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眼前一黑,幾分鐘後,再度變亮起來,滾滾流炎正在腳底下,不斷地衝擊著能量罩,胸口處,一大一小兩道深深的劍痕刺眼的印在胸口,精神突然鬆弛下來,一股鑽心的鈍痛立馬傳來。傷口處已經被炙烤的結出了血痂,倒是不用擔心流血過多。
回過神,瑾瑜低頭看了一眼右手,奪魂子母鎧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緊緊握著兩米多長的闊劍。想到剛才那個如夢的幻覺,不由臉色一變,原本只以為是虛幻,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與天雷驚魂交戰了這麼長時間,要不是自己意念之力強大的話,估計已經成了著流炎的一部分了。
「快走,外邊的戰鬥好像緩了下來!」龍潛急切的聲音把瑾瑜從恍惚中拉了出來。
站起身來,忙不迭的抓過七星龍淵劍,瑾瑜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向原路退去。「來不及了,往深處走,這流炎必有出口!」
當下,瑾瑜也不廢話,乖乖的朝著深處奔去,每一步,牽引的傷口處都是一陣劇痛,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踏在能量罩壁上,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面前的空間變得狹窄起來。「彭!」正在此時,遠處一股龐大的元素能量席捲過來,沿途帶起岩漿湧動。
魔凰追過來了!心頭一驚,瑾瑜身形展開,全力朝著深處奔去,即使是原來不受傷的狀態,自己也不夠人家拍一下的,這下倒好,龍潛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能出手,自己又是重傷狀態,前面是否有出路,還是一個未知數,就算是有,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流炎深入地底幾十丈之深,幸好借助了蒼茫林海的高高的地勢。
瑾瑜心中一邊念頭不斷轉換,一邊拔足狂奔。幸好後面的能量波動再沒有傳來,又是狂奔了半個小時,眼前的空間再度變小,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方位,現在應該是在魔凰洞穴的相反方向,按說,也應該出了出了山脈了,怎麼這流炎的地方沒個盡頭一般,能量罩在長時間的消耗下也是變得薄了不少。
「呼」突然,沒有注意,瑾瑜腳下一空,逕直落下去,突然間的重力下降,還沒適應過來,屁股處便是一陣酸酸的疼痛傳來,抬起沉重的頭,剛想看看自己被拋到了什麼地方,一股冰冷的水流便是傾瀉下來。「彭!」一聲轟響,能量罩在炙烤了幾個時辰之後突然遇到冰冷的水流,再也支撐不住,直接炸成了碎片,隨之,瑾瑜被淋成了落湯雞。
「呸!」吐出嘴裡不知什麼的東西,甩了甩頭髮手的水,瑾瑜擋住水流往周圍望去,只見一片浩瀚的湖水,一道幾十丈的水簾正倒掛而下,自己就在水簾之下。
怎麼到了這麼個地方,剛才不是在流炎裡邊麼?瑾瑜心下充滿了疑惑,但見周圍的樹木青郁無比,比之先前在自己和龍潛所居住的毫不遜色。
「就在這附近」突然,一道隱隱約約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不好!」聽到人聲,瑾瑜眼神一變,閃身藏在了一棵大樹之後,渾身氣息內斂,目光投向了聲源地。
不一會兒功夫,五道身影出現在了天空之上,定睛看去,正是先前的五人,為首青衣人衣衫略有些破爛,後面四人則是有些狼狽了,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小心翼翼的凌空跟在青衣人後面。
「副宗主,會不會不在這裡,這裡一片湖水,怎麼會有流炎呢?」走到湖水正上空,一名黑衣人問道。
「陰陽相生,這裡陰屬性很濃厚,應該不錯。」青衣人沉聲道。
「不過暫時先不要動,這次暗部的哨子沒放好,要不然也不至於被這魔凰擺一道,要想收拾這傢伙,恐怕只能宗主親自出手了!」
聽到青衣人如此說,四人臉上均是浮上一抹不甘,卻也無能為力,今日要不是援兵及時感到,別說是與魔凰真正交手,連人家的廬山真面目估計也見不到。
「副宗主,這七星龍淵劍到底是一把什麼樣的武器,宗主竟然如此重視!」一名黑衣人試探著問道。
「神兵!其他的信息也不是很清楚,估計只有暗部的人掌握了一些消息。好了,不要討論這些了,此次貿然前來,那魔凰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切回去稟告宗主,自有定奪!」青衣人手掌一揮,眼光在湖面上掃了一圈,轉身就要離開。
「吱吱!」忽然,一聲輕微的叫聲從下方一棵大樹後傳來,青衣人身形急速回轉,身形激射而出,數息之間,已經到了大樹邊上。
一棵足夠數十人合抱的大樹後,一道身影露了出來,只見地上一個渾身泥濘的瘦小身影蜷縮著爬在地上,臉部野草覆蓋,嘴巴大張著,眼神一片空洞,渾身沒有一絲氣息,顯然已經死去不知道多少時間了!
