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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04章 船票 文 / 溫嶺閒人

    肖子劍走後,余勝春打起精神想了許久,他發現肖子劍有點不一樣了。

    不一樣的地方在哪裡?不淡定,或者說,肖子劍有點沉不住氣了。

    狐狸是狡猾的形容詞,肖子劍有老狐狸之稱,狐狸前還有個老字,足見肖子劍狡猾之極。

    巧的是,余勝春在清河市的時候,也被人稱為狐狸,之所以沒有老字,是因為他比較年輕,至少他比肖子劍就年輕六七歲。

    余勝春心想,有個靠山就是好,像肖子劍這樣的老狐狸,一旦有了李省長的撐腰,言談舉止就變得「迫不及待」了。

    電話鈴聲打斷了余勝春的思索。

    是常務副市長許西平。

    余勝春:「西平啊,有什麼事嗎?」

    許西平:「沒事就不能找領導說說話?」

    余勝春:「少來這一套,我敢領導你許大市長嗎。」

    許西平:「什麼許大市長,你怎麼學會用向天亮的口氣說話了。」

    余勝春:「哈哈……你九樓我十樓,有事你不能上來說啊。」

    許西平:「我倒是想來,可聽說肖子劍部長在,我就只好退避三舍了。」

    余勝春:「哦,你這傢伙,情報工作做到我辦公室門口來了。」

    許西平:「別誤會,是你秘書說的。」

    余勝春:「你真有事?」

    許西平:「什麼叫我真有事?我還真想問你呢。」

    余勝春:「倒打一耙,你許西平怎麼也像向天亮那樣賴皮了。」

    許西平:「真的,是你有事。」

    余勝春:「不要陰陽怪氣,把話往明處說。」

    許西平:「哎,我是說,時過境遷,你老余要翻身鬧革命了。」

    余勝春:「什麼意思?」

    許西平:「有了肖子劍這個生力軍,以後你完全可以在濱海有所作為。」

    余勝春:「噢,你狗鼻子很靈麼。」

    許西平:「肖子劍現在是李書群省長的人,你和他屬於殊途同歸,坐在了同一條船上。」

    余勝春:「你搞搞清楚,我和他是坐在同一條船上嗎?」

    許西平:「稍有不同,但你買了船票,隨時都能上船,這就等同於上船。」

    余勝春:「你,你真這麼認為?」

    許西平:「我想,向天亮也會這麼認為。」

    余勝春:「少扯那個不要臉的傢伙。」

    許西平:「背後說人壞話,我告訴向天亮去。」

    余勝春:「你少來。」

    許西平:「哈哈,開句玩笑,開句玩笑,不過,我認為你會雄起的。」

    余勝春:「老許,你這是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啊。」

    許西平:「很多人都會這麼想的,我想,肖子劍更會這麼想。」

    余勝春:「你認為我會嗎?」

    許西平:「應該,應該是不會,因為你是余勝春。」

    余勝春:「剛才,剛才你說到了船票,一個很好的比喻。」

    許西平:「哦,我明白了。」

    余勝春:「如你所說,我口袋裡有五張船票,一張是過期的,本可以乘老書記李文瑞的船,還有四張,分屬省委現任的一正三副四位書記。」

    許西平:「所以,你不會上船。」

    余勝春:「所以,你既然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

    許西平:「後天的常委會議呢?」

    余勝春:「這是早就說好了的,支持陳美蘭書記和譚俊市長。」

    許西平:「不會改變了?」

    余勝春:「當然。」

    許西平:「這樣就好,我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余勝春:「你怎麼了?」

    許西平:「這一次常委會議,我準備緊跟你的步伐,與你保持一致。」

    余勝春:「去你的吧……不跟你嚕嗦,我有客人來了。」

    余勝春剛放下話筒,就看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半扇。

    門口露出的是秘書王傑的半張臉,「領導,向主任來了。」

    「哪個向主任?」

    「向天亮主任。」

    「噢,讓他進來吧。」

    話音剛落,向天亮已是推門而入。

    余勝春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因為向天亮一臉壞笑,大大咧咧地躺坐在沙發上。

    「你傻笑什麼?」

    「呵呵,我高興,所以我笑,這不行嗎?」

    「別故弄玄虛,我不吃你這一套。」

    「你不吃我這一套,那你就別吃,我帶回去自己吃。」

    余勝春嘲諷道:「你小子也別虛張聲勢,一個籌委會副主任而已,你也好意思讓別人叫你向主任?」

    向天亮笑道:「我也不好意思,我讓別人叫我余副書記的接班人,可人家理解不了,不願意叫啊。」

    「什麼接班人?」

    「張小雅原來是你的老婆,是歸你管的,現在她歸我管,我不就是你的接班人嗎。」

    「臭小子,你,你有完沒完?」

    向天亮樂道:「沒完,完不了,你想完也沒用。」

    無可奈何地擺著手,余勝春問道:「你有事快說,外面還有好多人等著見我呢。」

    向天亮也揮著手說,「沒關關係,我把他們都趕走了。」

    「啊,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對他們說,我和余副書記有要事相商,讓他們下午過來見你。」

    「你啊你啊,你這是要拆我的台啊。」

    向天亮盯著余勝春笑,「『倒打一耙,你許西平怎麼也像向天亮那樣賴皮了』,『少扯向天亮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剛才你說到了船票,這是一個很好的比喻,正如你所說,我口袋裡有五張船票,一張是過期的,本可以乘老書記李文瑞的船,還有四張,分屬省委現任的一正三副四位書記』。」

    余勝春大驚失色,「天亮你……」

    「呵呵……」

    「你小子偷聽。」

    「這你怪不到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嗓門太大,和你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太差,當然,也是我耳朵的聽力太過厲害,想不聽也不行啊。」

    定了定神,余勝春問道:「我就那麼說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嗯……」向天亮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背後說壞話,沒啥大不了的,哪個背人不說人,哪個背後不被說,但被我聽到了,性質就不同了,所以我不能不有所表示吧。」

    「你準備怎麼表示?」

    「報復你。」

    「報復我?你準備怎麼報復我?」

    向天亮又是呵呵一笑,「老余,你先告訴我,那五張船票是怎麼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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