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緊接著又是上前一步,而就在他上前一步的一瞬間,面前的那些軍士也都是一臉緊張,有兩人甚至是直接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指向了陳宮!看著那擺在自己面前的刀刃,陳宮臉色一沉,緊緊盯著那幾名軍士,沉聲喝道:「你們敢對我亮刀?」
或許是因為手中有刀,那幾名軍士的膽氣也是壯了起來,之前那對陳宮呼喝的軍士也是立馬將脖子往上一昂,喝道:「溫侯有令,我們自當遵守!如有違抗溫侯之命,格殺勿論!」
「混蛋!」那軍士的話剛剛落定,從街上就是傳來了一聲呼喝,緊接著,伴隨著那一陣陣密集的踏步聲,一大隊兵馬卻是衝到了溫侯府大門前,將大門給堵了個嚴實!領頭兩將,正是張遼和高順!只見張遼滿臉怒容,瞪著那些守門的軍士,就是怒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陳大人拔刀?」
張遼和高順那可與陳宮不同,兩人都是呂布軍中的大將,在軍中威望甚高,那些軍士敢駁陳宮的面子,卻不敢不買張遼和高順的帳。([])特別是看到張遼、高順兩人那就快把自己給活吞了的表情,這幾名軍士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強硬,嚇得臉色發白,雙腿打顫,就快要癱坐在地上了。張遼見到自己鎮住了對方,冷哼一聲,便是轉身對陳宮做了個請的手勢,喝道:「陳大人!請進!」
陳宮輕輕點了點頭。抬起腿就是往溫侯府內邁步。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從裡面傳來了一陣踏步聲,卻是呂布的親信大將魏續領著兵馬衝了出來,正好將陳宮的去路給擋住了。魏續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陳宮,又看了一眼張遼、高順以及他們身後的兵馬,卻是冷笑著哼道:「我當是誰來了呢,原來是陳大人啊!哼哼!陳大人的面子還真大!都被溫侯除去官職了,竟然還能勞動這麼多士兵護送陳大人來溫侯府!」
看到魏續一出來就是陰陽怪氣的樣子,陳宮、張遼、高順三人都是臉色一沉,就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魏續說這話是另有所指。但魏續乃是呂布手下的親信,更是呂布最為信任的部將,就算是張遼和高順也不敢對魏續太過無禮,猶豫了一下。張遼還是上前對魏續抱拳說道:「魏將軍!陳大人乃是有要事要面見溫侯,還請魏將軍你通融一二!」
聽得張遼的話,魏續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著張遼,哼道:「張將軍!陳宮他為何擅闖溫侯府,我暫且放下!你和高順兩人擅自調動兵馬,而且還是前來堵住溫侯府的大門!我倒要問問你,你這是想要幹什麼?意圖謀反嗎?」
見到魏續非但沒有聽自己的,反倒是一來就給自己扣上了這麼一頂大帽子,張遼的臉上立馬就是露出了一絲怒容。沉聲喝道:「魏將軍!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對溫侯的忠心,日月可鑒!我張遼又怎麼會意圖謀反呢?」
對於張遼的辯解,魏續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冷眼掃了一圈張遼身後的士兵,冷笑道:「張將軍原來就是這樣向溫侯表現自己的忠誠的啊!哼哼,這一點,我還真的是不如張將軍多矣!」
「你!」聽得魏續的話,張遼也是氣得面色通紅,當即就忍不住想要衝上去與魏續戰過一場,而這個時候。一同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一旁,默不作聲。而呂布此刻卻是把整個心思都放在手中的寶弓上去了,哪裡有心思去管張遼,當即就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眼睛卻是根本沒有從寶弓上移開,說道:「有什麼事下次再說吧!我正在研究這張寶弓呢!」
聽得呂布的回答,張遼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卻是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再次上前一步,對呂布說道:「溫侯!末將真的是有要緊事想要向溫侯說明!還請溫侯千萬要聽末將一言!」
