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嶄露頭角
「九哥，這車一開走，對方肯定知道是咱們劫的他們的貨物，到時候豈能不來報仇，要知道這可是小日本啊。」莊敬凡提醒道，這打劫的事，自己可是行家裡手。
九哥點了點頭，「嗯，有道理，可是這麼幾大箱子貨怎麼弄走呢？」
「這不是碼頭嗎，肯定有船停在這裡，咱們先運到別的碼頭再說。」莊敬凡出了個主意，水上行船不留痕跡，事後就算是小日本想查都無從著手。
「嗯，好主意。」九哥點頭說道，立刻讓身後的小弟們前去尋船。
「組長，這麼多槍落在翟百川手裡，不合適吧？」看著九哥帶著莊敬凡幾人滿頭大汗的搬運著幾口大箱子，小六皺眉說道。
陳小姐呵呵一笑，「這些槍不給他們，怎麼能把翟百川拖下水。倘若沒這麼一個替死鬼頂著，局座會很被動的。」
翟公館，方叔少有的直接叫醒了睡夢中的翟百川。「先生，出事了。」
看著方叔凝重的神色，翟百川不由吃驚，問道：「什麼事情？」
「派去的人，真的把日本人的貨給劫了！」方叔滿臉懊悔之色，自己怎麼沒看出來，一個看場子的小嘍嘍竟然能辦成這麼大的事情。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翟百川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先生，夜來香的阿九有些本事，手底下的一個兄弟還是個高手。而且節骨眼上有人出手相助，聽阿九的描述，應該是軍統的陳雅楠了。這兩件事實在是出乎預料，這一不小心就壞了先生您的計劃。」說著，方叔歎了口氣，劫了日本人的貨，這可不是一件能輕易擺平的事情。
沉默一陣，翟百川抬頭問道：「那批貨現在在哪裡？」
翟百川話裡的意思方叔明白，說道：「那批貨現在在夜來香的地下室裡，是阿九他們用船換了一個碼頭運回去的。」
這麼一說，翟百川倒是來了興趣，笑道：「不簡單啊，看來這個阿九還真是有些本事。老方，準備車去趟夜來香，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人。」
方叔急忙應是，轉身出去安排。
「兄弟，不是說大煙土嗎，怎麼會是日本人的槍呢，是不是咱們劫錯了？」最初的興奮過去，九哥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在船上一個沒忍住打開了箱子，九哥隱約間明白了些什麼，這次自己可能是闖禍了。這時他是心亂如麻，只能問起讓他刮目相看的莊敬凡了。
莊敬凡搖了搖頭，悄聲說道：「九哥，事已至此說這些沒什麼用，咱們還是等等看章經理怎麼處置吧。」
九哥點了點頭，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在那裡沉思起來。
「阿九，翟先生要見你。」房門在沉默中打開，走進來的章經理面無表情的說道。
「翟……翟先生？！」九哥大驚失色，心中卻也是叫苦不迭，看來真的是惹了大麻煩了。
「經理，我馬上去。」九哥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回頭對著莊敬凡使了一個眼色，這才跟著章經理出門而去。
「這是要頂缸？」看著關上的房門，莊敬凡自言自語道，接著卻是笑了起來。這九哥還真是夠義氣，就沖這點，咱就不能拋下他不管。
想著，莊敬凡掏出手槍檢查了一下，六顆子彈，要是真的鬧將起來，足以撈著幾條大魚了。吸了口氣，把槍別在腰後起身掂著腳尖悄悄地溜出了房間。
「阿九？」翟先生的突然開口，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默。一直捏著一把汗低頭不語的九哥倒是頃刻間輕鬆了，刀山火海，接著就是了。
「翟先生。」九哥抬起了頭，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心目中的偶像。一襲灰色長褂，中等身材配著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兩道濃密的豎眉下是含著一絲笑意的眼睛，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尋常人。
