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辦公室裡,此時正在歡聲笑語。
該在的都在,除了書記陳美蘭、市委秘書長楊碧巧,還有在市委大院裡工作的「六姐妹」,田甜、夏小芳、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語兒。
都是自己的女人,向天亮走進來,不客氣地在女人堆裡坐下。
「哎,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夏小芳是楊碧巧的秘書,她坐到向天亮腿上,手裡拿著一張信紙,信紙上寫滿了字。
「嘻嘻,這是你某位女人的追求者寫來的情書,或者說,這是你的情敵對你發出的挑戰書,你想不想聽一聽呀?」
向天亮故作驚訝,「喲霍,還有這樣的事?小芳你快讀來聽聽。」
夏小芳忍住笑,亮了亮嗓子,裝腔拿調地讀了起來。
「我最愛的碧巧同志:
我本是良家子弟,正統少年,一向對女人們保持一種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高姿態,人送美名曰:孤傲太甚郎。
而至今日,竟難捺心中激情,夜秉孤燈,血餉蚊蠅,殫精竭慮,勞神傷思,給你寫這封求愛信,唉,全是你害的。
古人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所以,美人一定要笑,而且要笑得巧,美目一定要盼,四處顧盼,讓周圍所有的男人,都覺得你是在看他。
據我的觀察,你的笑和盼都恰如其份地表明你美人的身份,按說,你笑你的,關我甚事,偏是老衝著我笑,你一笑便勾走了我的魂,喚去了我的魄,我的人坐在辦公室裡,我的心早已溜出去和你的美目在跳舞,我的眼睛盯在文件上,我的神早已乘著你的巧笑去遨遊。
待到時光悄悄溜走,猛然醒悟,發覺文件沒看,資料沒閱,嗚呼,一事未成,惜乎,悔之晚矣。
我想,這是你害我的,所謂債有主,冤有頭,我自然要向你討還,於是,我不惜破壞我孤傲太甚郎的美名,決定向你求愛,我追求你,便是在向你討債啊。
國人的傳統觀念,講究才子配佳人,我雖非才子,而你卻是實在的佳人,照理本不該冒昧打擾,但又尋思自己還不老,也許將來能夠成為才子也未可知,所以不妨暫時裝一回准才子的頭面,並且私下裡認為準才子追求佳人也算不得唐突佳人了。
古人又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淑女,而且窈窕,而我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理當求之,古人的話不可全聽,也不可不聽。
雖說我對你愛幕之情已久,討債之心日盛,但始終未敢付諸行動,若非近日情思熊熊,今世情緣也許將隨風逝去,彼時,你衝我嫣然一笑,忽又低首垂眉,擦肩而去,令人不禁想起最是那一低頭的含羞,好像一支水仙花不勝涼風的嬌柔這樣的詩句來。
你見到我這封信時,便是見到你害我的最直接的罪證了,我想,你害我至深,欠我至多,我若再不對你採取行動,實在是枉為男人,徒作鬚眉,既對不住我自己,也對不住你,對不住你給我的那麼多次醉人的巧笑。
倘若是我有意摘花花不肯,我也會很坦然,感情的事本就容不得半些勉強,只是你欠我的債恐怕是歸期遙遙無望日了,不還也罷,我本大度之人,絕非黃世仁之類的惡霸地主,有債必討的,況且,我知道作女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女人欠了男人的債可以不還。
如果你覺得本人還有相識的意義,請於今晚七點在小南河畔朝陽茶樓見面。
我想,像你這樣美麗善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女人,一定不會把我這封信透露給他人,更不會拿出去炫耀吧,我那所謂的一點點小小的脆弱的自尊心,就全都握在你的手裡了,希望你別損傷了它。
多謝多謝,我等著你的到來。
愛你愛到不能再深了的張行。」
「呵呵……呵呵……」
還沒等夏小芳念完信,向天亮早就笑倒在女人們的身上。
陳美蘭微笑著道:「天亮,你還別說,這真是咱們的張行副市長寄來的。」
夏小芳笑道:「而且,這是我所知道的,張行向碧巧姐發出的第四十九封情書。」
抓過信紙,捏作一團,向天亮揮手扔出老遠。
「張行不就一個地質專業的大專生麼,憑他那點水平,能寫出這麼有文彩的情書嗎?」
阮妙竹咯咯笑道:「這種情書一看就知道是抄的,花十元錢去新華書店買一本《情書大全》,想抄一百篇都沒問題。」
向天亮看著楊碧巧,「奇怪,奇怪,我就納了悶了。」
