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新的工作
「大戶人家啊，這宅子得值多少現大洋啊。」看著面前的陳公館，走下車的莊敬凡不由自主的嘀咕道。
「小莊，等會兒見到翟先生恭敬點，別像昨晚那樣直盯著翟先生看，這是不禮貌的，明白嗎？」看著莊敬凡還有閒情雅致觀賞翟公館，原本心情就極其不爽的章經理臉色不善的說道。倘若不是這小子幫了阿九，自己這個經理的位置又怎麼會受到威脅啊。
莊敬凡趕緊點頭，臉上陪著笑臉說道：「明白，多謝經理提點。」
章經理沒再說話，雙手插兜擺出了一張臭臉。莊敬凡知道，這廝是擺給自己看的。
「章經理，翟先生有請。」一名僕人走了出來，臉色不卑不亢，分明沒有太過在意章大山這個經理的身份。
而章大山臉上卻滿是笑意，點頭哈腰的說道：「謝謝，謝謝。」
僕人臉色沒有變化，轉身說道：「隨我來。」
章經理隨即跟上，進了大門回頭一瞧去發現莊敬凡還愣在原地，當下便斥道：「發什麼呆，還不跟上？！」
章經理心中明白，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呵斥他了，跟在翟先生身邊辦事，這身份可就是大不一樣了。現在想想就覺得後悔，當日怎麼就瞧著他順眼了呢？這平白無故的，又給自己的前途上樹立了一個對手。
其實也怨不得莊敬凡，自己雖然是和章經理一道來的，但是這出門的僕人看都沒看自己一眼，自己怎麼能自作主張的跟上去呢？倘若真的沒有讓自己進去的意思，只怕章經理又要擺臉色了。
應了聲是，莊敬凡趕緊抬腳跟上。手槍藏在大腿內側，就算是有什麼事自己也能招架幾下。
翟公館面積不小，乳白色的三層別墅，周圍更是佈置的和花園一樣。對這些莊敬凡倒是沒什麼興趣的，只是院子裡隨處可見的黑衣大漢讓莊敬凡吃驚不下。看來這翟先生在上海灘，還真是實力雄厚啊。
「敬凡，你隨我來。小章，你在外面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吧。」站在門口的方叔迎接了兩人，說出的話卻讓章經理有些吃不消，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莊敬凡心中一樂，心中倒是起了壞心思，對著章經理微微一笑，這才跟著方叔走了進去。
別墅裡的陳設佈局莊敬凡實在是說不出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大氣啊。
「小莊啊，剛剛來了一位山東的朋友，你這個名字在山東地界倒是有名的很，一個被政府懸賞通緝的匪首可是和你同名同姓啊。」翟百川從樓上走了下來，一臉笑意說出的話著實讓莊敬凡吃驚不下，怎麼快就查到了？
心中雖然吃驚，但是眼下的情形，他倒是不敢輕易地承認，唯一能做的就是裝傻充愣了，茫然道：「是嘛，我們德州附近沒有和我同名同姓的土匪啊。」
方叔呵呵一笑，說道：「不是山東德州，是濰坊地界的一股馬匪。聽說是為禍濰坊多年，那匪首莊敬凡更是來無影去無蹤，神秘的很啊。」
「是嘛，山東的土匪確實不少。」莊敬凡一臉感慨的說道。心中卻是有了底，只怕他們還沒掌握什麼真憑實據。
翟百川一直笑瞇瞇的看著莊敬凡，看著這傢伙表情一直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心中倒是疑惑了，莫非自己真的是太多心了？
短暫的沉默，方叔笑道：「小莊，你身手不錯。這段日子上海的治安不是太好，小姐又在外面讀書，先生放心不下，希望你能出任小姐的保鏢，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保鏢？」饒是之前莊敬凡想過了這次來翟公館的無數個可能，但也沒想到竟然會讓他去當一個保鏢。
「這個只是暫時的，等著小姐畢業之後，翟先生會為你安排新的工作。」方叔笑道。
給莊敬凡安排這麼一個差事，翟先生和方叔也是討論了很久才決定。通過這次劫貨的事情來看，這個小伙子心思不少，倘若不給他個差事穩住他，只怕他會懷疑這次用他的目的。一旦他有了防備，後面的事情可就要平添不少變數了。