沒有制止九哥有些放肆的眼神，翟百川笑道：「阿九啊，事情辦得不錯。」
這話聽在耳中，原本以為這次是在劫難逃的九哥不由一愣，傻不愣登的問道：「先生，難道這批貨沒劫錯？」
「呵呵，當然沒錯。」翟先生呵呵笑道。「只是老方情報有些錯誤，沒想到日本人這次竟然派了這麼多人護送，差點就害了你們幾個。」
九哥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喜道：「哎呀，還以為劫錯了貨給翟先生帶來麻煩呢。」
方叔呵呵一笑，問道：「阿九，你快說說這次事情的詳細經過，聽說日本人人數不少，而且個個帶槍，你們是怎麼把他們的貨給劫了的？」
一提起這個，九哥立刻來了興趣，連說帶比劃的先為自己吹噓了一番，接著又說道：「不過雙拳難敵四手，小日本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個個帶槍沒多久阿九就被他們壓制住了。好在小莊在，一直沒發現，原來這小子那是深藏不漏啊，槍**是要得，子彈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那是指哪兒打那兒啊！」
聞言，翟百川不由和方叔對視一眼。
「是嗎？」方叔會意，對一遍眉頭微皺的章經理說道：「小章，去把這個什麼小莊一道叫來。」
章經理立刻應是，轉身走了出去。心中卻有些忿忿不平，只怕這兩個傢伙這次是要被翟先生看重了，真他媽的是走了狗屎運。
「莊敬凡，你在這裡幹什麼？」正當莊敬凡站在走廊裡靜心等待的時候，踩著高跟鞋的李瑩走了過來。
莊敬凡一怔，臉上瞬間便多出了笑意，恭恭敬敬的問道：「李小姐，今晚沒有回家嗎？」
這大半夜的李瑩還呆在夜來香裡，莊敬凡不由覺得奇怪。
「哦，三叔生病了，坐別人的車不放心。」莊敬凡這廝不地道，笑瞇瞇的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李瑩，倒是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莊敬凡點了點頭，也是，大半夜的一個女人家坐陌生人的車子，確實是有些欠妥。
「那天的事情，謝謝你了。」李瑩忽然說道，要不是莊敬凡適時的出現，那天的事情會是什麼樣，自己都有些不敢想像。
莊敬凡正要說話，章經理卻是走了過來，看著對面的李瑩不由皺眉道：「李瑩，你怎麼在這裡？」
「章經理。」一聽他的聲音，莊敬凡立刻轉過身來彎了彎腰。
章經理若有深意的看了莊敬凡一眼，抬頭問道：「李瑩，今天怎麼沒有回去？」
今晚有事，自打九哥帶著莊敬凡九人走了之後，章經理就一直提心吊膽等著消息，根本不知道夜來香歇業之後李瑩沒有離開，不然的話，這麼好的機會他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李瑩沒有搭理他，對著莊敬凡嫣然一笑，轉身走了回去。
「你……」她這差別對待，不由讓章經理有些衝動，好在看到身邊的莊敬凡及時收斂的情緒。
重重的出了口氣，章經理面色不善的看著莊敬凡說道：「翟先生要見你，走吧。」說罷，自己扭頭就走。
看著他緊握的兩隻拳頭，莊敬凡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自己知道了些什麼。
「翟先生，這就是莊敬凡了，是一個月前應聘到咱們夜來香夜總會的。」章經理這樣介紹道，特地在一個月這三個字上略微加了重音。
「呵呵，倒是個年青小伙子，阿九說你槍法不錯？」上下打量了一番，翟百川笑問道。
莊敬凡神色不卑不亢，答道：「吃過兩年軍糧，槍法倒也湊活。」
「山東人？」翟百川眼珠一轉，不動聲色的問道。莊敬凡的話他自然是不信的，若真是只當過兩年大頭兵，最大的可能就是莽夫一個，而不是眼下這種神情平淡。這個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