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殺進租界去
「莊哥，都打探清楚了。宮本商社在租界有一個總部，尋常店面有幾家，而且還有一間旅社，看樣子生意並不好。除了這些，在碼頭還有兩個倉庫。」
顏隆一副苦力的模樣，自從那天夜間離開了醫院，夜來香的人馬就消失上海灘的茫茫人海裡。這時候，他們的據點是停靠在碼頭的一艘小貨船。非但這樣，一行人下船之前也是要喬裝打扮。
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裡，莊敬凡有滋有味的嚼著，半晌才嚥下去說道：「嗯，做的不錯，明天你換身裝扮住進他們的這間旅社去，這裡邊肯定是有鬼的。」
「小莊，你怎麼敢這麼肯定？」九哥端起的酒盅停在了嘴前，有些納悶的看著莊敬凡問道。
莊敬凡呵呵一笑，「這開一間旅社才能有多少收入。宮本商社這麼大的攤子，肯定不會搞出這種東西來的，既然有了，那一定是為了掩人耳目。」
「嗯，有道理。」九哥點了點頭，一口小酒喝下肚卻發現顏隆依舊站在那裡，不悅道：「顏隆，大家都是兄弟，一塊坐下來喝幾杯嘛。」
「哎。」顏隆歡喜的應了一聲，有些激動地坐下端起酒壺開始為莊敬凡和九哥滿酒，這可真是拿自己當自家兄弟了。
酒過三巡，花生米也宣告殆盡，心滿意足的九哥往後一靠看著莊敬凡笑道：「小莊，咱在這船上住了有幾天了，你是不是進城一趟瞧瞧李小姐去，呵呵。」
莊敬凡呵呵一笑，扒拉出最後一顆花生米塞進了嘴裡，一邊吃著一邊說道：「既然九哥這麼說了，那兄弟我還真的去一趟，呵呵。」
他這麼一說，九哥倒是有些驚訝了，急切道：「兄弟，該不會是你真的和李瑩那小娘們湊到一塊去了吧？」
莊敬凡擺手一笑，「哪兒和哪兒，這次去有件要事。」
「你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李小姐可不是沒人要的，喜歡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可不能不知好歹。」九哥有些不高興。其實對於李瑩，他也是喜歡的。只是當初九哥只不過是個微不可及的小人物，這事也就是想想而已。
「九哥，兒女情長了，這氣可就短了。再說咱們兄弟現在可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可就是害了李瑩，這事咱不能做。」莊敬凡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對於李瑩的主動，他何嘗沒有心動過。
九哥沉默了，看著面前的一臉正經的莊敬凡，忽然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還非常少。
「兄弟，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吧。」拍了拍莊敬凡的肩膀，九哥扭頭進了後面的船艙。這幾天沒事，除了喝酒就是睡覺，自己的槍法都快生疏了。
夜半，莊敬凡獨自一人爬出船艙下了船，身影淹沒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這次莊敬凡是去找李順的。手頭雖然有槍，但是彈藥已經告罄，對於兩眼一抹黑的上海，他只能來找李順想想辦法了，起碼李順還是值得自己相信的。
對於莊敬凡大半夜的到來，李順也是吃驚不已。這傢伙失蹤有幾天了，而且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住處的。
「順哥，咱們長話短說，小弟手頭沒了彈藥，你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莊敬凡直奔主題，他知道李順喜歡快人快語。
「好說，要多少？」李順想也沒想就問到了數目，其實他一直都在等著夜來香的人找他來幫忙。
「這是清單，你明天準備好了小弟晚上帶人來取。」莊敬凡將一份清單擱在了李順面前，笑道：「至於買彈藥的錢過幾日給你送來。」
「兄弟，你這可就見外了，瞧不起哥哥是不？」李順臉上有些不高興，貪錢，傷自己的尊嚴。
莊敬凡呵呵一笑：「順哥，咱們兄弟情義是兄弟情義，這買賣就是買賣，畢竟你的東西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日後小弟可是打算一直從你這裡拿貨的。」
「兄弟，這是準備大幹一場啊？」李順聽出了莊敬凡話裡的意思，雙眼不由冒出了興奮地光芒。
看著莊敬凡點頭，李順不無羨慕的說道：「還是年青好啊，擱在十年前，我李順一定跟著你幹！」
「對了，三天後開大會，老爺子希望你和阿九也能到場。和日本人作對，你給咱們道上的兄弟長臉了！」李順忽然想起了這件事，這幾日一直派人在夜來香附近盯著，可就是沒找到莊敬凡，自己剛才還為這事發愁呢。
「大會，什麼大會？」莊敬凡有些納悶，該不是黑幫大會吧？
李順呵呵一笑，卻是賣了一個關子，「呵呵，到時你來就對了。進了大會，你和阿九可就真的算是道上有名號的大哥了。」
「好，就聽九哥的。」莊敬凡想也沒想就點頭同意，眼下還真是需要這麼一個揚名的機會，要不想要招兵買馬都有難處。
談妥這事，莊敬凡便起身離去。原本是想著直接回船上躲藏起來呢，可是走到一半卻又折頭趕往了李瑩家裡。倒不是有什麼非分的想法，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惦念。
看著臥室的燈亮著，莊敬凡內心掙扎一番還是忍住跳牆進去敲門的衝動。就讓自己徹底在這個女人的視線裡消失吧，糾纏的久了想脫身可就難辦了。
兩天後，船上。
「莊哥，那旅社裡面除了客人少了一些，還真是沒什麼問題，昨晚小弟一晚上沒睡，也沒聽著什麼特別的動靜。」顏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莊敬凡，這次可能是料事如神的莊哥失手了。
莊敬凡呵呵一笑，「沒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今晚咱們就打這間宮本商社的旅社！」
「為什麼？」一門心思擦拭著自己的機關鎗的九哥抬頭有些納悶的問道。
「先打一傢伙，要是裡面真的有問題，咱們這一打他們肯定要露出馬腳了，這麼著咱們可就賺大發了。」
覺著莊敬凡說的有道理，九哥點著頭卻又有些發愁。「小莊，這可是租界，他們的探長可不是咱們的警察局那群酒囊飯袋能比的，咱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該不會惹來大麻煩吧？」
「呵呵，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匪，怎麼還能怕惹了官府呢？」莊敬凡笑著，站起身來牛氣哄哄的看著面前的八個人說道：「弟兄們，殺進租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