張遼如此麻煩,呂布的心裡立馬就是感覺不爽了,眉頭緊皺,抬起頭就是狠狠瞪了一眼張遼,這要是換做旁人。呂布肯定是直接破口大罵,將對方給趕出去。不過張遼畢竟是合呂布關係不淺,看到張遼那一臉忠誠的模樣,呂布還是沒有罵出口來,而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哼道:「好吧好吧!你有什麼事,就儘管說吧!我聽著呢!」
見到呂布沒有要讓陳珪父子出去的意思,張遼也是有些不太高興,但這已經是難得爭取回來的機會了,張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向呂布稟告。張遼抱拳說道:「溫侯!陳宮陳大人先前言語冒犯了溫侯,但請溫侯看在陳大人也是一心為了溫侯著想的份上,饒過陳大人一命吧!眼下陳大人就在府門外,等著溫侯寬恕!」
「好了!」一聽到陳宮這兩個字,呂布的臉色立馬就是變了。之前頂多是有些不耐煩,可現在已經是變得有些生氣了。沉聲喝道:「我說過,從今往後,我都不想再聽到陳宮的名字!如果這就是你想要說的話,那就不要多費口舌了!退下去!」
見到呂布竟然還是如此痛恨陳宮,張遼也是不由得臉色一變,而那陳珪、陳登父子則是眼中閃過了一道喜悅。張遼一咬牙,還是繼續對呂布說道:「溫侯!陳大人乃是天下少有的智者,胸懷大才!我們當年兵敗長安,流離失所,若不是得到陳大人的相助,又如何能有今日?就算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還請溫侯見陳大人一次吧!」
「這個……」呂布的性格其實很矛盾,如果要說呂布有情,可他殺了提攜自己的丁原,緊接著又殺了給了他榮華富貴的董卓,寡情薄義到了這種程度,弄得天下皆知!可要說他無情,聽得張遼說起過往,呂布又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些愧對陳宮。
而看到呂布又猶豫了起來,在旁邊的陳珪、陳登父子立馬就是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緊接著,陳登就是立馬上前笑著說道:「這可真是笑話,當年溫侯縱橫四海,所向無敵,天下英雄莫敢抗衡!這打下現在這份基業,那完全都是溫侯自己的功勞,又和那陳宮有什麼關係?天下英雄只知有溫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陳宮的名號?」
「呵呵!」陳珪此刻也是笑呵呵地說道:「不錯!小老兒也是贊同小兒的意見!那陳宮既然選擇效忠溫侯,那他為溫侯效命,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但如果要是以這一點,挾恩圖報,那小老兒就覺得有些不妥了!當然,這也只是小老兒一家之言,一切還都要靠溫侯決斷了!」
陳珪最後一句話可以說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呂布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看不起他!而陳宮偏偏就是屢屢犯了這個錯誤,這才會多次冒犯呂布,導致呂布將他革職逐出溫侯府。而陳珪則是順著呂布,一邊上眼藥水,一邊又是裝作很支持呂布的樣子,自然是得到了呂布的器重!呂布也是聽得陳珪的話,越聽越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說道:「不錯!不錯!陳老大人所言極是!哼!我呂布又不欠他陳宮的。憑什麼我要去聽他說教?不見!不見!」
本來好不容易勸動了呂布,沒想到卻是被陳珪父子兩就這麼給攪黃了,張遼也是十分的不爽,立馬就是瞪圓了眼睛,瞪著陳珪父子,而陳珪父子見到自己得手了,也是立馬再次老老實實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多言。張遼滿腔的怒意都沒處發作,最後只能是按下心中怒火,再次轉過頭對呂布說道:「溫侯!還請溫侯再……」