可是思來想去，一份不讓莊敬凡產生懷疑又能讓他沒辦法獲得有效信息的工作就只有小姐的保鏢了。憑著他的身手，做小姐的保鏢倒也合情合理。而且小姐的保鏢一直都是幾個人，從此以後他也難以逃離監視了。
「一個月的薪水是二十塊錢，你不願意嗎？」方叔笑問道，如果他真的是只是一個吃過兩年軍糧的普通人，這二十塊大洋足以讓他行動了？
方叔話音剛落，就見莊敬凡眉宇間多了一絲喜色，不確定的問道：「二十塊大洋？」
「是，翟先生一向是很大方的，如果你能保證立下功勞，賞錢可就不止這個數目了。」方叔繼續說道。
「這麼多啊。」莊敬凡受寵若驚，想想自己的通緝令上賞銀才三十塊大洋，這翟先生了還真是大方得很，衙門的人和他比起來，實在是太過吝嗇了。
想著，莊敬凡點頭應道：「那就多謝翟先生了，還請先生放心，只要有我莊敬凡在，一定保證小姐的安全。」
實話實說，對於這份工作莊敬凡還真是求之不得。當一個保護大小姐的隨從，可是一件清閒的事情，比起接著呆在夜來香看場子可要安全的很了。
見他答應，翟百川當下便笑了起來。「既然你答應，那就跟著方叔去領三個月的薪水吧，另外再換一身一副，穿成這樣去學校影響不好。」
「多謝翟先生。」莊敬凡做出了一臉的感激。心中卻也是真的高興，三個月的薪水，那可就是六十塊大洋了。想當年自己和弟兄們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搶大戶，有時候還真是撈不到這麼多的好處。
看著莊敬凡跟著方叔走了出去，翟百川臉上的笑容卻別沒有斂去。雖然莊敬凡一直都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而且一個德州人也把他和土匪頭子莊敬凡撇清了關係。但是翟百川現在完全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年輕人肯定就是土匪頭子莊敬凡，絕對假不了！
「看來計劃要變一變了。」翟百川自言自語的說道。這麼年輕就能成為馬匪頭目，而且還和政府周旋了數年，莊敬凡的不簡單可是讓翟百川這樣的老江湖都是吃驚不已。倘若只讓他簡簡單單的做一個緩和自己和日本人之間關係的替罪羊，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爸爸，我回來啦。」正當翟百川在思考該如何利用莊敬凡的時候，一個甜如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卻是翟百川的掌上明珠翟大小姐回來了。
「媛媛，今天沒去上學嗎？」翟百川有些納悶的問道。
一說起這個，翟媛媛的臉色就難看了，抱怨道：「爸爸，您能不能不給我派那些跟屁蟲？今天同學們組織遊行，他們就是不讓我去，沒辦法，只能回家待著發悶了。」
「怎麼又遊行？」翟百川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你們這些孩子，不好好上學每天關心這些政府的事情做什麼，盡胡鬧。」
「爸爸，您這麼能這樣，事關國家前途，身為一個中國人，都是應該關心的。」翟媛媛不高興了，接著卻又抱住了翟百川的胳膊撒起了嬌。「爸爸，你能不能資助女兒一千塊錢？」
「一千塊？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翟百川面露疑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翟媛媛臉上的笑容沒有了，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爸爸，您也知道，同學們一直覺得我是大小姐，什麼事情都不讓我參加，很沒意思的。這次他們要遊行經費卻不充足，人家就想幫幫我，告訴他們人家不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