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頹勢難改
「飛機！」飛機低空劃過，夜晚警戒的哨兵立刻驚聲大呼道，可謂是心驚膽戰，這大半夜的都不安生，這仗還怎麼打呢？
「莊連長，咱們怎麼降落？」眼看著前面已經是燈火輝煌的租界，老王越發的著急了。
視線不夠，莊敬凡想降落也沒辦法，「老王，租界的機場方位你知道嗎？」
「進租界？」老王眼睛一愣，隨即連連擺手，「莊連長，這可使不得。租界可是非戰區，咱們的飛機要是進去了，那可是要惹出大事的！」
「呵呵，你就說機場在什麼方位吧，這可是日軍的飛機，咱們呢一落地立馬開溜。只要沒有證據，能耐我何？」莊敬凡得意連連，其實心中也明白，在遙遠的歐洲希特勒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這些傢伙根本就無暇東顧，這麼一點小事頂多也就是叫嚷幾句。
「莊連長，這怕是不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洋鬼子咬住不放，上峰極有可能把你我推出去頂罪啊。」老王憂心忡忡，別的部隊還好說，稅警總團和洋人的關係，這事還真是有准的。
「油快用完了，再不降落，咱哥兒倆可就得摔成肉餅了。好不容易英雄了一回，你不想就這麼憋屈的死吧。」莊敬凡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老王手足無措，要是死在了鬼子的機場那也罷了，這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卻要摔成肉餅，這麼窩囊的死法想想就覺得憋屈。
「往前飛吧，再往北有一處民運機場，平時都是租界的政府要員往來南京用的。」老王萬般無奈的說道。
莊敬凡呵呵一笑，調轉方向往北飛去。
「司令，人回來了。」孫團長快步走了進來，臉色極為難看。
「在哪裡？」張司令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神情極為激動。
孫團長歎了口氣，轉身出去把老楚帶了進來。老楚身上狼狽不堪，整個人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臉色煞白煞白。
「怎麼樣，成功了嗎？」張司令滿臉的期待，一旦炸了日軍的機場，對整個戰局的影響將是無法估量的。
「司令，機場炸了，先是炸了油庫，鬼子的飛機也毀了不少，具體有多少卑職也不清楚。」喘著氣，老楚漸漸地平靜了下來，立大功了。
張司令也是狠狠地喘了一口氣，兩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既然這事成了，那自己安排下去的反攻，明天一早就可以進行了。
心中激動著，張司令這才察覺到了不對之處，蹙眉道：「怎麼就你自己，不是去了三個人嗎？」
說到這個，老楚的臉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司、司令，撤退的時候我們走散了，他們現在怎麼樣，卑職也不清楚。」
不等張司令發話，孫團長就急道：「你是說，莊連長沒能撤出來？」
「孫團長，是這樣的。本來我想回去找他們的，可是鬼子已經戒嚴了機場，被逼無奈之下卑職只能自己先回來報信。」說了這麼多，老楚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下來。自己確實是看到機場戒嚴了，只怕這時候老王和那個莊連長已經成為鬼子的槍下鬼了。
孫團長心中一時五味陳雜，自己本想著這次無論成功與否都要重用莊敬凡的，沒想到他這一去倒是陷進去了。
「英雄啊。」張司令滿臉感觸的說了一句，這麼大的戰局僅憑兩個人就能出現改觀，這樣的事情張司令以前想都沒想過。
「司令……」孫團長臉色異常複雜，也許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孫團長，既然日軍的機場被炸，只怕現在日軍已經行動起來了。想要派人潛入營救他們兩只怕是沒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於明天的反攻了。」張司令搖頭說道，沒有必要再往裡面添人命了。
孫團長萬般無奈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些不甘心，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唯一希望的就是奇跡能發生了。
「司令，顧長官電話。」就在這時候，一名參謀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抱著一部步話機。
「顧長官，我是文白。」張司令對著電話筒說道。
「文白，租界的領事來電話，說是一架日軍的飛機迫降在了他們的機場上，但是從飛機上逃跑的兩個人卻是咱們的人，點名要見到你才交代問題。這件事你又什麼要說的嗎？」
「日軍的飛機，我們的兩個人……」張司令眉頭一皺，頓時大喜道「報告長官，確實是我們的人，他們剛剛炸了日軍的機場！」
「什麼，炸了日軍的機場？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明顯變得激動起來。
「是的，長官，事情是這樣的……」細細的將這次的行動複述了一遍，張司令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長官，三個人啊，就把日軍的飛機場給毀了。少則十天，多則一個月，日軍的空軍就算是癱瘓了！」
「好，辦得好！」對面是顧長官的大力誇獎聲，接著說道：「文白，你立刻到我這裡，和我一道去租界接他們回來！」
「是，卑職這就過去。」張司令大聲應道，等著對面掛了電話，這才扭頭看著一臉期待的孫團長說道：「孫團長，他們兩人還活著，竟然駕著日軍的飛機飛了回來，呵呵，難得的人才啊。」
「活著？」孫團長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搓著手半天才問道：「司令，那他們現在在哪裡？」
「顧長官命令，你我隨他一道去租界，把我們的兩位英雄接回來！」張司令滿臉笑意，隨即向副官擺手命他把自己的大衣拿了過來。
孫團長滿臉激動地神情，回頭一看臉色怪異的老楚，不由有些納悶。「楚上尉，你怎麼啦？」
「孫、孫團長，他們沒事兒就好，卑職有些累了，能不能先回去休息？」老楚的臉色極不自然，萬萬沒想到這兩人還能活著回來，而且還是這麼誇張的方式活著回來。
孫團長倒是沒想到其他的地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瞧我，你還沒吃飯吧，這就給你安排，呵呵。」
老楚訕訕一笑，敬了一個軍禮，這才轉身跟著王副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