呂布此刻也是被張遼給煩透了。立馬就是咬牙怒喝道:「夠了!陳宮的話你就聽,怎麼我的話你就不聽了?你到底是效忠我還是效忠陳宮?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再見陳宮!更不想聽到陳宮的名字!滾出去!要不然,你就跟陳宮一樣的下場!」
張遼也沒想到呂布竟然會如此暴怒。雖然有心再勸說一番,可看到呂布那憤怒的模樣,張遼也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暗自歎了口氣,張遼只能是無奈地對著呂布抱拳一禮,逕直告退了。而等到張遼離開了,陳珪父子也是心中暗喜,卻是立馬上前對著呂布勸慰了幾句。在陳珪父子的勸慰下,很快呂布又把心思放在了手中的寶弓當中,立馬又是哈哈大笑。心情好得很。
而張遼從呂布那裡退出來之後,長吁短歎一番,也只能是先回到溫侯府門口。此刻溫侯府門口雙方兵馬依然在對持,那魏續似乎早就知道張遼在呂布那裡會碰壁,所以一點也不在乎,等到張遼出來了,魏續還給張遼一個譏諷的表情。看到魏續那模樣,張遼滿腔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卻又不能對魏續怎麼樣,只能是氣呼呼地走出了大門。
而一走出大門口。陳宮和高順就迎上前來,高順對著張遼就是問道:「怎麼樣?溫侯肯答應見陳大人了嗎?」
聽得高順的問話,張遼則是回以滿臉苦澀的笑意,無奈地搖了搖頭。見到如此,高順頓時就是臉色一變。倒是陳宮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如此。輕聲歎了口氣,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張將軍在裡面碰上了陳珪、陳登父子吧!」
張遼一臉鬱悶地點了點頭,恨恨地說道:「不錯!就是這兩個小人搗亂,要不然,我肯定能夠勸服溫侯的!可惡!小人!小人!」說著最後兩句話的時候,張遼還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魏續。
「好了!」陳宮雖然很失望,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對張遼和高順說道:「張將軍!高將軍!看樣子有陳珪父子在其中作祟,我們是不可能見到溫侯的。我們現在這樣堵在溫侯府也是不妙,還是暫時先退回去吧!過幾日再來試試!」
「好!」聽得陳宮這麼一說,張遼也是用力揮了揮拳頭,說道:「我們下次再來,我就不相信了,他陳珪還能掐會算,每次我來他都能及時出現在溫侯身邊!哼!陳大人請放心,我一定能夠勸服溫侯召見你的!到時候,那些小人必將無所遁形!」
對於張遼的話,陳宮也只是淡然地一笑,似乎經過了這大起大落,陳宮自己也看開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執著了。而隨著張遼和高順兩人一擺手,跟隨他們來的兵馬也是立馬退走了。至於在大門口一直守著的魏續,此刻也是滿臉冷笑,他現在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也就意味著沒有退路了,但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感到後悔的。
當即魏續一擺手,就是示意自己帶過來的士兵退進了府內,他則是看了一眼那張遼等人離去的方向,冷笑一聲,就是轉身往府內走去。剛剛走進府內沒多久,就正好迎面碰上了從呂布那裡告退的陳珪、陳登父子。看到這兩人,魏續也是眼睛一亮,立馬就是笑著迎上前去,對兩人抱拳一禮,笑道:「見過兩位大人!」
看到是魏續,陳珪和陳登父子也是笑了起來,還禮之後,陳珪笑呵呵地對魏續說道:「看魏將軍的模樣,想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了?」
「呵呵!一切都正如兩位大人預料的那樣!末將也只是按照兩位大人的計劃行事,一切都很順利!」魏續此刻的表情可是十分的獻媚,他收了對方的不少好處,自然也要為對方辦事了,況且將來他也要靠著對方才能繼續陞官發財,自然也要捧著陳家父子了。而緊接著,魏續又是說道:「只不過末將看張遼他們好像並沒有罷休之意啊,不知兩位大人接下來的安排……」
「呵呵!」陳珪笑呵呵地說道:「魏將軍就用不著擔心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將軍只需要靜候其變就行了!」