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用,才十五分鐘呢,就一瀉千里了。」
賈惠蘭抬起頭嘲笑向天亮,一邊抹著嘴起身,一邊得意地瞅著向天亮。
向天亮有些洩氣,但還是強詞奪理,「呵呵,你們一提陳圓圓,我的防線就崩潰了。」
柳清清忍住笑,白了向天亮一眼說,「所以嘛,聽到名字就這樣,哪見到人還了得呀,這充分說明,我們昨天晚上的會議及會議決議是非常的及時和必要。」
向天亮急忙舉起雙手「求饒」,「各位,各位,咱們不開玩笑了行不行?都快十一點了,我五叔馬上就要登場,你們讓我安靜一下好嗎?」
柳清清笑著噓了一聲,「好吧,你進入角色吧,但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向天亮樂了,「哎,你們,你們不會四個看守我一個吧?」
柳清清說,「對,嚴防死守。」
肖敏芳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徐愛君說,「不錯,預防為主。」
賈惠蘭則笑道:「現在還好,天亮剛剛放了一個大大的空炮,我估計一二個小時內,他是起不了壞心了。」
向天亮無奈道:「你們還有完沒完?這是咱們第一次正式調查三元貿易公司,你們認真一點行不行?」
柳清清問道:「天亮,你實際上是擔心你五叔不能信任這個任務吧?」
「嗯,因為我五叔平時最怕的人,正是我那位蠻不講理的六叔。」向天亮點著頭道。
「不會吧?你五叔這樣的能人神人,還怕你那個六叔?」柳清清不解道。
賈惠蘭道:「對呀,據我瞭解,你爸七兄弟,最有本事的就是會武術的老三和會算命的老五了,你那個六叔我見過,頂多是一身蠻力而已。」
徐愛君說,「天亮,你這麼多叔叔,我是一個都沒見過,反正現在閒著,你給說說唄。」
「你們都想聽?」向天亮問道。
「想聽。」女人們異口同聲。
嗯了一聲,向天亮往椅背上一靠,雙腿翹到了桌上。
女人們心領神會,互相笑視後,捏腿的捏腿,揉肩的揉肩,圍著向天亮忙碌起來。
向天亮笑道:「關於我家的叔叔們啊,可以用八句話來概括,本是同根生,看似象冤家,相生又相剋,一物降一物,開著門兄弟,關起門互掐,不管能不能,眾人服一人……七個兄弟個個精,這算是我爸七兄弟的真實寫照吧。」
「我二叔在向家雲字輩裡,是唯一的高中生,雖然因故沒有高中畢業,但他是雲字輩裡最有文化的人,人稱向秀才,也有人稱他為智多星,也是向家的第一牛人,但他一天都沒練過向家武術,而我三叔是另一個極端,是個十足的武癡,三十多年天天習武不綴,以至於幾乎沒進過學堂,大字也不識幾個,再說我四叔,有名的鐵算盤,最喜歡錢,八歲就敢偷我爺爺的東西拿出去賣,能為了三分錢而來回多跑五公里路,現在如願以償成了向家雲字輩裡最有錢的人,我五叔,就是即將登場的這一位,書讀得不多,但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無所不能,所以才幹上了現在這一行,同時他還學會了我奶奶裝神弄鬼那一套,因此他也是我奶奶最疼愛的兒子,至於六叔和七叔呢,他倆有個共同特點,都是我奶奶想生個女兒而在四十歲以後生下來的,從小就比較嬌生慣養,在我印象中,六叔是個莽漢,沒頭腦,從小就打架惹事,挨我爺爺的打也最多,七叔就是游手好閒,什麼事都不幹,被我二叔譽為向家有史以來的第一個社會混混。」
「我這六位叔叔的關係是這樣的,二叔三叔來往多多,六叔七叔臭味相投,四叔不愛與其他幾位來往,五叔是很少在家,相對來說,二叔怕七叔,因為七叔愛耍無賴,三叔敬二叔,因為二叔有文化,四叔疏遠三叔,因為三叔沉湎武學,不顧家,但仗義,家窮,怕他借錢,五叔怕六叔,因為六叔先動手後講理,蠻不講理,六叔怕三叔,因為三叔用一隻手,就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七叔是既怕三叔又怕四叔,因為三叔會揍他,因為他怕四叔不借錢給他。」
「但是,我這六位叔叔不管怎麼折騰,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敬畏和忌怕一個人,那他就是我爸,長兄如父,老大就是老大,我爸只讀過三年書,但能將《水滸傳》《西遊記》和《三國演義》倒背如流,說得頭頭是道,所以二叔敬他,我爸只學過幾年向家武學,但他在外面跟高人學了一門草上飛的輕功和雙指點穴功,所以三叔敬他,我爸以種菜為生,不做生意,至今沒多少積蓄,但四叔忌他,因為我爸能把四叔如何用小聰明賺錢的方法說得一清二楚,我爸看人特准,往往看人一眼,三兩個字,就能說清某個人的好壞,所以五叔再怎麼裝神弄鬼,往往都能被我爸輕易地戳穿,我爸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有一回,曾經單掌劈死一條發瘋的水牛,所以六叔最蠻,力氣最大,也很怕我爸,我爸平時不管事,很少出門,但江湖上卻被尊稱為向家老大,在外面的名氣比三叔五叔還要大,所以七叔對我爸又敬又怕,因為他在外面惹事,我爸只要出面,往往幾句話就能擺平。」
「總之,我們家是家大人多,人多事多,關係錯綜複雜,說不清,道不明,尤其是我那幾個嬸嬸,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家的矛盾和糾紛,百分之八十以上是那幾個嬸嬸整出來的。」
「但是,我們向家有一個優良傳統,那就在家裡再怎麼折騰,到了外面,那必定是團結一心,槍口一致對外,有一次,因為幾個錢的小事,四叔和六叔在家裡大打出手,頭破血流,可恰好有人來家報信,說七叔在街上被人欺負,被十幾個小流氓圍毆,我四叔和六叔二話沒說,臉上的血都沒擦呢,操起傢伙就往外衝,一口氣跑了三四里路,把那十幾個小流氓打得是斷胳膊折腿的,呵呵……這是我六歲時親眼所見,至今我印象深刻,這就是我們向家,兄弟情,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們向家光榮而又偉大的傳統啊。」
……
這時,徐愛君喊道:「天亮,接收器的信號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