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圍,青衣人卻是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袍袖一甩,大踏步凌空而去。
「噗!」幾分鐘後,再也聽不見一絲五人的聲音,瑾瑜方才放開呼吸,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翻過身來,歪了歪發酸的下巴。憤怒的目光射向身前的大樹,剛才,就是一隻低階的嚙鼠叫喚,引來了青衣人,要不是自己機靈,裝死躲過了一劫,幸而那青衣人並沒有仔細查看。
定睛望去,哪裡還有什麼嚙鼠的影子,忿忿咒罵了一聲,瑾瑜起身,「噗通」一聲跳進了湖水裡,冰冷的湖水刺激著全身的神經,幾乎長達一天的流炎炙烤,渾身已經嚴重脫水,體內元素之力也是被奪魂子母鎧吸收的所剩無幾,索性盤坐下來,結印修煉。
幾分鐘後,周圍天地元素一陣輕微的波動,連同瑾瑜週身湖面百米之內都是泛起粼粼漣漪,湖水甚冷,陰屬性能量相當濃厚,元素之力經過經脈時,有一股淡淡的涼意,舒服無比。令瑾瑜驚奇的是,在經過了流炎的炙烤後,體內的經脈似乎又是擴大了一些,這讓他一陣激動,一個時辰後,丹田之中,元丹徐徐旋轉,泛著銀白色的光芒,略帶一絲青色。雖然只比拇指大一些,但是其中所蘊含的能量是先前的元素氣海所不能比擬的。
睜開眼睛,週身元素波動緩緩散去,低頭看了一眼傷痕纍纍的身體,瑾瑜臉上掛上了一點不悅,那兩道劍傷倒還好說,沒有深入腹腔,其他的地方就不怎麼好看了,被烤的一個個的水泡,有些地方還有點發黑。
看來要調理一下了!心頭歎了一口氣,向著周圍望了一眼,這個地方好像是封閉的,龍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來,看來只能靠自己了。三拐五拐的繞過幾個大樹,迅速爬上一棵大樹,那裡,藏著七星龍淵劍。
然而,瑾瑜看到的情景卻是嚇了他一跳,好好地大樹竟然生生自底部裂開了一道細小的口子,七星龍淵劍不知去了什麼地方急忙找了找,還是沒有,莫非鑽進了樹裡?這個念頭一出現,便覺得荒誕。
不過見得多了,再離奇也就不會覺得荒誕了,心機一轉,瑾瑜縱身縱下百米高的大樹,「蓬」,落腳處,震盪起一片灰塵。「卡嚓!」伴隨著清脆的折斷聲,巨大的古樹只是輕微的搖晃了一下,便向著一邊倒去。樹根斷裂處,一道赤紅色的紅芒發出,兩米多長的七星龍淵正筆直的插在樹根之中。
瑾瑜心中不禁為之鋒利感慨了一聲,這樹名為巖樹,不同於一般的樹木,年輪是傾斜所長,密度大的驚人,剛才自己一拳,也是取巧砸在了樹木比較脆弱的底部,不想,這七星龍淵竟然悄無聲息就穿透了樹幹,而這只是依靠重力作用。
在外面觀看七星龍淵,劍刃如削,中間微微凸起,劍身呈赤紅色,不知這玄鐵本身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有這樣罕見的色彩。劍柄厚重,一尺多寬的弧度,看起來威風凜凜。伸手捏住劍柄,瑾瑜輕輕向上一提,劍身便是從樹木里拉了出來。
然而,剛破木而出,原本輕快的劍身卻是陡然一沉,一個不留神,被拉得打了一個趔趄,差一點栽到地上。心道一聲有鬼!瑾瑜雙手再沉,穩穩抓住劍身,雙手朝上一提,然而劍身紋絲不動,如此三四個回合,早已經憋得臉紅脖子粗,傷口處汗水浸染,一陣陣痛意傳來。
「噗」半個小時後,瑾瑜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終於放棄,雙眼緊緊盯著七星龍淵,歎了一口氣道:「看來,還只能用奪魂子母鎧試試了!」摸過身旁的手鎧,小心翼翼套在上手,再次抓向七星龍淵,卡噠!剛剛握住劍身,手鎧便是緊緊扣在了手柄上。試著提了一下,劍身那股奇異的重量竟然消失了,輕輕被舉了起來。
果然是這手鎧的作用,難怪先前在地底流炎裡能夠拿得動七星龍淵,這樣,還得感謝一下那個暴強的六階魔凰,想到這,瑾瑜忽然臉色一變,自己逃出來已有些許時間,萬一那魔凰發現不對,再追出來,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心神一轉,閉目沉神,心念轉動,便是坐著不動。
等了半天,仍然不見紫炎雕的蹤影,瑾瑜心下一驚,剛才明明感應到了紫炎雕,怎麼還沒有動靜?疑惑的轉過身搜尋了一圈,卻是看見幾百米之外,紫炎雕正遠遠的隱匿在樹梢處,一動也不動,來不及多想,瑾瑜邁開步子,快步走了過去。
靠近一看,只見紫炎雕雙眼有些失神,略有些渙散的盯在遠處的山頭上,回頭望去,那正是不死浴火魔凰的地盤,打了個呼哨,瑾瑜以為紫炎雕可能是感應到了魔凰的威力,也沒有在意。
聽到招呼,紫炎雕這才反應過來,看見瑾瑜,興奮地低低鳴了一聲,便是落下地來。輕輕摩挲了一下紫炎雕巨大的頭顱,瑾瑜縱身躍起,直接躺在了紫炎雕的背上,把自己完全交給了這個夥伴。
大約一個多時辰後,這才幽幽的回到了樹屋,直接狂灌了一大盆水,瑾瑜這才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
「咳咳」這時候,一道咳嗽聲響起,龍潛猛然間出現在了眼前,斜著眼看了看床上的瑾瑜。
「師傅,你終於出來了!」瞇著眼看著龍潛,瑾瑜接著剛才在紫炎雕背上醞釀出來的睡意,轉過臉去,片刻功夫,便是呼呼睡了過去。
看著滿臉倦意的瑾瑜,龍潛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緩緩伸出雙手,光芒微閃,貼上了瑾瑜胸前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