了口氣，一把將望遠鏡塞給王副官，孫團長氣呼呼的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