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莫小莉醒了。
陳美蘭、張小雅和戴文華三個女人,看著莫小莉的醜態,自然是哄笑不已。
莫小莉紅著臉,伸手打了向天亮一下,「我……我被你害死了。」趕緊從向天亮身上下來,跑進衛生間去了。
向天亮壞笑,許西平微笑,張宏苦笑,三個男人表情迥異。
陳美蘭用手肘推了推向天亮,「正經點,說正事呢。」
「噢……」向天亮收斂笑容,舉起了酒杯,對張宏和和許西平說道,「張書記,許副市長,為預祝咱們這次會談成功,在正式開始前,咱們一起喝一杯如何?」
「好。」張宏舉起了酒杯。
許西平也跟著舉杯。
三個男人碰杯,各各一乾而盡。
陳美蘭心裡在笑,曾經的對手,快要走到同一條戰壕裡了。
這是因為他們面對臨著同樣的威脅,不得不暫時攜起手來。
張宏望著向天亮說,「我有一個提議,可不可以將這次會談內容記錄下來,作為備忘錄的形式,由雙方分別保存,以用來約束雙方,和將來新合作的基礎,你看怎麼樣?」
向天亮微笑著問,「張書記,有這個必要嗎?」
張宏點著頭說,「就像剛才針對我和莫小莉的事,你就第五條要求所提的建議那樣,不是很有好處嗎?」
「有道理,張書記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一邊說著,向天亮一邊從上衣口袋裡拿出錄音筆,笑著放在桌上。
噢了一聲,張宏笑道:「原來你早有準備啊。」
這時,莫小莉從衛生間出來,狠狠地白了張宏一眼,「那是天亮怕你出爾反爾。」
張宏訕訕一笑,「我不跟你爭,你怎麼說都行。」
向天亮伸出手,在莫小莉的屁股上拍了一掌,「男人說話,娘們閉嘴。」
莫小莉趕緊閉嘴,乖乖地在向天亮身邊坐了下來。
張宏衝著向天亮翹起了大拇指。
「張書記,你這是代表什麼意思呢?」向天亮笑著問。
「我是說你厲害。」
「哦,我厲害在哪裡?」
張宏笑著說,「都說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而你向天亮卻能征服女人,通過征服女人來征服世界,你說你厲害不厲害?」
向天亮楞了楞,隨即笑了起來,「呵呵……張書記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自己厲害,還不是一般的厲害,你看看,陳美蘭,縣委書記,曾是許副市長的老婆,莫小莉,前著名影星,你張書記的老婆,張小雅,前著名越劇演員,曾是市委組織部長余勝春的老婆,戴文華,腰纏萬貫的女老闆,一個個都乖乖地聽我的驅使,呵呵……我厲害,我厲害,我實在是太厲害了。」
「哈哈……」
向天亮拿起桌上的錄音筆,摁下錄音鍵後,又放回到桌子上。
向天亮:「張書記,我們開始吧。」
張宏:「好,從哪兒說起呢?」
向天亮:「就從你我雙方的處境說起,如何?」
張宏:「可以,你先說吧。」
向天亮:「張書記,目前我們這邊的情況,應該說是不錯的。」
張宏:「這個我當然知道。」
向天亮:「我們這邊需要考慮的是,省委領導班子調整以後的事。」
張宏:「對,你們怕秋後算帳。」
向天亮:「不,飛鳥盡,良弓藏,兔死狗烹,卸磨殺驢。」
張宏:「現在看來,黃正忠省長接任省委書記以後,如果一定要收拾人的話,你很可能是第一個。」
向天亮:「我必須承認,你說的正是我擔心的,而且你說的是對的。」
張宏:「所以,你要借力打力,以求自保,這就是你想與我們合作的出發點。」
向天亮:「是的,如果你張書記和許副市長都好好的,那我敢肯定,他不會對我進行動手。」
張宏:「這個當然,他很懂政治的。」
向天亮:「因此,你我之間,有點唇亡齒寒的感覺。」
張宏:「哈哈,你說得很對,幫助我們,其實也就是在幫助你們自己。」
向天亮:「正確。」
張宏:「向天亮,你很實事求是。」
向天亮:「那麼,接下來請張書記實事求是吧。」
張宏:「嗯,你們的危險來自省委領導班子調整以後,現在還是李文瑞書記當家,沒人敢收拾你們。」
向天亮:「而你們恰恰相反。」
張宏:「是的,李文瑞書記可以馬上收拾我們。」
向天亮:「黃正忠省長也可以馬上收拾你們。」
張宏:「甚至你都可以馬上收拾我們。」
向天亮:「這個……不一定吧。」
張宏:「你只要搞掉天星投資公司,我是說徹底搞掉,你就能收拾我們。」
向天亮:「好像是這樣的。」
張宏:「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向天亮:「嗯,是肯定。」
張宏:「圈內人都知道,天星投資公司與我和老許的關係,天星投資公司走私的事一旦上報,我們的政治生命就岌岌可危,一旦公開,我們的政治生命可能只剩下了一半。」
向天亮:「但你們有高層庇護,不至於像你說的這麼悲觀。」
張宏:「還有,一旦天星投資公司倒閉,無法還清銀行貸款,我和老許就會馬上完蛋,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向天亮:「對,在這個時候,壓死你們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政治而是鈔票。」
張宏:「但是,如果你們出手幫忙,我們就垮不了。」
向天亮:「應該是這樣。」
張宏:「而你幫我們,也等於是救你叔叔關青亭,維護關家的聲譽。」
向天亮:「主觀上,我是幫關家和關青亭,客觀上,我是在幫你們。」
張宏:「非常正確。」
向天亮:「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合作基礎吧。」
張宏:「而且,我看出了你的誠意,我相信你會幫我們,真幫而不是假幫。」
向天亮:「何以見得?」
張宏:「剛才,你和莫小莉當著我的面辦這種事,除了報復、羞辱和刺激,但我看出了另一層意義。」
向天亮:「另一層意義?什麼意義?」
張宏:「哈哈……我口乾了,咱們先喝一杯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