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大開殺戒
「外面現在還有警察，日本人如果要來，也得選在後半夜了。」彷彿看到了九哥鬱悶的神情，依舊閉著眼睛的莊敬凡說出了養精蓄銳的理由。
「組長，咱們為什麼要幫翟百川，不讓他損失慘重一些，他是不會放棄心中幻想的。」夜來香對面的樓房樓頂，小六有些不解的看著身邊的陳雅楠說道。
陳雅楠微微一笑，「你還看不出來嘛，夜來香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翟百川別說親自來查看了，都沒有派人來過問，這不是打算放棄夜來香和日本人講和又是什麼。」
「這……翟百川怎麼說也是小刀會的老大，做出這種丟份的事，難道他不怕其他幫派笑話嗎？」小六說出了疑問，作為上海灘第一大幫派的掌舵人，這種丟人敗興的事翟百川還不至於做出來。
陳雅楠不屑一笑：「小刀會老大？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的翟百川只是一個商人而已。作為商人，他肯定不會因小失大交惡日本人。」
小六思索一陣，忍不住點了點頭，「是啊，上海灘這麼些年，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漂白了身份的黑幫老大，這個翟百川還真是有一手。」
「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點遲早會在他身上應驗的，咱們就等著看一齣好戲吧。」陳雅楠眼中多出了一份輕蔑，翟百川根本就不瞭解日本人的本性，他這種看似明智的退讓，只會給自己招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原本就因為夜來香白天裡這檔子事比往日要冷清不少的街道行人愈發稀少，而奉命在附近加強巡邏的警察們也逐漸鬆懈下來，帶隊的隊長難以抵擋困意的襲擾，一聲令下帶著眾兄弟撤回了警察局。眼瞅著天就要亮了，肯定是發生不了什麼事情了。
他們前腳一走，一直瞪著兩隻眼睛觀察著對面夜來香的小六就察覺到了異常，只看到一個人影快步從夜來香附近鬼鬼祟祟的查看半天，隨後便消失在了黑暗的盡頭。
「組長，日本人怕是要來了。」小六對著一直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陳雅楠說道。
話音剛落，十幾條黑影便出現在了空無一人的大街上，直奔夜來香的大門。
「吉川君，附近都查看清楚了嗎？」放心不下，大島再次向跟在身邊的吉川熊夫確認道。
聽了這話，吉川熊夫神情略微有些不快，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大島君，你放心就是了，自從下午我便一直在這裡盯著，出了警察一直在巡邏之外，肯定沒有別的人為夜來香來。」
「吆西。」大島點了點頭，看著少了往日色彩只剩下漆黑一片的夜來香，不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行動。」一擺手，大島貓著腰第一個撲向了夜來香的大門，而吉川熊夫則帶著其中的四個人解下身上的繩索直撲二樓的兩扇窗戶，兩廂夾擊，僅憑夜來香的人手，根本不是大日本帝國武士的對手！
端著槍藏在門側，大島看著吉川熊夫帶著幾個人已經爬到了一半，這才扣動扳機發起了攻擊，一時間槍聲大作，一場激烈的槍戰在凌晨時分拉開了帷幕。
「他媽的，還真是來了。」躲藏在二樓樓梯口的九哥喘著粗氣說道。儘管抱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但是心中依舊難免有幾分膽怯，畢竟諾大的夜來香裡只有自己和小莊兩個人了。
身邊的莊敬凡卻是滿臉沉著，兩把壓滿了子彈的手槍蓄勢待發，隨時都準備給予闖入者致命一擊。槍聲震耳欲聾，卻難免有前後不接出現空隙的時候，莊敬凡耳朵一動，分明聽到了背後房間窗戶響動的聲音！
「九哥，小心了。」說著，莊敬凡起身快步藏到了房門旁邊。
這樣要命的時候，九哥的腦袋瓜也少有的靈活起來，一瞧莊敬凡這模樣，立刻猜到有人從窗戶爬了進來，不敢動想，端起手中幾槍對準了面前的樓梯。手指搭在扳機上，隨之準備大開殺戒！
「噠噠噠噠……」一連串的槍聲，隨著肩膀的抖動彈雨傾瀉而下，剛剛露出一顆腦袋的大島一個後翻堪堪避過要命的子彈，飛濺而起的木屑，直打得他臉頰火辣辣的疼。
就在這時候，莊敬凡面前的房門忽然打開，一個端著手槍的傢伙一轉槍口就要從九哥射擊。不過莊敬凡瞬間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直接穿過了他的腦殼帶出了一股參雜著鮮血的腦漿。
這樣的情形，莊敬凡卻是根本沒有投來更多的目光，一轉身端起兩支槍就衝著從身後房間鑽出來的日本人開始扣動扳機。
蛋殼飛濺而出，又是連個偷襲的日本人追隨同伴腳步而去。
「小日本子，來吧！」九哥壓根沒松食指嚇得扳機，心情激動之下，端著機槍緩步走下了樓梯，整個人的面目已經扭曲。
聽到這聲響，原本還想著等待時機衝上去的大島，明智的選擇了後退。這麼強大的火力，貿然衝上去只能是死路一條，就看吉川能不能得手了。
槍聲不斷，莊敬凡卻好像絲毫不受影響，看著又是兩個日本人倒在了自己的槍口下，頭也不回就衝著身後放了一槍，果然又是一聲慘呼響起。
面對這樣的情形，一直極為惜命的吉川熊夫不由嚇破了膽，直接轉身從窗戶跳了下去，連依舊掛在窗戶上的繩索都來不及用。性命攸關之下，這二樓的高度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卡！」一聲脆響，急促的機槍聲戛然而止，卻是一個彈夾已經被九哥給糟蹋空了。
後退中的大島耳力不錯，竟然察覺到了這輕微的脆響聲，就見他腳下一頓，回手就是兩槍，對方沒子彈啦！
這時候的九哥已經衝到了樓梯口，同樣是第一次使用這重火力的他也沒有料想到滿滿一彈夾的子彈竟然這麼快就是空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肩膀頭一麻向後倒去。
「九哥！」莊敬凡同樣也聽到了撞針擊空的脆響聲，雖然已經盡力的飛奔下樓，可依舊還是晚了一步，看著九哥倒在地上，只覺得頭皮發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