楊碧巧向來潑辣,她挺了挺胸,將兩座突出的玉峰盡量近地送到向天亮的面前,「喂,什麼奇怪,奇怪什麼呀?」
「碧巧姐,你說你這身材,像個水桶似的,還如此的前突後翹,哪裡好看,哪裡好看啊,這個草包張行,也太死腦筋了,清河濱海自古盛產美女,芳草遍地,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臭娘們呢?」
大家齊笑。
楊碧巧不高興了,「我哪兒不好看了?你說,你說呀。」趁機將自己的玉峰,送到了向天亮的嘴邊。
「哎喲,好看,好看。」用話討好當然不夠,向天亮用手扒開楊碧巧的上衣,再噗的一聲,把她的紅色罩罩扯下來扔掉,頓時,一對巨峰蹦了出來,正好夾住了向天亮的瘦臉。
大家又笑。
調皮的阮妙竹和林語兒,還使勁地推楊碧巧的後背,讓她的玉峰與向天亮的臉貼得更緊。
向天亮摟著陳美蘭笑道:「美蘭姐,你也不要閒著嘛。」
「嘻嘻,僧多粥少,我就算了。」
說著,陳美蘭衝著六姐妹們使了個眼色。
六姐妹們心領神會,陳美蘭的這個眼色,是表示現在可以亂來。
現在已過了下班時間,十樓本來就沒幾個人上班,這會兒應該早就沒人了。
阮妙竹和林語兒以前學過武術,不但負責為陳美蘭和楊碧巧開車,還負責保衛工作,兩個警惕性頗高,跑去再次檢查了兩道門,確認上鎖後才跑了回來。
這邊,六姐妹其他幾位已開始「動手」,纏到了向天亮的身上。
陳美蘭和楊碧巧分坐在向天亮兩邊,袖手旁觀,笑著,坐在觀虎鬥的架勢。
向天亮陷入「重圍」,一種萬分幸福的包圍。
六姐妹十二隻手全部動起來,向天亮不想「反抗」,唯有配合。
可憐,有陳美蘭和楊碧巧撐腰,六姐妹瘋得起勁,向天亮身上的「武裝」,很快被徹底解除。
那傢伙昂首向天,精神極其抖擻,早就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六姐妹裡田甜是老大,這時當仁不讓,小屁股一抬,小嘴哼了一聲,就「騎」到了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倒是不用費力,這樣的場場,這樣的戰鬥場面,女人們為照顧他,早就練出來了,他只需要欣賞,只需要堅持更多的時間。
但是,向天亮還得假模假樣,他對陳美蘭和楊碧巧說,「陳書記,楊秘書長,這樣,這樣不好吧。」
陳美蘭笑著說,「我的辦公室我作主,關起門來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楊碧巧嬌笑道:「今天沒有美蘭和我什麼事,但六姐妹你得照顧好了,你非得拿出過五關斬六將的本領來不可。」
「可是,可是我還有要事向兩位領導匯報呢。」
陳美蘭玉臂一揮,大度地說,「不用匯報,我都知道了,羅正信裝病躲進了醫院,你為了穩住羅正信而去找徐群先副市長,從徐群先那裡出來後又碰上了陳瑞青副市長,從陳瑞青辦公室出來後又去了許西平的辦公室,你是一口氣見了三位副市長,夠忙的嘛。」
向天亮大為驚奇,「咦,美蘭姐,你什麼時候在九樓安插了眼線了?」
「你傻呀。」陳美蘭嗔道,「我沒那種本事,如果要幹那種勾當,肯定是找你麼,可別忘了,九樓的一正五副六位市長裡,譚俊市長總是咱們的人吧,大家互相盯著,當然能看到別人的活動了。」
向天亮噢了一聲,「你不想知道我和他們說了些什麼嗎?」
陳美蘭說,「現在不用知道,需要的時候我再問你。」
楊碧巧笑,「你不用向我們匯報,我們向你匯報還差不多。」
這時,向天亮身上已換了人,田甜敗退了,夏小芳正在「運動」,外加哼哼呀呀。
向天亮又問,「碧巧姐,張行邀請你,你準備去不去呢?」
楊碧巧咯咯笑道:「我是你的人,你說我去我就去,你不讓我去,打死我也不去。」
「美蘭姐你說呢?」向天亮又問。
想了想後,陳美蘭緩緩地搖著頭,「不能去,維持現在的狀況挺好的,讓張行看得見,摸不著,只給他留個念想,咱們和他都是從清河市建設局出來的,對他又不是不瞭解,這是一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傢伙,咱們不能給他陽光,一點點都不行,這一次碧巧要是去了,張行會誤以為有戲,會死纏爛打追著不放的。」
向天亮樂了,「呵呵,那張行同志的情書又要白寫了。」
楊碧巧也笑了,「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正被一幫小母老虎欺負著,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不錯,向天亮的身上,夏小芳正在衝刺,而旁邊,諸露、梅映寒、阮妙竹和林語兒在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